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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会是俩人的新赌注吧?看来,他们是越玩越大了。南漫依转头看了眼身后,八个乞丐已颤颤巍巍走向了另一出口。
“不是,你们怎么无动于衷啊。”瑰铃急得扯了扯他们的衣袖。
“铃儿,别慌。我们这就去太平寺看看他们二人。”木风抚了抚她凌乱的发丝。
说罢,瑰铃便带着他们动身了。南漫依忽道:“铃儿,这次你是如何记住路的?”
瑰铃窃喜道:“不瞒你们,是我随身的粉铃。”
木风试探一问:“你对它做了什么?”
瑰铃摇摇头道:“我什么都没做,”停顿片刻,又道,“可粉铃不知为何,开始变得了解我了。比如,深夜我躺在床上想着茶楼的糕点。不消片刻,心心念念的糕点便出现在了我面前。”
南漫依道:“铃儿,你如何得知是粉铃所为?”
瑰铃道:“因为在我不知所措之际,粉铃‘叮叮当当’响个不停,声音刺耳。”
木风似没听清,重复道:“粉铃向来声音清脆悦耳。铃儿,你说它刺耳?”
瑰铃想了想道:“也许是我当时心思被看穿,有点慌乱,才觉得这铃音刺耳。”
南漫依道:“铃儿,粉铃在你身侧之前也是时不时地响着,有没有可能是你当时的情绪加大了它的存在?或者,再有没有可能,粉铃是在提醒你,你周围不对劲?”
瑰铃道:“南姐姐,你说的我也有想到。为了证明这两点,接着我便施予灵力,暂时封印了粉铃,诚心念着小乖乖。
木风道:“何不念着你北哥哥?”
瑰铃道:“我又不傻,万一我周边真的有危险,不就意味着把北哥哥往里送啊。”
南漫依道:“万一没有危险呢?”
瑰铃道:“没有危险,那便往后再试啊。”
木风意味不明看了眼瑰铃,道:“后来如何?”
瑰铃道:“我等了段时间,小乖乖并没有被送来。我自然解了粉铃的封印,心道,这天儿可真热。”
南漫依猜测道:“你得到了一把扇子?”
瑰铃无奈道:“非也,伴随而来的是‘嘭嘭’几声巨响,我便循声望去,发现我房里所有的窗户,全都被四分五裂了,那刻的气候如我的心一般,凉透了。”
南漫依道:“所以,铃音还是出现了?”
瑰铃点头道:“是的。至于刺不刺耳我已没心情听,谁让它大半夜害我耗费灵力修补窗户。”
木风正色道:“宝器向来随主。铃儿,你的性子不该教化出这般粗暴的粉铃。”
瑰铃解释道:“开始我也不喜欢它,可慢慢地,我发现它只对我好,就是方式暴力了点。既然我是它的主人,它能这般顽唳,归咎到底责任还是在我,你们放心,我定会好好教化它!”转而,自豪道,“还有啊,粉铃带路的本领可是一流的呢。”
粉铃通灵,本该是件好事。可南漫依发觉它和瑰铃更像是正反面,瑰铃不擅长的它擅长。瑰铃不会做的,它做了。她觉得哪里不对劲,又不知从何说起。
“铃儿,你好生想想,粉铃是从几时开始通灵的?”木风平淡的语气里带着似有似无的不安。
瑰铃思索了片刻,道:“大概是北哥哥走前。”
南漫依道:“铃儿,你北哥哥来时距离去才不过数月,你再好好想想,是在哪一日?”
瑰铃似乎很不理解他们一副小题大做的神情,随口道:“二位,你们就别敏感多疑了,我保证我的粉铃如我一般天真无邪。”
木风眼含厉色,口吻坚决道:“铃儿,给你两个选择。要么乖乖把时间记起来,要么从今以后将粉铃封印。”
瑰铃撅了撅嘴,提高音量道:“好了,我记起来了,是我们从尸骸遍地的巷子回去后。”说罢,便大步流星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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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丫头定是被木风激怒了,南漫依看向木风道:“阿风,你明明是为铃儿好,为何就不能好言相待?”
木风淡淡道:“阿南,能答应我一件事吗?”
南漫依道:“你要我阻止铃儿启用粉铃?”
木风点头道:“是。这丫头修为已损,我担心她有一日会控制不了它。”
按理说,自己随身携带的宝器一旦通灵会助长自己提升或再造灵力,再不济也会护自己周全。可木风言外之意似粉铃通灵于瑰铃而言,有百害而无一利。
南漫依望向木风,他眼底星光淡淡,好看的眼角低垂着,眉头微绷。神情复杂,像是在做一场思想斗争,斗一个子虚乌有,争一个两全其美。
南漫依靠近他,温柔至极道:“阿风,我答应你。”
木风轻轻戳了一下她的脑门,在她耳边道:“傻瓜,你怎么还是如此不经逗。”
南漫依回敬他,耳语道:“阿风,你可知作为神仙能轻而易举看穿一个人。”
木风笑笑道:“忽悠大神,太平寺看来是你施展身手的好地方。”
南漫依道:“你不信?那就等着瞧!”
语毕,他们也紧跟上了瑰铃,南漫依搭了搭瑰铃的肩,眉眼弯弯道:“铃儿,南姐姐有个问题,百思不得其解,可否帮帮我呢?”
瑰铃并未置气与南漫依,豪爽道:“南姐姐说来听听。”
南漫依缓缓道:“枫叶飘飘,粉铃摇摇,中间美丽姑娘叫什么?”
瑰铃扫眼看到了南漫依另侧的木风,叹了口气道:“南姐姐,你要夸自己也用不着使这般幼稚的方法吧。”
南漫依无奈笑笑,继续道:“铃儿,还有呢。”
瑰铃扬扬头,示意她接着讲。南漫依道:“枫叶散,水河漫,边上明艳少女唤作谁?”
瑰铃粲然一笑,道:“自然是瑰铃。”
南漫依锲而不舍道:“漫漫长路,迟迟铃音,边上愧疚少年已生悔。”
瑰铃走到他们中间,故作傲娇状道:“算了,看在南姐姐的面子上,我原谅你了。”
木风看向瑰铃,道:“铃儿,这次是我冲动了。”
“你也知道啊,你之前从未凶过我,我还以为你变了。”瑰铃突然委屈十足,嗓音里夹杂着哭腔。
木风摸摸她的头,柔和道:“铃儿,你放心,对你,我不会变也变不来。”
这应该是亲情吧?南漫依犹豫不定,欲言又止。
瑰铃缓了一会儿,蹦到南漫依另侧,怯怯道:“南姐姐,我们是不是让你误会了?”
南漫依笑笑看向瑰铃,道:“你俩和好了,便万事大吉。咱们接着办事吧。”铃儿啊,你倒是说说,我该自持什么身份,来误会你们呢?
他们越过片片草木繁盛的平原,攀过层层陡峭狭窄的石阶。还真是虔心向佛,始于足下啊。
“风大人、南姐姐,我们快到了。”瑰铃清脆的声音将南漫依拉回了现实。
放眼望去,前方已是烟雾缭绕,一座雄伟壮观的庙宇置身山巅。几个身着黄色道袍的僧人穿梭于云雾之间,里进外出的信徒双手合十,焚香点烛。
待他们走近寺庙,正临僧人敲钟,‘咚’地一声,心里的杂念顷刻间化为乌有。瑰铃跟上一僧人,入寺随性道:“圣僧,可有看见两位高高大大的少年?”
僧人望向他们,心如止水般平稳道:“请三位施主随贫僧来。”
他们跟着他进到一厢房,僧人站于门外,道:“方丈,是我,曲顺。”
语毕,门被缓缓打开,一僧人手持拂尘,白眉慈目,未语先笑道:“三位施主,所为何事?”
木风欠身道:“大师,冒昧一问,你们佛门今日可有招待过两位少年?一位浓眉大眼,一位白净秀气。”
方丈应道:“这二位施主,匆匆赶来便说要遁入空门,皈依我佛。然他们并未渗透俗尘,尘缘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