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正奇这边如何姜蒲不得而知。
她和顾匪竹走走停停,一路逛到了一片围起来的寺庙前。
红色的围墙在青山间矗立,触目所及尽是这座寺庙的范围。
“早听说这寺庙大,但远不及亲眼所见。”姜蒲感叹。
“咚……”沉重古朴的敲钟声从院内传来,姜蒲瞬间觉得心情平静不少,感觉灵魂都被洗涤了。
顾匪竹看不清她的表情,悄悄借着宽袖的遮挡去牵她的手。
“玖玖想进去拜一拜吗?”
二人都没提“信不信神佛”这件事。
“进去看看吧。”姜蒲回捏了下他的手。
随后两人松开手,规规矩矩地走了进去。
里面划分成了不少小殿,供奉着的金色佛像都庄严威仪。
庙里种了不少树植,行走间还能看见灰黄色的小松鼠翘着尾巴在树干上穿梭跳跃,一点儿也不怕人。
年轻男女最多的地方是围栏里的一棵粗大的菩提树。
原只是一棵年头久些的树罢了,来参拜人多了,这树便被世人定义成了姻缘树。
五人才能围抱住的粗糙树干,树冠更是堪比一个院子那么大。
垂髫下来的树枝上挂着一个个红绳系着的小木牌,上面一正一反写着年轻男女的名字。
树下不远处便是一个小师傅看着的小摊儿,一排排都是崭新的木牌,身边一个大木板上写着“二十文一个”。
姜蒲看着这熟悉的营销模式,有些想笑。
“咱们也买一个吧。”姜蒲招呼顾匪竹,让他写上二人的名字。
姜蒲看周围没什么人,把面前的帷帽打开,露出自己的脸,饶有兴致地看着那棵千年菩提树。
顾匪竹过去买了一个牌子,借了笔墨。他垂头在牌子的一面写上了自己的名字。
写姜蒲的时候顿了一下,转头问她:“玖玖要写姜蒲吗?”
她眨眨眼,明白了顾匪竹的言外之意,红唇微张,“嗯,我一直是姜蒲。”
顾匪竹这才写完二人的小木牌然后拿给姜蒲看。
这牌子只有巴掌大,却做得精巧细致,两头做成了云纹,打磨的很是光滑。
上面钻了一个小眼,穿着一条长长的红色布条,布条上印着金色的梵文。
“唔,二十文看着还蛮值当的耶!”姜蒲转身看向挂着密密麻麻姻缘牌的古树,想着该挂哪呢。
顾匪竹拉着她走到树下,指着上面树杈的位置说道:“那里怎么样?”
“可以,就是有点高。”
话音刚落,顾匪竹低声说了一句“别怕”,然后双手钳住她的腰,给她举了起来。
姜蒲小小惊呼了一声,觉得视野从一米七变成了两米五,开阔了不少。
顾匪竹举起她一点都不抖,“玖玖自己系上吧。”
于是她开开心心的把红绳系到了那枝比较粗的树干上。
这里实在是很高,只有零星几个木牌,像是扔上来挂在树枝上的。
姜蒲手下用力,狠狠打了个死结,拉了一下确保不会掉下来才让顾匪竹放下自己。
“好啦,这下咱们两个也算给上面打了结婚报告了。”姜蒲笑嘻嘻的,心态很好。
她一直都是随遇而安的性子,有些东西,就是强求不来的。
挂完了木牌,她跟顾匪竹准备打道回府,今天也算在外面走了小半天了。
一阵秋风吹来,顾匪竹抬头看了看天色,“今晚可能要下雨。”
“你还会看天象呢。”姜蒲吃下一块炸酥肉,“一场秋雨一场寒呐!”
“略懂一些。到京城怕是已经入冬 。”顾匪竹想得周到,他也给姜蒲带了一两套冬衣,都是上好的皮毛。
两人说话间回到了客栈。
“这边也逛得差不多,咱们明天出发吗?”姜蒲问道。
“嗯。怕下雪路更难行。”顾匪竹答。
神五看他们回来,走上前来:“小姐现在要沐浴吗,我去要水。”
“嗯嗯,现在要。这是给你带的糖炒栗子,特别好吃,还热乎呢。”姜蒲把一小包栗子递给神五,然后回了房间。
神五接过热乎乎的栗子,眨眨眼,然后又去神三面前晃悠了一圈。
“小姐现在要沐浴,你去叫水吧,我回屋把栗子吃了,一会儿凉了不好吃。”
神三看着她离开的背影,默默掏出了笔和《商海沉浮录》,头一次把自己人写成了反派。
晚上沐浴完,姜蒲摊在床上放空。
睡不着。
于是又爬起来套上衣服去了顾匪竹的房间。
顾匪竹以为她今天不会来了,刚刚沐浴完,房间里还带着些潮气。
“玖玖?快进来,外面很冷。”晚上有些凉气,姜蒲又刚刚泡完热水,着凉就不好了。
姜蒲顺势挤进去,“我不想一个人待着。”
顾匪竹头发擦了个七七八八,硬直的墨发披散在身侧,几捋碎发垂在脸侧,整个人看上去有些凌乱无害。
“那,让神五晚上陪你睡?”
他以为姜蒲是离开了家不习惯。
……
好不解风情一人。
姜蒲没理他,直接走到床边蹬下绣鞋扑到他床上,然后滚进被子里把自己蒙成一个小包包。
顾匪竹失笑,走到床边坐下。
他并非不想时时与她亲密,有时触碰她的心思,比姜蒲想亲近自己只多不少。
但他不能。
顾匪竹害怕。他怕一旦越过那条线,再也收不住汹涌的情意。
时间不对,地点也不对。
他拍拍床上的小包包,“玖玖,出来吧,别闷坏了。”
姜蒲两只手拽着被子角,闷闷的声音传出去,“你说公主请出来。”
顾匪竹俯身,声音低沉:“玖玖公主请出来。”
姜蒲唰地张开被子坐起来,像只小飞鼠张开翅膀滑行一样,往顾匪竹头上扑。
顾匪竹只感觉到一股香香的热气扑来,随即两人一同倒在了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