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阿芈就喊了楚君去接电话。
楚君嗯嗯啊啊了几声，也没讲什么实质性的东西就挂了电话，不过她睇了兆辉一眼，他就知道肯定有事，在这里讲不方便。
餐后，几个人转去了老鬼的茶厅。
阿芈充当他们的茶侍，老鬼、袁瀚宗、兆辉、楚君四人在座。
他们才坐下来，林楚明这位林氏二少跑了过来，为自己没能赶上丽池的夜餐而懊恼，又见兆辉楚君他们要说事就没进来，他拉着阿虎、军装勇、谭东几个人去打牌了。
阿芈喜欢跟在楚君或咸湿辉身边，听他们讲些大事。
蜜桃香不会参与这些，她挽住准婆婆珍姐的臂弯去表现了。
细虹则挤到牌桌上同阿虎一起开赌，娇笑声不时传来，家里这样的氛围令兆辉很有一种成就感的。
筛过茶给大家沏上，阿芈就乖乖坐在楚君身边。
她是有资格参与开会的。
楚君道：“係水警嗰边李天赐的电话，傍晚他查船，居然误打误撞把黑心亮给抓到了……”
黑心亮？
胜义的坐馆大佬？
不至于这么狼狈的要跑路吧？
兆辉道：“我们好象未针对过胜义的黑心亮呀？他跑乜鬼路？”
“他仇人几多，胜义崩散，想搵他清帐的唔会少，他跑路很正常，而且他也係被警方钉在毒贩名单里的一个，撞巧抓住他係立功。”
“汗，江湖大佬冇几个唔在毒贩名单上的吧？”
“你还真讲对了，江湖大佬嗰个唔沾毒？他们在毒贩嫌疑名单上也正常嘛，唔过只係嫌疑名单，有冇贩卖白小姐要进一步调查，这事也唔係重啲，李天赐讲，上面可能要把他调离水警总区……”
这个才是关键，李天赐是楚君的‘人’，替她维护水道海面上的既得利益，尤其林氏还有船务公司的，挟私货也就是肯定的，水警区没有自己的人麻烦就大了。
兆辉蹙了一下眉头，“係唔係那个助理处长高杰给你难堪呀？”
“他放在湾仔的警长刚刚出事，唐英祥把这个人揪了出来，高杰可能以为我故意扫他脸面，所以才要动李天赐吧？”
楚君脸色也有几分严肃，水警总区尤其深水埗一带，几乎是林楚君的地盘，有李天赐罩或没罩是完全不同的概念。
再就是香江大量码头都被社团控制住，尤其是‘老联’，就算是毒枭粉瘸二马他们都要拜码头的，不然你的货都进不来。
林氏船务公司也不仅仅是在深水埗码头这边运送布匹之类，在其它码头也有更多生意，但只要是林氏的船，目前还没有哪个敢动它，当然只是说字头社团这块，水警要查你的话，你一样要配合的。
可以说失去了水警的庇护，进出港想挟带私货就存在大问题了。
李天赐一但被调离，这会是对楚君的一大暴击。
也难怪楚君的脸色很难看。
袁瀚宗道：“有冇可能从现在的水警总区挖一个人过来？”
如果想阻止高杰调离李天赐，可能真的会与高某人撕破脸，既然不能这么做，那就再发展一个新人喽。
兆辉道：“要说水警总区缺个大贪？我还真唔信呀。”
此时廉署在搞队伍的培训建设，还没有大规模展开针对警务处警员们的调查，水警那边自然也没有动，他们肯定人心慌慌着。
楚君秀眉微蹙道：“也唔係唔行，只係嗰啲人怕冇一个靠得住。”
靠得靠不住先不论，关键他们站不稳、也坐不久，最终上来的可能还是高杰安排上来的人，这件事要从根子上来解决才行，毕竟不是一回两回的事，而是一个很长期的买卖。
还有一个解决办法，就是林氏船务公司放弃所有私货。
实际上林氏船业做的最大的私货就是军火，其它的都不值一哂。
兆辉考虑到的也是这个，他还有朝这方面发展的念头呢，可现在就出了问题，倒是有些棘手了。
他剑眉一挑，目中闪烁精芒，“这个高杰有啲强势啊。”
“哀仔，你係唔係觉得摆唔平事，可以摆平人？”
“呃？我点会？”
兆辉睇了眼师傅，老家伙果然火眼金睛，居然看透自己心中所想。
江湖手段就是这般，你挡我财路，就是杀我父母，我能忍你？
所以兆辉会产生这样的念头也不稀奇，他本就是江湖人。
楚君朝他摇摇头，“高杰唔能动的，我也唔想同他撕破脸，只係湾仔这个新警长有啲太嚣张，以为有高处长给他撑腰就能为所欲为，刚好他同唐英祥有间隙，就被抓了个正巧，贿赂他的係‘同字头’……”
这位大约想在同字头地盘上做新的‘四大探长’立规矩，尤其是经过了廉署这边认可的新警长，以为不会再瞄准他，就直接翻了船。
挠了挠头的兆辉笑道：“事在人为，高杰他唔认这个帐，楚君你就查下去好啦，我都唔信高杰能纯粹一心的为公，挖到他根子上，他还唔妥协我就服他呀。”
这叫楚君美眸一亮，“你係讲这个新警长可能知道高杰的隐秘？”
“高杰用人会唔用自己信得过的？既然信得过，那必然就知道他很多事，从另一个层面也体现出此人的重要性，唔然高杰能用调离李天赐的方式针对你？”
“也係……”
楚君立即贯通前后，要不是重要的人，高杰能这样针对自己？
他这就是威胁自己不要动这个人，否则大家不可能再合作，而且也会因此撕破脸。
也就是说高杰必然有利益要通过这个湾仔新警长会实现，或是保住他就保住了高杰自己的隐秘，非常重要就是了。
“一係深挖，一係轻轻放下。”袁瀚宗又给一个选择。
轻轻放下？
那就是不追究这个人的责任？
追的猛了，他把高杰的秘密都抖了出来，这显然不是高杰想要看到的一个结果吧？
楚君就明白了，她起身去打电话。
直接拔通了高杰住宅的电话。
“我林楚君，搵高处长……”
“稍等，”
是个女人的声音接的电话。
功夫不大，线端传来了高杰鬼佬还算流利的港语。
“係林处长呀，我高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