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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瑰铃晕乎乎地望着只有看上去正常的南漫依,不想再搭上任何话了。
木风神色缓和道:“好了,起程吧。”
南漫依提醒到:“阿风,我们三个人,两个马车?”
木风望了一眼尚还在迷糊状态的瑰铃,缓缓道:“阿南,你陪着这混丫头吧,我还真有点担心她这辈子都缓不过来。”
斯文道:“木公子,我们可以和那位小姐仔细讲清楚的。”
木风连忙摆手道:“你们可别再和她说上话了,你们这么一讲,我就完全不用担心了。”
南漫依朝瑰铃走去,扶她一道上了马车,木风也上了另一辆马车。马蹄声起,两辆马车前后并进。
南漫依看着还未完全熟悉的小桥人家渐渐隐没在视野中,心里感叹到:或许,下次回来,可能需要好长一段时间了。
瑰铃抻着脑袋,眼神疑虑道:“南姐姐,你快告诉我,到底怎么一回事儿?”
车外的浓眉大眼听闻兴奋道:“小姐,我来告诉你,”
“要知道我们两个是谁很简单,只要你先清楚不言就是语,不语就是言。所以不,语,就是不言,不,言就是不语,不语就是不语,不言就是不言,小姐,你可明白了。”南漫依还未来得及阻止,浓眉大眼快速说完。她知道,完了。
瑰铃听完,刚还在用手抻着的脑袋,此刻只听到‘哐当’一声。南漫依赶紧去扶瑰铃碰撞到的脑袋。担忧道:“铃儿,你没事吧?”
瑰铃张张嘴道:“南姐姐,你说,我是不是还没睡醒?”
不言热情道:“可能是我还没讲清楚,要不我再仔细讲一遍。”
“打住。”她们同时快速喊出。
不言恹恹地别过头去,专心赶车。南漫依发现此时自己竟将瑰铃严严实实搂在怀里,立马撒手,退出了些许距离。瑰铃颤声道:“南姐姐,你是不是也觉得我昨天脑子被吓傻了。”
不言又转过头,陈述道:“铃小姐,你可千万别这么想,我和不语的这招,到现如今也只有木公子,南小姐识破了。”
瑰铃听闻,激动道:“你说的一定要是真的,还有,不要喊我铃小姐,喊我瑰铃,或者喊我铃儿也行。”不言连忙摆摆手。
南漫依随口道:“不言,你们两都打些什么赌啊,我怎么觉得,我们是你俩的赌注呢?”
不言神色略微慌张道:“南小姐,你.…你如果想知道的话,可得答应我,不能怪罪与我们。”
南漫依淡然道:“不言,拿我们当朋友处就好了。”
不言听闻,喜形于色:“果然是和木公子一块的人,不拘小节,不言在此保证,我和不语那傻小子,定当唯两人命是从。”
南漫依单手托腮道:“不言啊,当初你们对木公子说唯他一人命是从的时候,是不是也这般忠诚坚定啊?”
不言听闻,赶忙擦拭额头道:“南…南小姐,你这…太聪明了,也不…太好呢。”
南漫依淡淡一笑道:“再聪明可我还是不知你们打了些什么赌呢?”
瑰铃嬉笑掺合道:“对啊对啊,都打了些什么好玩的赌?”
不言摸摸头道:“第一个,木公子连夜飞鸽传书召我和不语前来,还特意嘱咐备两辆马车,我们赌的是,木公子意欲何为?”
南漫依独自捂脸感叹:若说是为了一个姑娘一时兴起想吃糖葫芦,特意而为之你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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瑰铃专注道:“你们俩都怎么猜测的?”
不言悄声说:“咱们三是好朋友,对吧?”
瑰铃重重点头,南漫依不好的预感又来了。
“不语那傻小子贼自信地赌木公子是…是失心疯。”不言忍不住哈哈笑出了声。
瑰铃拍了一下他,道:“你稳着点,马儿要跳起来了,还有,你赌了什么?。”
不言‘吁’一声,看马儿恢复正常了。继续道:“我赌木公子是遇到危险了,要带一重要之人逃离。”
南漫依思忖道:“你这也好不到那去啊,都遇到危险了,肯定赶紧的逃啊,那还有等之理?”
“有的,南小姐,木公子经历过,所以我才会做此猜测。”不言神情无比认真。
木风到底遇到了什么危险?又在等谁?
“到底是遇到了什么危险?”瑰铃眼里有疼惜。
不言回想道:“不清楚,只知那次木公子受了很严重的伤,我们过去接他,他死都不肯走。”
很严重的伤,虽只寥寥五个字,南漫依却感觉心突然绞痛了一下。气氛一时静悄悄的,三个人只有沉默。
不言打破了沉默道:“两位美丽,漂亮的小姐,咱还是继续聊天吧?”
瑰铃将情绪掩了一下,问道:“你们和风大人是怎么认识的?”南漫依也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木风是在漓江呆了三年,可按他之前的说法,这三年里,他一直在小桥人家,怎会与京城少年结识?
不言脸露尬色,吞吞吐吐道:“这个…这个…反正,木公子是我们的大恩人。”
南漫依也不强人所难道:“既是不方便说,就不必为难了。”
不言喃喃道:“也真是奇了怪了,以前与人交流从不会突然中断,今天这是怎么了?”
瑰铃甜然一笑道:“那我们来继续说说你的赌注,第二个呢?”
不言又来劲道:“第二个赌,自然是赌你们两位小姐谁能分清我和不语咯。”
南漫依眨眨眼道:“怪不得你先引铃儿说那句话,原来是算计好的,可是,不是一直没人分出你们吗,你们还一直能玩下去?”
不言笑笑道:“南小姐,你有所不知,这个游戏我和不语一直玩下去,不是为了让别人分出来,而是在玩的过程,我们俩都很开心。不过,这次碰到你猜对了,开心的感觉也蛮不赖哦。因为不语那傻小子要帮我刷一个月的盘子。”
瑰铃惊愕道:“这就是你们的赌注?”南漫依也觉得赌注也不咋地嘛。
不言浓厚的眉毛扬了扬道:“两位还有所不知,我家是开客栈的,平日供百来个客人吃喝不在话下,所以,你们懂得。”什么?客栈,他们爹娘是怎么想的,食不言寝不语,真的不会尴尬吗?
瑰铃疑神问道:“你家店里不雇小二的吗?”南漫依定定地看向瑰铃,这丫头还知道人间的什么小二?
不言答道:“两位还还有所不知,我家粲然客栈从没雇佣过任何人,用我爹娘的话说,凡事都要亲力亲为。”南漫依隐约觉得不言爹娘真真是个人物。等等,不言爹娘?
南漫依略带疑惑问道:“你跟不语不是亲兄弟吗?”
不言大大眼睛此刻都快笑没了,道:“南小姐,你真有眼光,我们看上去原来也会像亲兄弟。”
瑰铃脱口而出:“那你们是什么关系?”
不言缓缓道:“不语是我娘在收拾客人房间的时候发现的,刚出生没几天的一个婴儿,躺在空无一人的房间,不哭也不闹,只一双眼睛睁的大大的,望着我娘。
我娘那时候生下我也没多久,母爱心泛滥,加上家里生活也还过得去,就这样,我和这傻小子就一天天长大了。”南漫依发觉不言说这些话时,眼神动容,神情感动。气氛又再一次沉默了。
不言作势别过头去赶了一下马儿。只是一只手臂上下抬了抬。缓了一会儿,又回头道:“今天怎么回事儿,说话老出岔子,两位小姐,你们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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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不语还要帮你刷一个月的盘子呢?”瑰铃撇撇嘴。
不言像是想起什么,不快道:“我不是还得帮他倒一个月的夜壶啊!”
南漫依抚额道:“你们还真是玩出了一种境界。”
瑰铃欣然道:“下次赌什么,记得喊我一起,我也要参与。”他们有一搭没一搭说着话。
南漫依望了望天色,夕阳已在悄然西下,眼前的景物换了一层又一层。时而人迹罕至,时而人声鼎沸。马蹄扬起的尘土似乎在空气中散发着路过的每一个地方固有的风土人情味。
南漫依突然很想知道,木风此时此刻坐在马车里是不是也如瑰铃和不言这般与不语侃侃而谈?或者是闭目遐想过去和将来?或者也如她这般…想知道她在干嘛?
“瑰铃小姐,我都说了好几遍,我是不言。”耳边响起了不言的抱怨声。
瑰铃讪讪道:“再给我些时间,我决不会再搞错了。”
南漫依一时想起,不言和不语的第三个赌约还没说呢,反正索然无味,不妨继续问下去。正欲开口,手上的梦网链好巧不巧,白珠亮了。
南漫依朝瑰铃示意,瑰铃点点头。南漫依将自己的肉身留在车里,催动灵力,透明的身形朝一方向飞去。南漫依也不知自己落到了什么地方,感觉和之前编梦的地方很是相似,不管了,速战速决吧。
南漫依席地而坐,梦灵向神识里带来的梦愿还是千奇百怪,五花八门。
“爹爹告诉我,娘亲再也不会回来了,为什么?”还是之前的那个小孩,声音哽咽,似乎哭得很伤心。
“唉,老是有人觊觎我的美色。”
“李爰,就你也配跟我斗。”
“今天先生笑得很开心,只是他牙齿上沾着菜叶,我明天要不要和他提这件事?”
“我想,不管我做任何决定,都是为了漓江好。”
“死老头子,一天到晚都要人伺候,怎么还不死?”
“朵梗似乎越来越相信他们了。”
“今天我画了一幅画,身边的人都笑而不语,让我很是费解。”
……
南漫依在心里感叹:善良美好的人们,可不可以简单一点?让我的神识稍微平缓一点。或者,高抬贵手,大发慈悲,给个好评吧。
然而,嘀嘀咕咕一通编完梦境后,南漫依带着几乎快被撑破了的神识迎来了噜噜神秘一笑的表情。看到这家伙表情的一刻,南漫依毫不怀疑地清楚,人们并不是善良美好的。
“噜噜,你说说,我师傅他们为什么可以得到这些不善良,不美好的人们如此之多的好评?”南漫依是真心对这个有所怀疑了。
噜噜似乎带着一种同情的目光看向南漫依:“小宫主,你真的真的绝对是编梦神族古往今来的独树一帜,地位真乃不可撼动。”
南漫依突然激动道:“噜噜,你实话告诉我,你是不是将我的好评和差评看反了?”
噜噜无奈道:“小宫主,北公子现在可以一天编一个月的梦了,好评不减反增,他看来是快要历第三道天劫了。”
南漫依呆愣道:“编梦还可以有这种操作?”
噜噜又同情地望了一眼南漫依,道:“小宫主,没有别人不可能,只有你做不到呢。”
南漫依伤神道:“噜噜,你快告诉我,北寒霖是不是要比我早好多历第二道天劫?”
噜噜听闻,目光更加同情了道:“是呢,按人界的时间来算足足比你早了三个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