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的帐房被你炒咗?”
“我係心善一些,可人家要蹲我头上来拉屎,你话我忍唔忍?”
说到这事,林楚香的气就更大了,这两天她查帐,发现被前任帐房走水十多万,呢扑街也真敢下手?
“他喺边度(在哪里)你话我知?我去对冧(干掉)那条扑街!”
兆辉看出林楚君是真气,他也就动了杀机。
“你一瘸一拐去斩人?行唔行呀?”
楚君先嘲讽他一句,又道:“那人係我姐夫老表的妻弟,也唔好乱来,但係钱就肯定要拿回来,我给我姐夫三天叫他递话还帐,唔还就刮他出来。”
“……”
兆辉点点头,这关系都不能说近,姐夫的老表,老表妻子的细佬?隔了好几层,尤其她姐夫的手伸的有些长了吧?
不过这是楚君的家事,自己不好插话。
嘀铃铃电话响起。
林楚君伸手就接起来,“这里係林氏货仓,边个?”
“我搵陈兆辉讲话,他喺呢度(在这里)?”
“……”
林楚君将话筒递向兆辉,“搵你的,係个女人。”
说话时秀眸就瞪着这扑街。
兆辉哭笑不得,忙接过话筒讲话,“边个搵我?我係靓辉。”
“怡香楼阿兰,我替勇哥传个话,佢明日在怡香楼摆茶宴辉哥你,就这个,唔打扰辉哥啦。”
“好,我知,谢谢兰姐!”
兆辉挂了电话,才对俏脸紧绷的林楚君道:“魔王勇的传话人,怡香楼的鸨姐阿兰,我重启讲数,他就在怡香楼摆茶宴我……”
哦,这样啊。
林楚君脸色缓和下来,秀眉蹙住道:“魔王勇此人唔象表面莽,係个有心机的,佢设宴就必然有后手准备,何况怡香楼係他的地盘。”
高级督察的智商不是吹水来的,是真的很强。
“埋伏我?呵呵,我会惊他咩?”
兆辉随便坐下,掏出皱巴巴的烟盒来,抽出支烟朝她晃了晃。
换来林楚君一记白眸,意思又是问她能不能食烟?
她道:“他有个死忠细佬很少露面,朵却够靓,花名神狗杨,就係枪法好巴闭,要埋伏就肯定係这个人。”
“那条扑街还有些底牌呀?”
“你唔惊刀手我知,可枪手藏在暗中你又如何应付?”说罢,楚君目光往他身上瞥了一眼,这次你幸中,打中屁股了,下次呢?你还能幸运?
“……”
兆辉剑眉微蹙,“总係要面对的嘛。”
林楚君也冇啐他,毕竟这扑街和老袁刚对冧五个埋伏他们的越籍枪手,真有嚣张的资格。
她又道:“你也别忘了,当年魔王豪的死你要担一半责任,魔王勇利用完你,定要索这一半血债。”
这话就是讲你同魔王勇的仇是解不开的,死仇。
“这样啊,我搵你做我‘永化堂’的揸数得唔得?再把我师叔踢给你当帐房?”
兆辉就感觉林楚君这脑壳不比师叔的差,甚至她了解的更多。
“扑街,唔好在背后卖我呀。”
楼厅右侧那厢室门开,老袁缓步而出。
“宗叔,伤好些了?”
林楚君微笑先问。
她见袁瀚宗精神状态极好,便知这人底蕴深厚,小伤不碍事,难怪能在受伤后和靓辉解决掉五个越籍枪手,这身手有几巴闭?
这种人才真要坐镇货仓,简直是暴殄天物。
“林小姐,我冇乜(没什么)。”
袁瀚宗笑笑又对兆辉道:“魔王勇必然设伏,怕唔只係一个神狗杨呀,他背后有‘老义’那个瘸子撑佢,目的怕係想吞并大坑东,以后把粉面散到这里来……”
老瘸豪?
香江最大的毒枭之一?‘老义’现任的龙头?
不过在73年时他也低调不少,不象以前那么嚣张了,可能也预感到麦督到任后的力度不同以往。
出来混的,一个个头脑都够醒目,搵到钱后感觉命更值钱,有啲风吹草动就会警觉,早安排好后路随时要闪吧?
再叫他把粉散到大坑东来坑更多人咩?
魔王勇居然投了老义粉瘸?
难怪他想做掉‘咸湿忠’,一来报仇,二来坐上同义油麻地揸fit人的宝座,不用分出大头利益给咸湿忠,这事还利用兆辉,把仇恨拉给他,叫他跟沪青渣滓华再拼个两败俱伤,而同义也会找兆辉讨帐。
“师叔你係讲,明日老义的马也会埋伏我?”
“埋伏有可能,但他们更希望你同意出手做掉咸湿忠,掀起江湖风暴,那时沪青同义都会搅进局,老义却躲在背后坐收渔利……”
“……”
听罢袁瀚宗一席话,兆辉倒是笑了:“死粉瘸算计的唔错?”
此时,林楚君更见识到袁瀚宗的智算,自己不及呀。
“那我们要点算(怎么办)?师叔。”
“考下你喽,总唔好大小事都我替你话明吧?那你真要扑街了,把烟递我呀……”袁瀚宗坐下,兆辉忙递烟给他。
兆辉又望向林楚君,我师叔要考我呀,你帮我参谋下?
林楚君也的确蹙着细长的秀眉在思忖。
但她一时却未想到什么良策。
兆辉自己也点了支烟,才深吸了一口,就一拍腿侧道:“有了,”
袁瀚宗和林楚君同时望向他,这么快就想到办法?
“师叔,我给渣滓华打电话……”
兆辉笑着说。
这话叫林楚君美眸一亮,哇,对呀,自己倒是钻了牛角尖,只把渣滓华当成对手,却未想过反联此人。
袁瀚宗微叹,“睇你咁醒目,我便係退休也放心少少!”
不愧是师兄睇中的传人,果然举一反三,脑筋够灵敏。
林楚君更多瞥了靓辉一眼,这扑街,去混社团真是糟塌了人才呀。
“我使人查下北角丽池的电话号码。”
过了半刻钟,电话就查到。
……
北角丽池,渣滓华和老豆咸湿忠正在夜宴同门杨宗雄。
“大佬,有你电话……”
一个细佬接电话后赶紧递话。
“边个?”
渣滓华起了身,边走过来边问。
“话係大坑东亡命辉。”
“啊?亡命辉搵我做乜?”渣滓华快步上来,把话筒拿住:“辉哥呀?我渣滓华。”
“华哥你好,冒昧叨扰,我係坑东靓辉。”
“知道,你朵响彻香江呀,边个唔识?辉哥你搵我乜嘢(什么事)?”
“华哥,係我放消息给你老豆先躲……”
“啊?係辉哥你呀?”
“日前魔王勇散出三二百仔在深水埗刮我,将我堵在怡香楼,谈了一宗买卖,你大约也能猜到喽?”
“我叼,你话魔王勇那条扑街要收我老豆骨骸?”
渣滓华不蠢的话自然能猜到是什么买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