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附一个男人而活,姜姒办不到,她怎么会把最重要的东西挂在一个男人身上。
姜姒后退,用行动表达了自己的想法,她不愿意,裴既想要依附他而活的人,但她永远不会成为这种人,她向往自由,独立且快意的人生,而不是一株攀附大树才能活的菟丝子。
裴既几乎在姜姒后退时就环住了她的腰,又紧紧圈在怀中让她无法与自己拉开距离。
“女子不都是要嫁人从夫的吗,为什么到了你这里,就是百般抗拒。”
“总有一些人想法不同,不然也不会有离经叛道一说。”姜姒回应。
离经叛道不足为奇,但她是离经叛道中的离经叛道,到底具体经历过什么,才会让她有这样的想法?
裴既突然很想了解姜姒的过去,他抱起姜姒坐下,“跟我说说你的过去,事无巨细。”
“那有什么好说的。”姜姒道,她的经历除了穿越是奇遇之外,就是和很多人一般,侥幸在战乱中活了下来,而穿越前的她,也只是普通人一枚。
“我想听,我想知道你的过去。”裴既认真道,大有不说就这么耗着的架势。
姜姒有一种无力感,罢了,说就说吧。
她有这具身子原来的记忆,原主因为战乱被双亲抛下没能活下去,现代的她意外身亡,醒来就在了这具身子里,她代她从死人堆里爬了出来,在乱世中艰难求生。
她见过残肢断头,尸山血海,吃过死人手里染血的食物,也与恶犬抢食过……太多太多,现在想起来依旧惊心的画面。
姜姒一笔带过,后来遇到梁叔梁婶,她才安定了下来,此后就是长达一年的地下生活,直到胡人离开管城,她才重见天日。
当时管城已在胡人的摧残下满目疮痍,梁家也完全没了任何能吃的东西,好在她当初在死人堆寻找所有能吃的同时遇到值钱的也拿了,埋在了一棵大树下。
她带梁叔回去挖了出来,靠着那些,又得以继续存活,再后来裴既起兵反击捷报频传,她开始劝梁叔拿着剩下的钱开个小铺子,钱生钱。
小铺子开起来后,生意还可以,后头发展成了酒楼,她还攒了一笔钱,本来想着国家安定了出去游玩,谁知遇到了裴既。
对上姜姒怨念的神色,裴既泰然自若,事情他干了,这会有别的模样,不是太假了。
“难道因为经历乱世见过太多抛妻弃女等无情无义之事,你才不愿意找一个依靠而是寄心于游山玩水?”裴既问。
“嗯,另外我觉得男人三妻四妾太花心不值得我浪费时间在他们身上,有这功夫我去挣钱,去赏江河湖海、山川异域,开拓自己的眼界不是更好吗。”姜姒道。
裴既深深看姜姒,一点一点咬着她说过的每一个字,好一会才道,“你是介意男人三妻四妾?”
“自然介意。”姜姒大方承认。
“可男人三妻四妾,最是稀松平常不过。”
“我知道,所以我没有去要求男人娶我只能有我一个,而是选择独身自立,我没有要招谁惹谁,也不打算招谁惹谁,我只想一人过的自在洒脱,不动情不为任何人停留,只过我自己的人生我也没错。”
不动情,不为任何人停留,真是会往人心口扎刀子。
“如果你无可避免的动心了,依旧坚持这样的想法?”裴既又问。
“你要我说实话?我先说,实话,可不太中听啊。”姜姒小声道。
能不中听成什么样?
“说。”裴既催促。
“自然的,区区男人,动心也不值得我停下脚步。”姜姒非常笃定。
裴既脸色难看,本以为她是封心锁爱,没想到根本就是无心无爱,“好的很。”他盯着她,咬牙切齿。
姜姒被看的毛毛的,脖子发凉,她觉得裴既在舔牙齿,下一秒就要把她吃了。
不搞点事情,她命休矣。
“嘶!”姜姒突然抽一口气,捂住了肚子。
“怎么了?”裴既心一紧,所有情绪瞬间化成了担心。
“没事,就是胃抽了一下,以前吃不饱,留下来的老毛病了。”姜姒道,她的胃确实有一点小毛病。
裴既手抚上姜姒小腹,蹙着眉问,“看过大夫了吗?怎么说?”
“小毛病,按时吃饭,慢慢调养就能养回来,这几年日子好过了一些,已经不怎么发作了。”
难怪她总要喝小米粥,说养胃,裴既突然想起姜姒又喜欢吃外头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明知胃不好,还吃那些东西,裴既脸色沉的不像样。
“以后不准吃外头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那些不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人家卖的吃食干干净净的,吃了也没闹肚子,可以吃。”姜姒连忙道。
“想吃什么吩咐厨房做。”
“外头有十几二十年的老字号,厨房哪里比的过,味道也是人家的正宗。”姜姒据理力争,毕竟是真比不过,而且,饭是别人家的香。
“我自己会注意的,你不用担心这个。”姜姒又道。
“我会吩咐下去,让你少吃辛辣刺激的食物。”裴既也不让步。
吩就吩,姜姒不坚持了,她口味偏甜,重口的虽说也吃但少吃,比起来她更爱甜的。
至于辛辣,想吃就偷偷吃,门路多的是。
今日早早下朝的裴既难得没有直接回去,而是叫相熟的人去了酒馆。
“这世上还有困住你的难题?”谢涯坐在裴既对面,一张脸上全是讶异。
裴既瞥了谢涯一眼,点了点头,谢涯和他不一样,他是京城有名的花花公子,对待女人独有一套,无论大姑娘小媳妇,在他一番花言下,都能羞红了脸。
他本不会和这样的人有交集,但战事一起,这位谢家公子毫不犹豫披上了战甲跟随他。
家国大义面前,身为铁血男儿,他义无反顾站了出来,战场上,他们几次与生死擦肩,如今已成了莫逆之交。
“一个人,不爱财宝,不图权势,只醉心于山水之间,如何让她改变?”裴既问。
谢涯定定看着裴既,端详了好半晌,才问,“你说的这个人,是男人还是女人?”
“有什么区别?”
“当然有,对症下药,症不对,怎么下药?”
“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