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胜先说的极有道理，蒋云森都微微颌首。
他同张胜先算同一辈人，两个人的年龄也不差上下，都要比兆辉大上十岁不止的。
按理说兆辉在他们面前只是晚辈。
可兆辉现在于江湖之上那也是有头有脸的角色。
“先哥，也唔瞒我，森哥细妹蒋宝艺係我的私人律师，她同楚君家姐亦係闺蜜，撇开江湖唔提，我同云森哥就係另一套情义，当初我初出祠堂，惹下祸事，森哥也係第一个买我过档的恩人，讲明了就係撑我，但我从福字堆出来，唔好再回去……另外也有些其它原因……”
兆辉讲到这里睇了眼楚君。
楚君白他一眼，“你係讲我迫了你咩？扑街。”
“点会？係你中意我够靓嘛……”
“哈哈。”
“哈……”
张胜先和蒋云森都笑了起来。
楚君脸一红，“我就冇睇过比你脸皮更厚的扑街啦。”
“哎，这世道，脸皮唔厚点能泡到大亨千金？”
“係你泡到我咩？”
楚君嗔目。
兆辉忙道：“唔係，唔係，係你泡到我，”
“……”
楚君翻了个白眼，脖子都红了。
一瞬间展露的娇媚之姿令人感觉心魂都在战栗。
兆辉手臂挽紧楚君纤腰，箍到她半倚偎在自己身上，丰挺的胸更紧紧压迫过来，他笑道：“你啵我一口，去内堂睇下你老母有冇欺负我老母啊？有的话，晚上我就加倍报复呀……”
“去死啦……”
楚君啐骂，却抬手轻捧兆辉半张脸，在他这边俊脸上啵的香了口，大大方方起身，对张蒋二人道：“我就唔陪两位龙头了，二位若係有乜事直接同这条扑街讲就係了，能办到的我就一定帮忙……”
张胜先和蒋云森都站起来送楚君，“谢谢林处长。”
“二小姐，你客气了。”
“冇乜，你们坐……”
楚君就领着阿芈袅袅离去。
对于楚君最后讲的话，他们还是很受落的，毕竟楚君现在是廉署执行处长，大权在握的人物啊，她的一诺可不敢小觑。
茶堂只剩下了四个男人，还有皮虾青。
楚君的出现就是在他们面前把自己和兆辉的关系挑明，让他们睇的清清楚楚，我绝对支持我男人，你们放心与他合作就是了。
“恭喜阿辉你呀。”
“恭喜、恭喜。”
两个人都向兆辉表达了男人们才懂的一种恭贺。
一个能搞掂‘廉署’执行处处长的男人，这个人在香江就一定占一个令人惊羡的位置。
现在的廉署就是高悬在‘警务处’头上的达摩克利斯之剑，而社团字头又要睇警务处的脸色，那么，廉署就是太上皇喽？
“其实，留下二位龙头，係想谈一啲我对社团发展的想法……”
“……”
张胜先和蒋云森都是一怔，双双望向兆辉。
“两位都係前辈，我还太年轻，又蹲了五年祠堂，大约给两位的认识就係，我这个后生仔未必能谈啲乜鬼想法，毕竟太年轻，都冇太多经历嘛，其实，我想讲的係，我这五年来的一啲反思……”
二位龙头都未接话，静静等待兆辉下文。
他又道：“可以咁讲，我们社团的发展一直就係个滥循环，只能係一代替掉一代，老一辈冇几个有好下场的，能撑到最后得善终的都係最狠、威望最高的一小撮人，千分之一，甚至万分之一这样的几率，一百个人中甚至搵唔出一个好下场的，这要点解呀？”
“……”
“阿辉，你讲。”张胜先深以为然。
兆辉道：“归根结底就係江湖大佬们大多数太自私，只顾着自己的利益，而唔考虑手足的死活，也就三二个死忠可能真的受益，其它人很难受益，所以在这个大佬挂掉后，更多人只係卖卖嘴，吼几句义气之类的屁话，真搵他为大佬报仇……想都唔用想，挂掉就一了百了，人家顾活的，还能顾死的咩？”
“这话有道理，的确係这样。”
蒋云森认同的点点头。
不说挂掉的，就是他这个还未挂掉的，福耀安的揸数和他名义上的头马已经不将他当回事了，他是心感身受。
张胜先同样大点其头，他父亲在时，那些人什么嘴脸？他父亲去后又是什么嘴脸？他亲身经历的啊。
皮虾青望着兆辉更加有了一种认同之感。
就听兆辉又道：“这也唔能怪江湖人无情无义甚至冷血，大家都各顾各了，边个都唔好讲边个如何如何嘛，对唔对？根源问题在边度？让我讲就係缺乏一个根本核心的利益凝聚众人的心，也冇一个能叫所有人共守去坚守的核心利益，大佬一挂，就各自另寻靠山，鸡飞蛋散，手足细佬们挑强势的大佬去追随，蛋散就都放弃了，而所谓的江湖大佬也都冇任何保障，挂了就烟消云消，你的时代结束，新一辈取而代之，留在江湖上的就係一个过往、一段传说、其实，狗屁都唔係呀。”
“……”
张胜先喟叹一声。
蒋云森默默点头，真的狗屁都不是。
他却道：“阿辉，你讲的核心利益指的係乜鬼？”
这正是张胜先也想问的。
两个人目光灼灼的盯着后生仔亡命辉。
“生存保障，即核心利益！”
“生存保障？”
张蒋二人有些明白了，此前他们都未虑及这个问题。
“很好理解的嘛，就係一份保障生存的收益，如同社团收数上来的规费，但係收数的规费有几多发给了手足细佬马仔们？草鞋、红棍、揸数一层层的苛扣剥削，下边卖命的手足马仔能落手几张港纸？所以他们个个都想混成大佬，因为大佬能搵到更多钱嘛，踩着手足尸体上位，唔顾细佬死活，只图一己之利，这种人能行多远？”
兆辉顿了顿又道：“义气挂嘴边，利益自己拿，别人也唔都傻，又唔係眼肓睇唔到，久而久知就冷了手足的心，你挂掉有边个替你报仇才係条粉肠呀。”
“呵呵……”
皮虾青失笑，“大佬，这话我就爱听。”
此时，兆辉望向蒋云森，“森哥，这係我筹备‘永辉财务’的一个基础，也係一个保障，别人的社团我管唔了，我只能管好我自己，青哥支持我进行社团改制，给手足细佬们一个基本的生存保障，但对于唔忠于社团，自由散漫又唔听话的那啲仔肯定要踢出去的，唔使一块臭肉坏掉我一锅靓汤。”
“大佬，你安心，我一定严格筛选仔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