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的时间过的很快,一下就到了郊游的日子。
由于是出城,凤幸然一行人要去外面过夜,三个人光是箱子就拉了两辆马车。
凤幸然正在队伍前挑选好马,想着等会骑马出行,到时候必然是英姿飒爽意气风发,想到这凤幸然都有些等不及了。
可是在看见凤容儿的那一刻她瞬间改变了主意。
她要坐马车,要和凤容儿坐一辆。
凤容儿和凤婕儿上马车后,凤幸然紧随其后三步便两步走了上去。
还未拉开帘子就听见马车中的两人在讲自己的坏话。
凤幸然‘唰’的一声,帘子猛然拉开。
这一切很是突然,让在马车中预谋做坏事的两人吓了一跳,凤容儿倒还好,就是这个凤婕儿心理素质不行,一见到凤幸然就尖叫出声。
凤幸然稀松平常地坐在马车一边,一脸无辜地阚泽两人:“六妹妹这是怎么了?一见到我就吓了一跳,难不成是做了什么亏心事?”
“怎么可能?”凤婕儿哈哈大笑,试图缓解尴尬。
凤幸然低头看着她颤抖地手:“那你的手怎么在抖呢?”
凤幸然瞧着年龄小,可是这声音沉稳磁性,微微沉下声来带着浓重的压迫感。
“抖?我怎么可能在抖?”凤婕儿紧紧攥住自己颤抖的双手。
凤幸然转头,不想和她玩了,一点都不好玩,一下就看出来了。
还是自己这位三姐姐好玩。
凤幸然嬉笑地看着凤容儿。
原本她以为凤容儿受了这么严重的伤不会出来了。
没想到就算是要带着斗笠也要让亲眼看着凤幸然死。
凤容儿戴着白色的斗笠,上面垂下来的白纱遮挡住她的视线,让她看不清外面情况。
哪怕是这样,隔着朦胧的面纱她也能感觉到凤幸然的敌意。
心中涌起浓浓的不安。
果不其然,就见凤幸然起身在她身边坐下,故意说道:“三姐姐,你怎么在马车中还带着面纱?”
被戳到痛处,凤容儿又想到自己的脸双眼一红,竟是想不到什么来怼回去。
她很安静,可是不代表凤婕儿能忍,听到这话,凤婕儿也不会放过这个讨好凤容儿的机会。
当即怒声反驳道:“还不是你,如果你那只黑鸡将烫撞到三姐姐的脸上,三姐姐的脸怎么可能受这么重的伤?都快毁容了你知不知道?”
说完还假心假意地哭了两声,只是半天也没见眼泪掉下来。
“什么?脸毁掉了?”凤幸然错愕出声,随后一把拉开凤容儿的面帘,一下就看到了凤容儿烫红的脸蛋。
此时此刻,这张娇美的脸蛋早就没有了以往的如花似玉,有的只是可怖粘连在一起的疤痕。
在两人四目相对的时候,凤容儿尖叫出声。
她没有想到凤幸然会这么大胆,居然敢直接掀她的斗笠。
自己这副丑陋的样子居然让自己最讨厌的人看到了,凤容儿怎么忍的下去,当即就想抬手给凤幸然一巴掌。
凤容儿这举动在凤幸然眼中慢的不行,怎么可能打得到,凤幸然紧紧攥着她的手,目光极冷,就是要往她伤口上撒盐。
特意用那种惊诧又带着点鄙夷的语气说道:“哎呀呀,三姐姐,你的脸怎么那么难看了?丑死了,这么丑你怎么还出来见人啊。”
凤容儿心中又痛又恨,在白纱下的那双眼睛怨毒地瞪着凤幸然。
如果眼神能化为实质,凤幸然早就千疮百孔。
凤幸然用力甩开她的手的,一个眼神都没留给她后大摇大摆走下了马车。
这就痛了,凤容儿。
你们母女俩加诸在‘凤幸然’身上的还少吗,区区毁容之痛又怎么比得上清白尽失,曝尸荒野的下场。
现在这还只是开始,我会慢慢讨回来的。
凤幸然嘴角的笑意更加明显。
躲在她袖子中的黑炭看到这一幕瞬间就能脑补凤幸然的一万种恶毒法子收拾马车中的两人。
它默默给两人点了一根蜡。
凤幸然从小厮手中抢过一匹骏马。
小厮立刻连声劝道:“五小姐,这么性子烈,您千金之躯万万得小心啊。”
要是您出了什么事,凤府也不会放过他一个下人的。
凤幸然哈哈一笑,一脚踩上马镫利落翻身上马,身形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度。
她笑得恣意又爽朗,哪怕今天穿了件普通的再普通的裙子,依然挡不住她明媚阳光的笑容。她骑马在阳光下,好像发着光。
这个怯懦的五小姐好像消失不见,只有这么乖张潇洒的五小姐,,一众丫鬟和小厮看着凤幸然绝尘而去的身影。
只听她在一片吵闹的马蹄中说道:“身为将门虎女,就该恣意妄为,不顾他人眼光。”
这样的凤幸然在众人的眼中留下令人难以忘却的印象,而在凤府大门的暗处,一个人观察着凤幸然这几日的改变,很快,他就会将自己所见所闻全都传给他主子身上。
凤容儿也探出身子看着凤幸然离去的身影,她眼中划过一抹狐疑,随即放下帘子。
真希望等会你还能这么笑。
而在凤幸然走过的另一条街道,另一队人也正往着城外走去。
“真不知道这么大热天跑出来干什么?静香院躺着不香吗?”裴允朗哈切连连,身上有着浓重的香粉味,一看就知道是从那个勾栏瓦舍里出来的,脖颈处白色的衣领上甚至还有着白色的口脂印。
裴瑶嫌恶的扇了扇那股呛鼻的味道,又看着前面魂不守舍的裴允川说道:“大哥这几日也不知道怎么了?天天魂不守舍的,都受了好大一圈了,可心疼死我了。”
裴允朗直接给她翻了一个白眼。
瘦?你他妈眼瞎啊!我怎么看不出来?
裴允朗不想和她废话,干脆夹紧马肚走到前面与裴允川平齐。
看着裴允朗青黑的眼下,裴允朗忍不住劝道:“大哥,你也别太自责,,小幸姑娘活着就是好事,找不到就算了吧。”
其实裴允朗心中也很是自责,知道她还活着,心中的罪恶减去不少。
他想他大哥也该放下了。
这一个多月的寻找已经很对得起小幸了。
裴允川摇了摇头,这几日他老想着那日在制衣店看到的那一幕。
那只是一眼就让他魂牵梦绕,哪怕在睡梦中也没有片刻安息。
有时候他都在想,自己见到的那一面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裴允朗又见他陷入苦想也不再劝。
抬头就看见了李府与凤府的马车平行。
当即挥手骑马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