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风呼啸，都能听到张家勇变的沉重的喘息。
李天赐和他的人却都振奋起来，一个个昂首挺胸盯住垂低头的同僚们，看谁有异动？直接先拿下在Madam面前表个功。
张家勇知道，林楚君的报告真能要了他的命，他若自己辞职，还能保住之前的所得，这就是林楚君留给他的‘后路’。
好厉害的Madam林。
“Madam，係我失职，我愿意连夜写一份辞职报告。”
“……”
林楚君神情冷酷，扫过两艇上所有水警，“你们所有人愿唔愿意接受李天赐李sir的指挥？”
“yes，Madam！”
傻子才会逆抗，这时候就是站队的机会。
本来是张家勇的人，此时也吼的非常嘹亮的表示忠诚。
林楚君微微颌首：“我给你们机会，但你们就一定要听李sir的指挥，边个做唔到，同张家勇一样自己递辞职报告。”
“Madam，我们能做到。”
谁它玛的想辞职？
这破世道，辞了职喝西北风去啊？
本来今夜这事，林楚君就是给张家勇站队的机会。
即然他自己都放弃了又或说他愿意押‘湾湾熊’，那就各凭气运了，问题是湾湾熊输了这一局，命都搭了进去。
林楚君当然不会客气，直接提拔自己一年前就安排过来的李天赐，因为林氏有船公司，还有不止一处码头产业，所以水警部门必须按插信任的人。
李天赐就是其中一个。
其实李天赐都不用自己找财路，每个月林楚君那里会给他一份补贴，他去林氏货仓领就行了，虽然不是很多，但是胜在拿的安稳。
忠于职守和忠于金钱并不冲突，这年头完全可以公私两便。
不懂这么做的，就骂你一句蠢，你也不用还嘴。
“上艇……”
林楚君招招手，让阿芈、兆辉、阿虎三个人过艇，三个船工老老实实站在大船甲板上等候检查。
这时候，林楚君才走到艇头，李天赐识趣的跟过去。
“Madam……”
“带几个心腹去把湾湾熊尸身搬过艇，还有一堆‘狗’也收拾好，后续点置你办排就得，明天报功以你的名义写，尸身要几具你自己决定，我那边也好同‘警司’去讲，以后深水埗近海区的巡逻就掌握在你手中，边个行这条海路再定……快啲搞掂，一会还要去海上劫条往湾湾去的船……”
“yes，Madam！”
一切办妥，放走了只剩下三个船工的大船。
十几尸体水警们没有全留，只搬过七八具，其中包括湾湾熊的，剩下的就交给三个船工在返湾海路上扔到海里喂鱼。
江湖这条路的生与死就是这么简单残暴。
一不小心你就把命丢的找不到了。
老红棍如湾湾熊又如何？
该死的时候也要死。
双艇全速往湾湾方向的海面搜索而去，楚君亲自坐镇。
大船上三个船工望着远去的双艇，在老船工的领头下，一齐跪下朝它们去的方向磕头。
“你们两扑街一定要懂感恩，人睇唔到，天睇的到。”
“阿叔，我们知道……”
他们磕了头，钻进破舱，启动大船返航。
船有上湾湾熊的一批私财，是楚君他们上船后，老船工为保命就说了出来，刚刚也被李天赐的人搬上了艇去。
这一趟是有收获的。
……
海水呼呼直往脖子里灌。
但是毒嘴明一点都不觉得冷，他有一种龙归大海的感觉。
“亡命辉、林二臭閪，你们公母俩俾老子等着，我总有一天重返香江，那时便係你们的死期呀……”
“大佬，夜里海风湿寒，还係入舱吧。”
“冇乜，大佬我心情爽嘛……”
的确，他逃出生天，龙归大海，只要到了湾湾，那就更冇问题了，那边粉瘸早就安排了隐秘的后路，就是有朝一日香江不能留时去存身。
可以说他毒嘴明就是粉瘸麾下一员大将，很受重用，现在丢了坐馆身份，但毒嘴明头脑够聪慧，还怕冇出头之日？
留得青山在，何惧冇柴烧？
“大佬，今夜的福华街好热闹呀，晒马几千，林臭閪就係鬼佬们推出来背锅的嘛，睇她明日点算？哈哈！”
“动唔了她筋骨呀，臭閪有个好爹地，港岛大亨来的，唔过咁多次晒马开片积累就够她受呀，亡命辉想替秃顶龙要我的命？想多了咩？哈哈……”
“就係嘛……呃，大佬，你睇后边有两条巡逻艇追上来咗。”细佬本来想回头看一眼香江感叹一下，不想看见双艇正风驰电掣般的追来。
他都有点懵逼。
毒嘴明的笑也凝固在脸上，这要被一网成擒咩？
秘密出埠入海谁都不知呀，这是粉瘸通过湾湾熊给自己安排的另一条船，除了湾湾熊谁能知道？
难道是湾湾熊把自己又卖了个好价？
“食屎的湾湾熊，我叼伱老母臭閪呀，卖我？”毒嘴明又惊又怕又是冷，大骂时他浑身在发抖。
这是在大海里，自己还能跳下去？
真跳下去肯定死路一条，没几分钟就冻僵喂鱼了。
深夜的海冻死个人根本不叫事，会游泳都冇用，只有死，何况现在视野中看不到海岸线，再会游泳能游上岸？
“前面的船停下接受检查，我们係香江皇家警察水警巡逻艇……”
完了，毒嘴明知道肯定是林家那个二臭閪安排的。
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会栽在一个女人手中？
他本来就瘦枯如骷髅的身形在冷风中瑟瑟发抖，一屁股坐在了甲板上。
后来水警怎么上的船？又怎么把他弄走的？他都不知道。
直到意识重新清明过来，身子不再因为冰冷海风的吹拂感觉到冷时，毒嘴明看到了自己最恨的一个女人，林楚君。
此时，毒嘴明已经被拎到了巡逻艇舱中，还瘫在地上，双腿软的根本站不起来。
“大佬，我啰嚟（拿来）麻袋啦，”阿虎憨笑着拎着麻袋入来，朝毒嘴明一龇牙，“你这条扑街，有啲浪费这条麻袋呀，奀小骷髅身材，同我细佬咁（那么）大。”
噗。
正喝热水的楚君听到这憨虎的比喻，一口水喷了出来。
你‘细佬’是海鲸的咩？
这条扑街。
兆辉哭笑不得，阿虎有时候是很能活跃气氛的一个人。
看到麻袋的毒嘴明，面色惨变。
“亡命辉，几多钱能买回我这条命？你开个价得唔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