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空中。
醉剑仙与玉麟护法斗了几招,有些怀疑这人并不是真正的御楼天。
黑袍人虽有与御楼天一样的体态,一样长的刀,一样厉害的手段,但却没有御楼天带给他的那种诡异感。
更何况他们都是老熟人,再次碰面好歹得讲一句话吧,但眼前这个御楼天从始至终一句话也没有讲过,就醉剑仙顾自感叹了几句。
醉剑仙踩着游龙八方步躲过几道细如线丝的刀气,随后挥葫斩出一条百丈剑龙,试探道:“你不是御楼天?”
黑袍人挥刀的动作明显一滞,过了一瞬后,才继续挥下。
但只是这一瞬的时间,剑龙已将他吞入腹中,无穷无尽的剑气自四面八方逼来,顷刻间击破他的护体灵罩,眼看下一瞬,就要将他切成一团血色的尘埃,他总算回过神来,挥下了手中长刀。
长刀掀起一场无色的狂风刀气,直接吹碎了扑面而来的剑气,吹散了剑龙腹部一直到尾部的身体,然后继续奔向醉剑仙。
但他后背乃至左右上下的剑气已经将他的黑袍刺成一团肉眼难见的灰尘,不过灰尘还未来得及飘散,看上去还是完整的衣袍。
当黑袍里逐渐混着一点血红时,黑袍人周身突然围绕着如刀一般锋利的流风,来自四面八方的无穷剑意,只是顷刻间便被冲刷成碎片。
同时,依偎在他身上的黑袍灰尘终于被吹散了去,刚被刀风从剑气手里解救的黑袍也被吹成碎末散去,藏在黑袍里的人终于露出了真面目。
他有着白色的野猪脑袋,人的身体,像刺猬一样的胸毛,身后竖着一条白色的蛇鳞尾巴。
醉剑仙瞧见他的真身微微一愣,锋利的刀意突然刺痛全身,让他想起还有一场狂风刀气即将袭来。
无色的狂风刀气在煌煌烈日的灼烧下,好似一道涌起的空气海浪。
醉剑仙举起葫芦捅向刀气风浪,另一只手掌疯狂捏着法咒。
法咒捏完后,葫芦口亮起一到圆色蓝光,并于顷刻间胀大,好似一张巨嘴,将刀气吞下,咽入葫芦里。
醉剑仙看向野猪兽人,道:“你果然不是御楼天。”
野猪兽人笑道:“谁说我是御楼天了。”
他的嗓门极大,声音十分深沉,像是一座山轰隆隆地塌陷的巨大声响,就连空气也被震得一浪翻一浪,更何况醉剑仙那脆弱的耳膜,直接就破碎了,一条血溪潺潺地从醉剑仙的耳朵里流出。
附近的人也被这声音震得头晕眼花,功力不深的人亦是双耳充血。
醉剑仙难受地捂着耳朵,野猪兽人再道:“老头,记好了,老子叫闻獜。”
说话的同时,野猪兽人捏碎长刀,手掌一翻腾,再一推,无数碎片瞬间化作一场白色流星雨冲向醉剑仙。
醉剑仙关闭耳识,施咒控制酒葫芦吐出数万道剑气打散长刀碎片。
闻獜已趁机挥拳冲来,拳风充斥着暴虐的气息,四周的空气直接这股气息被搅成风暴。
醉剑仙快速刺出剑指,剑指之上瞬间凝结出一把三尺阔剑,阔剑亮着神秘的海蓝色符文刺破风暴,刺中闻獜的拳头。
可终究是匆匆凝结的剑气,剑气刚刺破拳头上的一层皮,阔剑就被拳风搅得寸寸碎裂。
闻獜控制拳头微微偏移,绕过剑指击向醉剑仙的胸口。
醉剑仙体表的护体灵力就像是一张窗户纸,刚出现就被拳头击穿过去,只听一声闷哼响,醉剑仙化身一条黑色的线条倒射出去千米远才堪堪停下。
醉剑仙刚吐出憋在胸腔里的一口血,闻獜已再次攻来,拳势比起先前还要恐怖百倍,从其拳头之上隐隐约约可以瞧见一只巨大到足以立地顶天的野猪愤怒地踩向他。
醉剑仙却是如释重负地轻笑一声,刚才一直以为对手是御楼天,所以心里忌惮得害怕,只敢想拖延而不敢想击败乃至斩杀他,如今发现来人不是御楼天,心中的阴影就自然而然的消失了。
此时,闻獜的拳头已到了醉剑仙的面门,随拳风而至的恐怖音爆声像是野猪的怒嚎,叫得醉剑仙五官泣血。
就在拳头接触鼻梁的瞬间,醉剑仙忽然偏头躲了过去,闻獜立马改变方向,拳势不减地对着醉剑仙的脑袋横扫去。
醉剑仙施展游龙八方步一边躲一边寻找着反击的机会,几十招后,他终于找到机会闪至闻獜侧边,伸出剑指对着闻獜喉咙点去。
指尖还未点到喉咙,闻獜已觉喉咙好似被刺穿了般不仅喘不上气,还痛得厉害,他反应速度倒也算快,立刻变拳为肘击,击向剑指。
可就在此时,醉剑仙突然收力一退。
闻獜心中惊奇不已,正疑惑间,忽然感受到生命的危险,危险的源头就在头顶。
醉剑仙的酒葫芦不知什么时候跑到了他的头顶上方,疯狂吞吐剑气凝固一把古朴的百丈长剑。
当闻獜发现时,长剑已经彻底形成,且锁定了他。
这柄巨剑像是一把断头刀,酒葫芦停止输送剑气的瞬间就落了下来,闻獜根本没有时间准备防御措施,只能硬碰硬的挥出拳头。
拳剑相接触,竟然谁也奈何不了谁,即使闻獜苍白的脸色憋成了紫色,古剑也依旧纹丝不动,直到过了会儿,他的拳头上开始出现裂纹,那是古剑溢出的剑气侵袭的,当然,古剑上亦是有了丝丝裂纹。
退开的醉剑仙双手又在捏着法咒,只是一瞬间,他的背后就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法身,法身手里持着一把刻满金色符文的神剑,随后醉剑仙再捏了几个法印,对着闻獜摇摇一指。
随着这一指,法身立马缩入神剑内,好似给神剑注入了灵魂,神剑立马亮起一道神光消失得无影无踪。
正在抵抗古剑的闻獜只觉心脏突然撕心裂肺的疼,数道强大的剑气凭空出现在心脏里,先是将心脉粉碎,然后游走至各大经脉破坏。
闻獜憋屈成紫色的脸色立马变回了苍白,只有两腮透着血红,血迹渗出唇角,一滴一滴地往下掉。他再无力抵抗,拳头顷刻间被剑气斩成血雾,随后是手臂,紧接着是脑袋乃至身体。
“住手!”
不远处突然传来一声轻喝。
醉剑仙闻声看去,瞳孔一缩,忙伸出剑指控制酒葫芦召回古剑。
此时闻獜正往下坠去,他两只手臂已经被毁,脑袋也被古剑斩出了一条裂缝,红色的、白色的浆液疯狂往外渗出。
醉剑仙手掌拧住闻獜的喉咙,看向不远处的白玉秋道:“一人换一人。”
白玉秋的剑正抵在白冷的咽喉处,寒冷的剑气已在白冷的喉咙上划出了一道很深的伤口,只是寒冷将血液凝固,才没有流出血来。
白玉秋道:“一个换一个。”
醉剑仙用灵气幻化成一只巨手,捏着闻獜递给白玉秋,可白玉秋却是没有动作,醉剑仙不满地收回来。
白玉秋瞧了眼下方,道:“他只能换地上的那位。”
下方是化成冰雕的管家,他的气息很微弱, 身上有多处剑伤,其中最致命的是心口的贯穿伤。
醉剑仙捏断闻獜的喉咙,威胁道:“我只换你手里那位。”
白玉秋直接将长剑没入白冷的咽喉里,冷道:“威胁我没用。”
醉剑仙急道:“你要怎么样才能放了她。”
白玉秋冷笑道:“吃我一剑。”
白冷艰难地开口道:“不要,不要管我。”
醉剑仙道:“我答应你。”
白玉秋好笑道:“你当真答应?”
醉剑仙点了点头,道:“答应。”
白玉秋快速抽出卡在白冷喉咙间的长剑,汇聚灵力对着醉剑仙斩出一道弦月剑气。
醉剑仙不躲不闪,硬生生吃下这一道剑气,剑气虽未破开剑体,但恐怖的寒气侵袭体内,将大部分内脏以及灵力冻结。
白玉秋满意道:“不错,你倒是守信。”
她将手掌放在白冷后背,轻轻一推,将白冷打飞出去,就在醉剑仙将闻獜也丢出去时,她突然挥剑对白冷斩出一道剑气。
醉剑仙见她竟不守信用斩出一剑,要将白冷变成死人,瞳孔顿时一缩,他只能放弃抵抗正在侵蚀体内灵力的寒气,点出一指,控制酒葫芦喷出剑气抵消白玉秋的剑气。
醉剑仙刚接住白冷,身体已由内而外的冻结上一层冰,剩余的灵力不再支持飞行,于是双双往下坠去。
白玉秋一只手提起垂死的闻獜肩膀,另一只手正要挥剑,打出剑气将醉剑仙两人击杀,就听远方传来一声龙吼,一座宫殿被一条黑龙顶破。
白玉秋明白巡龙笔启动后,金逸将不再是金铭的对手,她只能无奈收手,往那边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