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双手囚在一套铁手里,脚环一条铁链,身着一身囚服,在几个捕将监督下,来到了一座打造在地下的牢狱。
脚铐随着脚步划过地面,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引得不少凶恶的囚犯投来打量的目光。
牢狱很黑,或者说灯光故意设置得如此幽暗,给人一种压抑的氛围。
这里处处都是身着重装的狱警,也处处都是穷凶极恶的罪犯。
捕将指着一间牢房道:“这里以后就是你的房间了。”
房间不大,也不干净,床上尽是污渍,远远地就能闻到飘逸出的一种刺鼻恶臭。
钟离皱眉道:“能否给我换一套新被子?”
捕将打开牢房,给钟离录上人脸身份,道:“不行。”
钟离道:“这太脏了,我睡不下去。”
捕将让同伴丢下一箱生活用品,转身离去道:“这是你的事情,我不管。”
钟离望着脏乱的牢房,暗暗叹息着。
牢房里还有一个缩在角落的人影,他瞧见捕将走了,爬出来道:“兄弟,犯什么罪了?”
这是个贼眉鼠眼的矮瘦子,脸上虽带着笑,眼睛却是像蛇一般冰冷。
钟离没有说话,顾自收拾东西。
矮瘦子缓缓走来道:“这里有个规矩,每间牢房里必须得有一位老大,你是后来的,所以你是我小弟,以后打扫卫生,洗菜煮饭,出去劳工等活计都得你分担。”
钟离头也没抬,道:“我没听过有这种规矩。”
矮瘦子悄悄来到钟离身后,道:“这规矩是犯人之间私下定的。”
钟离道:“既然不在牢狱法则的内容里,那我是可以不遵守的。”
矮瘦子面色一冷,道:“那我就打得你遵守。”
他忽然一跃而起,用锁链拧向钟离的脖子,可不料才跳起发难,一个铁巴掌已呼啸而来,抽在他脸颊上。
只听‘啪’地一声,他脑袋瞬间空白,半边脸立刻发紫、发红、发胀,人也倒飞出去,撞凹刚关上的铁门。
钟离看着套在手上的铁掌,道:“这样也不错,扇人的时候至少比不戴的时候舒服。”
矮瘦子坐在凹陷下去的铁门上,双手轻轻捂着肿成球的半边脸,颤声道:“对不起,对不起,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您,以后我是你小弟,所有的活都我干。”
狱警已闻声走了来,一铁棍捅下矮瘦子,道:“你们打架我不管,但破坏公共设施,就不得不管了。”
说着,打开门,就对着钟离几棍子,钟离也不躲,静静地受着。
铁棍里通了极高的电压,打在钟离身上,使得钟离一颤一颤的,没一会儿就吐着血倒在了地上。
矮瘦子看着凄惨的钟离,眉毛都笑弯了腰。
狱警见差不多了,又看向矮瘦子,道:“不要高兴,你也有份。”
说着,就要挥棍打下,却被一只铁手挡住了。
刚趴下的钟离已站了起来,道:“不关他的事,是我打得他毁坏了铁门,他的棍罚我受了。”
面露恐惧的矮瘦子一脸惊奇地看着钟离,好像在看傻子。
狱警眼里喷着火,怒道:“好,你要替他受,那就成全你。”
说着,铁棍上惊现电光,呲呲作响地打向钟离,只一下,就炸得钟离衣裳褴褛,全身发黑,头发竖起,散着淡淡地焦味。
第二下,打得钟离再次倒在地上,吐着血,来回翻着白眼。
狱警本要打第三下,却突然收手离去道:“算了。”
矮瘦子蹲在钟离面前,笑道:“你是傻子吧,自以为是。”
接着,他扯了扯自己的手铐,威胁道:“现在你弱我强,大哥与小弟的身份该换回来了。”
正翻着白眼,颤着身子的钟离突然恢复正常,平静地盯着矮瘦子,道:“你刚刚说什么?”
演的?
矮瘦子吓得身子一颤,瘫坐在地上,结巴道:“没,没,我在感谢大哥你替小的挨了一顿打。”
钟离爬起来,拍拍身上的焦灰,道:“多谢,不过我没事。”
他从刚才的生活用品里翻出一件新囚服,矮瘦子立马爬起来,跑上前道:“我来帮你,大哥。”
穿好新囚服后,钟离道:“你叫什么名字。”
矮瘦子道:“我叫皮尔特,是一名高级扒手。大哥您呢?”
钟离道:“钟离。”
矮瘦子道:“您犯了什么罪?”
钟离道:“嗯……好像还没判罪。”
矮瘦子道:“这里是没有法庭的。”
刚才的狱警又走了回来,面无表情地道:“零零七是谁,有人来看你了。”
钟离道:“是我。”
狱警瞪了钟离几秒,道:“跟我来。”
钟离跟着狱警穿过一条隧道,进入一条巷道,登上一栋楼的楼顶,走进一间房,幽暗的世界立马变得明亮。
他现在与外面只有一面玻璃的距离,宫礼正坐在玻璃外笑着。
钟离坐在宫礼对面,道:“什么事情。”
宫礼笑问道:“你们这是玩哪一出啊?”
钟离玩笑道:“玩脱了。”
宫礼有规律地眨眼,道:“有人找我说你的事情,费了一个小时,理清楚你的现状,特意来看你。”
钟离见他如此,便明白这应该是个暗语,想要的消息就藏在这一句话里,就试探道:“我明白了,你是第一个来看我的。”
宫礼欣慰点头道:“是的。其实我是第二个的,但第一个有事不来了,我成了第一个。”
钟离恍然道:“哦。”
宫礼道:“还好,你犯的事情不太严重,没被关在灵狱,我托点关系,应该能保你出来。”
钟离道:“是该庆幸的。”
宫礼道:“好好改造,不要惹事,否则会让你在灵狱体验一下绝望的。”
钟离道:“好,我明白了,多谢。”
宫礼起身道:“我走了。”
钟离道:“慢走。”
等人走后,钟离也被狱警带了回去,可刚到牢门口,狱警好似接到了什么消息,又带着钟离走回来。
玻璃外已换成了一个金发女子,带着白蛇面具,纤长手指不耐地敲着桌子,发出烦躁的声响,旁边还立着一个锈迹斑斑的机器人。
女子看着走来的钟离,秋眸冷冷的,质问道:“有什么事可以直接来找我,何必跟着他闹。”
声音是女皇的,平淡中带着点失望与愤怒。
钟离道:“我想过找你,但……”
女皇截话道:“既然想过,为何不来找我。”
钟离道:“身份不对等,正常流程见不到你。”
女皇失笑道:“你还需要流程才能见到我吗?哪个像你这样的,还遵守着所谓的流程。”
钟离道:“贼与客,我分得清,也拎得清。”
女皇好笑道:“所以你犯罪?这就是你拎清楚的事情么?”
钟离道:“这不是一件事。”
女皇追问道:“那是哪件事?我帮你解决。”
钟离道:“有个叫比厄识利的水果商人,你帮我查一下他,切莫打草惊蛇。”
女皇道:“好,等会我会让人把你放出来的。”
钟离道:“不用。”
女皇笑道:“难道你还想走正常流程出来?那你估计得等一百来年。”
钟离道:“还有一件事要查。”
女皇随口道:“费理特么?”
钟离不满道:“偷听可不是件好习惯。”
女皇无辜道:“这里的对话都是全程录音录像的,我旁边的管家专门处理这方面的事情,我只是说看一下你是不是真的在这,它就把你的资料全部调出来了,还分析了你们的对话,找到了这个名字。”
机器人好似一个真人般,眼眸光芒微暗,弯腰鞠躬道:“抱歉,我不是有意的。”
钟离道:“我想知道天命的地址。”
女皇道:“这样你就愿意出来么?”
钟离道:“是的。”
女皇深吸一口气,道:“好了,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待一会儿,今晚会有人带你出来的。”
钟离起身道:“好。”
女皇道:“对了,别给我惹事,我不喜欢给人擦屁股。”
钟离笑道:“放心,我不会主动惹事的,除非……”
女皇点头道:“明白。”
回到牢房,里面已多了几个肌肉汉子,那个矮瘦子正跪在地上,哭着说些什么。
为首的汉子是个独眼,一条刀疤从额头斜划到下巴,他不仅一只眼睛被划伤,半边鼻子也没了,整个人看起来又凶又恐怖。
他瞧见钟离回来,唯一的眼睛立刻要瞪出来似的,凶凶地瞪着钟离道:“就是你将我兄弟打成这样的!”
钟离扫视众人,最后停在矮瘦子身上,道:“如果说的是他的话,那就是我没错了。”
独眼汉子道:“好,你将他打成这样,我也要将你打成这样。”
钟离道:“凭什么?”
独眼汉子指着矮瘦子道:“就凭他是我义眼的兄弟。”
钟离叹道:“义气不是这么讲的,不分对错,那就是助纣为虐,最后反噬最大的,还得是你。”
独眼汉子怒道:“你什么意思,你是说我识人不明么?我这兄弟自小体弱多病,要不是为了治疗重病卧床的父母才不得不弄些不义之财,否则哪里会进这个鬼地方,如此孝义的人会主动惹你?再说了,他这么弱小,怎会无故惹比他还要壮几倍的人,分明是你见他孱弱,有意欺负他。”
钟离嘲笑道:“他体弱多病!动手的时候可丝毫不见体弱。再说孝顺的人并不一定老实,否则他也不会干小偷这一行了。”
独眼汉子气得说不出话来,拳头也握得咔嚓作响,最后只能怒怒地说一句“你强词夺理。”
钟离笑意难忍道:“自己没理,就说我强词夺理,当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独眼汉子伸手指着钟离,气道:“我何时没理了,明明是你颠倒黑白。”
钟离依旧笑道:“我怎么就颠倒黑白了,我可没否认你什么。”
独眼汉子拼命咬着牙,青筋冒起,显然是怒气达到了极限,但他还是没有动手,只连说了三个好字,道:“我说不过你,你等着,我去找录像,用事实说话,若是你有假,我必饶不了你。”
他怒气冲冲地带着人离去,矮瘦子连忙跟上,独眼汉子却道:“你留下监视他,如果他还敢打你,这两件事一并清算。”
矮瘦子白着脸,弱弱地应了一声,转过身,又对着钟离笑脸相迎道:“大哥,误会,这不是我告的状,是我那兄弟来看我,发现我受伤了,才那么激动。”
钟离冷道:“事实如何,你心里很清楚。”
矮瘦子哭道:“呃,我真的冤枉。”
钟离道:“他们是什么人,同样是囚犯,为何他有权利调用这监牢的录像。”
矮瘦子道:“他是那个的信徒,虽然政府视他们为罪犯,但百姓很爱戴他们,这里的狱警也很尊敬他们,他们除了不能出去,在这里想干什么就能干什么。”
钟离恍然地点了点头。
矮瘦子跑回牢房,拿出一瓶私藏的酒,回来道:“大哥,这瓶酒孝敬给你,算是小弟的歉意。”
钟离伸手推回去,拒绝道:“我可不敢要,等下他们回来,说不定又会被你反告一状。”
矮瘦子尴尬道:“我哪敢啊,刚才真是意外,小弟跟你一个牢房,哪敢黑你。”
钟离呵呵一笑,道:“恐怕你不仅敢黑我,还敢对我下黑手。”
矮瘦子看着钟离冷得可怕的眼眸,皮笑肉不笑道:“不会,我老实得很。”
钟离道:“老实人最不喜欢说自己老实了,因为一旦被人以为老实,就得吃亏,所以一般说自己老实的,都是狡猾而愚蠢的人。”
矮瘦子眼见钟离油盐不进,只能可怜兮兮地哭惨道:“我,我也不想陷害你的,实在是被欺负怕了,来一个人,欺负我一次,来一个人,欺负我一次,不管我怎么躲着他们,他们就是要欺负我,我实在是受不了了,才想着先给你一个下马威,让你知道我不好欺负。”
钟离眼睛发着光,好似能看穿人心,道:“心里话吗?”
矮瘦子擦着泪点点头。
钟离道:“恐怕还是违心话吧!你怕他们知道真相后不帮你,所以又想陷害我,这里离牢房远,估计听不到我们的谈话,然而陷害不成,就想化干戈为玉帛。”
矮瘦子一个激灵愣在原地,神色有些慌张。
这时,那群气冲冲离去的汉子,怒瞪着矮瘦子回来了。
矮瘦子恐惧地后退了几步,双腿都在打颤,好在旁边有一柱路灯让他扶着,才没瘫倒在地。
独眼汉子道:“皮尔特,我看你可怜又孝顺才认你做兄弟,你却颠倒黑白欺骗我,我义眼今天跟你恩断义绝,以后我们没有任何关系。”
矮瘦子哭道:“兄弟,你听我解释。”
独眼汉子怒道:“你还想要说什么?”
矮瘦子张了张嘴想要力揽狂澜,可望了眼钟离,最后只能叹道:“就是你看到的那样,是我卑鄙,狐假虎威。”
独眼汉子冷哼一声,道:“本该给你一点惩罚,念你已踢到铁板上受了伤,就算了。”
矮瘦子躬身道:“多谢兄……多谢义眼大人。”
独眼汉子笑看着钟离,拍掌道:“这位兄弟好心胸,明知道皮尔特偷袭你,却还不计前嫌地替他抗下几棍。”
钟离道:“哪里的话,当时确实是我破坏的铁门,他偷袭我已受了我一掌,就不该再受因我而起的惩罚。”
独眼汉子伸手想搭住钟离的肩头,却被钟离移步躲开,于是只能装作活动活动手臂的模样,道:“刚才的事小弟深感惭愧,请受小弟一拜。”
他躬身一拜后,又道:“兄弟叫什么名字,小弟义眼,想要和兄弟你认识认识。”
钟离道:“钟离。”
独眼汉子笑道:“好名字。我看钟兄弟也是个性情中人,不知有没有兴趣成为契约之神麾下信徒,代神明摩拉克斯行走世间,惩恶扬善。”
钟离笑道:“在这说这种话合适么?”
独眼汉子哈哈笑道:“得民心者得天下,我们虽为囚徒,实则乃是此间贵客,谁敢告发我们,况且,这些事情也不犯法,我们想谈便谈。”
钟离道:“自然是想的,只是被关在这里,有重兵把守,怎么惩恶扬善呢?”
独眼汉子神秘地笑道:“你答应就好,今天晚上我会再来找你,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钟离皱眉道:“你要……?”
独眼汉子及时做了个噤声的手势,道:“看破不说破。”
在这地下监狱里是看不出黑天白天的,但最起码现在还是白天,离天黑至少还有段时间。
钟离无聊地四处乱逛,虽然身上有枷锁限制,但走起路来还是有种上位者巡视的风范,让人不禁怀疑钟离是哪个大人在微服私访,摸鱼的狱警突然间就挺直了腰间,更加卖力地监督起囚犯来。
牢房旁边就是食堂,这所监狱不知关了多少人,光洗菜切菜的就有几百人,每两到三个人间就站有一个狱警监督,谁开口说话,谁就得挨一棍子,所以食堂里只有水流冲洗声,以及铁棍击打声。
再往前走,是一栋大楼,亮着黄灯,里面有读书声,像是为犯人开设的读书楼,只是刻意一听,又像是在洗脑,全都是在讲些愚昧的故事,什么父母之命不可违背的,钟离只想说看情况就好。
继续走下去,边上有一个洞窟,洞口防范严密,里面有山石敲打声,应该是在挖什么特殊的矿,反正钟离是没敢靠近,就怕惹来麻烦,让女皇擦屁股。
再往前,温度开始逐渐升高,空气也变得稀薄,隐隐约约有一股岩浆的味道飘着。
果然,钟离没有走多远,就看见了爬上岩壁的火光,将岩石烧着通红,此时四周温度已达千度,身上的囚衣已开始自燃,但被他抑制住了。
前方是一个大坑,呈阶梯状,每条阶梯都有人,最下面便是发红的岩浆。
这里的囚徒身无寸缕,引用熔岩之火操控简单的机器锻造零件,然后一层一层地加工。
这些囚犯能忍受高达几千度的熔岩余温烘烤,自然不会是平凡人,而监督他们工作的就更不会是平凡人了。
监督者首领一眼就注意到了钟离,也注意到他身上衣服没有燃烧,这意味着他可以使用灵力。
但每个犯人都会在入狱前嵌入一个灵力阻断器,配合灵力抑制枷锁达到抑制灵力使用的效果。
可眼前的钟离却能使用灵力隔绝高温,这让他有些奇怪。
他走到钟离面前,上下打量着钟离,道:“小伙子哪里来的?”
钟离好笑道:“我还是第一次被人叫小伙子。”
监督者首领是个光头白胡子老人,脸上尽是皱纹与老斑,看起来和蔼可亲,像是个邻家大爷,他呵呵笑道:“在老夫面前,你不就是小伙子嘛。”
钟离点头道:“从容貌上来看,确实是。”
老人道:“哦,那从年龄上呢,我可一百八十岁了,再过十几年,就寿终正寝了。”
钟离道:“我忘了我具体多少岁了,但至少比你大。”
老人笑道:“莫要说笑,能比我大的,还这般年轻,可不会来这。”
钟离道:“你不信!那我也没办法证明。”
老人瞧着钟离,突然上手摸囚衣,钟离也不躲,任他摸。
老人捏捏囚衣,道:“有趣,有趣,能问下是谁给你开小灶送来的衣裳?”
钟离笑而不答,仿佛是在说你猜。
老人道:“放心,老夫不是问罪,只是想弄个几千件来给我的囚犯穿上,他们在外边好歹也风光过,在这里衣不蔽体的干活,多少让他们感到丢脸。”
钟离道:“很抱歉,此衣私人特订,概不售卖。不过你们这里不是有机甲耐高温吗,可以给他们穿上一件。”
老人皱眉,不开心道:“你会给犯人一把有机会杀死自己的刀么?”
钟离摇头道:“若是我,可能会给部分人,但是会设置某些限制或者控制。”
老人愣了愣,眼睛逐渐变亮,随后又暗下去,道:“可惜老夫没有这么大的权限。”
钟离道:“那就申请。”
老人道:“你还挺懂的,以前在哪高就?”
钟离微微失神,过了会儿才道:“以前管理过一个港口,有些人喜欢占小便宜,本来是公共用品却被私人占有,后来加了些限制才避免了这种现象。”
老人思考道:“港口!看来油水太多你忍不住贪了,被查了。老夫也能明白你这衣裳哪来的了,毕竟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即使你进来了,他们也得伺候好你,否则……”
钟离笑了笑,道:“老先生真聪明,我还未说出我进来的原因,你已想通了一切。”
老人红着脸,不好意思地笑道:“老夫猜对了么?不过这也不算猜,都是经验之谈。”
他接着道:“小伙子叫什么名字?有机会向你讨教讨教。”
钟离道:“钟离。”
老人道:“我记住了。”
钟离道:“尚未请教。”
老人道:“老夫叫图库里,是这里的副狱长,狱里的一切事理皆由老夫安排,就连减刑也得老夫松口哦。”
最后一句话显然意有所指。
钟离道:“多谢指点,在下告退了。”
回去后,就发现义眼正站在牢房外焦急地四处张望着,看见走来的钟离,他兴奋地冲上前揽住钟离的肩膀道:“钟兄弟,到哪去了,我还以为你得罪谁被弄了。”
钟离道:“初来乍到,就四处逛逛。”
义眼惊道:“这地方可不兴逛,没引起谁的注意吧?”
钟离道:“没有。”
义眼放心道:“那就好,咱们走吧,惩恶扬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