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匪竹。”姜蒲第一次叫了他的大名。
顾匪竹一愣,搂紧她,“怎么了?”
姜蒲把脸埋在他怀里,“有点委屈。”
她自己在马车上的时候,没有那么无助,照顾顾匪竹一夜没合眼的时候,也觉得还好。
现在安静下来,房间里只有他们二人静静相拥,她有点想哭。
顾匪竹垂下眸,轻轻拉开她,看着她通红眼眶,心底懊悔不已。
他满眼心疼,低头轻轻吻住她的眼睛,“都是我不好,叫你难过了。”
“哼。”她眼睑上一阵软凉的触感,狠狠在顾匪竹胸口上磨蹭着脸,把眼泪抹掉。
“你以后不许这样了,心里有什么想法可以跟我说,咱们一起解决。”
她大概能了解他的想法,因为从小父母管的少,什么事情都自己思考着解决,不会轻易袒露自己的内心想法。
这大半年,姜蒲尝试着时间让他解开心结。只有一点点效果,顾匪竹只愿意跟她一个人说。
“好,以后不会了。”顾匪竹胸口酸涩又温软,他向来冷情,有这样一个愿意包容自己的伴侣,觉得是上天眷顾。
“我也有错,多问你几次好了。”她的声音闷闷的,从顾匪竹的胸口传出来。
顾匪竹轻轻拍着她,一时间谁都没有说话。
外面又纷纷扬扬飘起雪花,两人窝在被窝里静静听着落雪的声音。
丘时拍了拍肩膀上的雪,看着门口的吉祥:“这是和好了?”
吉祥点点头,小圆脸笑的像个向日葵,“好着呢,这会儿应该还没起。”
“我去叫人把早饭温着,主子醒了直接吃。”丘时一脸欣慰,终于和好了。
最近公子身边的低气压,比外面的大雪还凉。
……
“这个花样怎么剪?”姜蒲拿着红纸和剪刀坐在小榻上。
吉祥看着姜蒲指着的花样,然后双手翻转,“先这样,再这样……”
几秒钟之后,一幅冬雪寒竹窗花就剪好了。
姜蒲:……
“我还没看清呢,你一步一步来。”
吉祥手把手带着她剪,“小姐,这样,这边要拐过来,把竹子的突起剪出来。”
姜蒲手里握着小银剪,一点点抠出了一个歪歪扭扭的胖竹子。
一大张红纸,只剪出了一棵矮矮胖胖的竹子,对比起吉祥的一大片精美竹林,显得有些滑稽。
顾匪竹在她对面,修长的手指拿着剪刀动作着,小圆剪刀在他手里像是个幼儿玩具。
姜蒲把自己剪的竹子在他面前展开,“玄宴你看,这是你。”
顾匪竹抬头看了一眼,面不改色地夸奖她,“嗯,剪的真像。”
吉祥也在一边狂点头,“小姐真聪明,看一遍就把竹子剪出来了。”
丘时看着那团红色:想不到啊,你这马屁拍的这么丝滑。
姜蒲看顾匪竹放下剪刀,“你剪的什么?”
莹白修长的手指展开手里的红纸,“是迎春花。”
她看着栩栩如生的一大片迎春,“漂亮,红色的迎春花耶。”
小手小心的接过来,然后招呼吉祥:“小吉祥,把水拿过来,我把这个贴窗户上。”
顾匪竹也拿起她随意丢下的红竹,起身到她身边,把红竹并排和迎春花粘着。
就像是他们两个相拥的人一样,亲亲密密的。
姜蒲这卧室里,是用琉璃封的窗户,带着淡淡七彩光的琉璃把日光都变成了七彩的。
当初她的房间装修,全京城这么大的琉璃不超过三块,就这么让他给姜蒲封窗户了。
“真好看。你什么时候开始喜欢迎春花的。”她看着窗花,有些好奇。
“从……今年开始。”顾匪竹也学着她看着窗花,轻声回答。
“那你这爱好变得还挺突然的。”姜蒲不知道他这么回答的意义,只觉得,他这么喜欢迎春,自己觉得这种小花越看越顺眼。
外面隐隐传来下人的声音,“高点,你那边歪了。”
灯笼全部换成了红色,府里不少的旧物都换成了新的。
“真是新年新气象。”她感叹。
似想起了什么,姜蒲直起身,“你会打麻将吗?”
“不会,玖玖教我。”姜蒲拉着他,走到桌前。“丘时,吉祥,家里麻将吗?”
“奴婢愚钝,麻将是什么?”吉祥没听过。
“就是,吊牌。过年不打牌没有年味。”姜蒲想了半天这东西叫什么。
丘时在一边摸摸下巴:“我记得库房里有一套,之前韩将军送的,我去找出来。”
吉祥把桌子铺上垫子,姜蒲跟顾匪竹坐在对家。
不多时,丘时捧回来一个箱子:“找到了找到了,还真有。”
“快,倒上,这里有骰子吧。”姜蒲手痒,感觉很久都没打麻将了。
“好嘞。”丘时打开盒子,就要往桌子上倒。
“等等等等。”姜蒲拦住他,手指微微颤抖。“这是什么东西?”
丘时一脸莫名,“这是吊牌啊。”
……
你家吊牌都是玛瑙的?
“这不能坏吧。”姜蒲看着一个个晶莹剔透的小方块,咽了咽口水。
这也太贵了,碎了岂不是一套麻将都废了。
“没事,之前打过不会坏的。”顾匪竹没当回事,“玖玖想打我奉陪。”
说完在姜蒲怀疑的目光中,把一盒红玛瑙麻将哗啦啦的倒在了桌子上。
丘时:这东西打雕刻好就没人拿出来过,公子真会睁眼说瞎话。
呸呸呸,打嘴,怎么能说公子坏话呢。
“是啊,姜小姐,没事的,您摸摸看。”
姜蒲试探着码出一摞,好像确实还行。玛瑙温凉细腻,摸起来很是舒服。
vocal,有钱人真会享受!
“丘时吉祥,快点坐下凑四个人。”
二人有些拘谨,顾匪竹也发话了,“来吧,四个人好玩一些。”
丘时知道现在姜蒲是家里的老大,率先坐下,嘿嘿一笑。
“小姐可要手下留情,我第一次玩,小的攒钱还留着娶媳妇儿呢。”
姜蒲噗嗤一笑,“那我今天要把你老婆本都赢过来!”
一盏茶以后,姜蒲笑不出来了。
她看了一眼牌面,觉得东风很安全,然后:“东风!”
“哈哈。”丘时一推牌,“胡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