裴既摸摸她顺滑如绸的青丝，“十五过后，我们就出发去南城。”
姜姒眼皮动了动，没个声给裴既，裴既只继续，“绣娘已经照着你的尺寸做出了几身男装出来，外头的雪还没化，我们要骑马走三日，再乘船三日半，便到了，到了地方你不许乱跑。”
裴既的手从姜姒的发丝转移到她的细腰，绕过姜姒的小腹，微微用力一捞人就坐到了他腿上。
“我说的，尤其最后一点，记住了没？”
“嗯，我不乱跑。”姜姒保证着，非常顺从地靠在了裴既怀里。
见姜姒整个过程眼皮都没抬，裴既捏了捏姜姒莹白的面颊，又看向她全是暧昧痕迹的脖子，轻轻问，“真有这么累？”
每次欢好过后她都挺累，第二日睡到日上三竿会有一点精神，但醒的早整个人就软趴趴的，没什么力气和精神。
他是妖精吗？快要吸干了她？明明她才是妖精，总是让他欲罢不能。
姜姒微微抬起眼皮，瞥了裴既一眼，明明没说什么，但又说了。
她很明确地表达了，你说呢，自己心里没点数吗？
裴既讪讪，昨日，她确实求饶了好几次，但他还没有满足，就……后来就欺负的她眼睛都红了。
裴既后悔自己问这种问题做什么，他都收不了场了，承诺下次克制一点？没用，他克制不了。
正月十五
上元佳节，作为春节后第一个节日，上元节一样很隆重，华灯初上，姜姒和裴既的身影已经在人群中穿梭。
吃元宵、赏花灯、猜灯谜……
裴既似乎是想把春节没陪姜姒的缺憾补上，姜姒做什么他都只管陪着。
不过今天，还没有吃元宵，见路边有人卖，姜姒看裴既，“要不要吃点？”
“好。”
二人坐下，要了两碗芝麻汤圆，等老板煮好端上来。
今日卖元宵的人很多，本来这摊子人少，但两人坐下后，坐下的人越来越多，还有人排起队，仔细看，都是妙龄女子。
她们的眼神，总是落在裴既身上，偶有时候看姜姒一眼，却是不怎么友善的眼神，在姜姒看向她们时，一个个又都会别开视线，仿佛只是来吃元宵的。
但没过多久，又故态复萌。
卖汤圆的老板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这乃是她卖汤圆有史以来第一大奇事。
姜姒想，这些姑娘大概是冲裴既来的，有颜值有地位有权利，那方面又狠行，简直是万千少女梦中的情郎。
“姑娘。”汤圆还没上，一蓝衫女子走到姜姒身边，她忍不住偷看裴既一眼，双颊迅速爬上了红晕。
醉翁之意不在酒，姜姒暗想，等着对方的下文。
蓝衫姑娘目光在姜姒头上匆匆一瞥，而后看向姜姒，“我来是想问问姑娘你头上这步摇是何处买的，好生好看？我也想买一支。”
“步摇啊，我也不知，你问他吧，是他买的。”姜姒指指裴既，她如今用的东西都是裴既买的，这家伙把属于她自己的东西都收起来了。
蓝衫姑娘一喜，这不正中下怀了吗，她立即转向裴既，“没想到侯爷的眼光如此之好。”
“是她戴的好看。”
蓝衫姑娘脸微僵。
“另外，东西是在翠微阁买的。”
蓝衫姑娘的笑更僵了，只因翠微阁的东西一个款式只有一样，价格也是离谱，贵到她买不起。
“真是可惜。”蓝衫女子故做可惜，她要维护自己的面子，又对姜姒的耳坠表现出兴趣，“那这位姑娘的耳坠，可也是翠微阁的？”
“一套的。”裴既眼皮也未抬，依旧没看蓝衫姑娘一眼。
蓝衫姑娘咬唇，这话简直把她接下来要说的堵死了。
此时老板把煮好的汤圆端上来，蓝衫姑娘还在，裴既凉凉问，“你要看我们吃？”
“叨扰侯爷，侯爷莫要见怪。”蓝衫女子说罢急匆匆走了，不走，就太没眼力见了。
好几个姑娘见蓝衫姑娘如此，都暂时歇了在裴既面前露脸的想法。
姜姒没有什么表情，毕竟又不是冲她来的， 碗里一颗颗汤圆被搓的圆润，有的还能透过皮看到里面的陷，姜姒拿起勺子舀上一个，放到唇边吹了吹，吃上。
香甜软糯，石磨磨出来的糯米粉就是好吃。
别桌的汤圆也上了，但她们都没吃，或许是觉得，在大街上吃东西会影响她们的形象。
不过见裴既是宠溺地看姜姒，她们又想裴既莫不是喜欢性情中人？
对着面前的汤圆，大部分人选择了吃，小部分许是嫌弃，一口没动，反正裴既也不会看她们吃没吃。
老板很实在，给的份量也多，只是小碗姜姒就吃了半饱，她抬头看裴既，发现他已经吃好在等她了，姜姒吃完碗里最后一个，也放下了勺子。
裴既将一块碎银放在桌上，叫老板来收就和姜姒离开，其余人一看也起身，本来客满的摊位瞬间空了。
“要不要买花灯？”裴既问。
姜姒摇头，“现在先不买，一会快要回去了再买。”
“但那时候，最好看的估计被挑光了。”
姜姒并不是很在意，“上元节嘛，买一盏凑个热闹就好了，何况明日就要走了，买了也是放到库房里去，其实不买都成的。”
“不行，买就买好的，我看那里的就很不错。”裴既指着不远处，是一排针刺无骨花灯。
所谓无骨，便是灯不用一根骨架，都是使用不同大小和形状的纸质灯片折拼粘接而成，灯面图案全由刀凿针刺成孔，经过透光留影而成。
这种独特的工艺让针刺无骨花灯在花灯中独树一帜，别样的好看。
姜姒本来不是很想买，但看到这些针刺无骨花灯，她不可避免的心动了。
她走过去看了又看，最后拿下一盏花篮灯细看，裴既问也不问，直接给姜姒买了。
他能看到她眼里的喜欢，总之，买就对了。
“你要不要也买？”姜姒问。
“我一个大男人，买花灯做甚。”
“赏花灯赏花灯，买了自然是欣赏用的。”
“噢！”裴既长长地噢了一声，那双漆黑眼眸深深看姜姒，弯唇道，“我有比花灯更好的了，不用买，多少花灯都比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