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禀陛下,这第二个礼物叫做“战场急救包”,顾名思义用来在战场救命用的!陛下应该知道,每战之后,总有大批伤兵因为救治不力而痛苦的死去。其实这些伤兵都见过血,只要能活下来,都是敢战的强兵。微臣的这个战场急救包,就是可以在士卒受伤后,及时的用来清洗、缝合、止血和包扎,可以有效的预防因伤口恶化而丧命。”
刘香一边说,一边从随身携带的急救包里,取出绷带、纱布、消毒酒精、针线和外敷伤药等物。然后打开装有酒精的瓷瓶,继续展示。酒精之前基本是自用,现在刘香也要推销出去。
“最关键的就是这个高浓度烈酒,已经几乎不含任何水分,称之为酒精。用来冲洗伤口之后,伤口恶化流脓的情况,可以减少七八成!”
天启的呼吸有些急促了,如果每战可以多活下七成伤兵,那这支军队肯定将越战越勇!补充的新士卒也会在这些老兵的带领下,变得不那么怯战。
“微臣的军中每十人设一名医护兵,专门用来战场紧急救护。当有人受伤后,如果条件允许,他就会马上给伤者进行简单的清洗和包扎,然后再送去后方。严重的伤口还可以紧急缝合,减少出血。由于其他的都是寻常物件,只需要清洗之后高温消毒即可,微臣此次给陛下带来了五百桶,每桶足有两百斤!”
“叶爱卿,马上着兵部设立医护兵,然后把这个急救包配下去,优先满足辽东!”天启急忙吩咐道,然后回头对刘香说,“刘爱卿,这两样物件虽然不是雄兵利器,但起的作用足以当千万兵啊!你能毫不私藏的把这些东西进献给朝廷,真乃大明第一忠臣也!”
“陛下言重了,微臣可当不起!陛下这么说,会寒了那些还在前线浴血厮杀的将士的心。微臣不过是看陛下日夜操劳,想办法替陛下分忧而已!”
刘香说完,就看到魏忠贤在偷偷的在向他竖大拇指,连忙低头忍住笑意。
“唉,为君分忧,为君分忧!可这满朝文武,又有几人能真正像爱卿一样为朕分忧啊!”天启感慨道。
“微臣惶恐!”
叶向高还有其他内阁大臣吓得立即跪了一片。
“起来吧,是朕失言了!”天启看着一地的老臣,歉然道。然后又摇了摇头,似乎要把这种无助和失望甩开,于是接着说,“刘爱卿,这压轴的第三个新玩意,想必更加了得?”
“陛下,近些年各地干旱越加的频繁,微臣担心像陕西、山西这些本来就少雨的省份,如果连年干旱的话,百姓很可能会流离失所,沦为流民祸乱地方。我想陛下和内阁叶大人,深有体会吧?”
“是啊!这几年就似乎没有安定过。”
天启长叹一口气,叶向高也是点头。
“正所谓未雨绸缪,大旱来临之时,即使有灌溉沟渠,可如果河水都干枯了,又到哪里找水去灌溉?”
“掘深井取水!”叶向高回道。
“叶大人说的对,可是现有掘井之法有三个问题,注定不能用来缓解旱灾。一是要碰运气,有时候可能深挖几十丈也不见得有水。二是本钱太高,人力加上砌井用的石料,不是一般农户可以承担的起。三是效率太低,一般这种挖掘的井,一口井只能灌溉二三十亩。”
刘香认真的向他们解释,天启和叶向高听完分析,也恍然大悟。怪不得民间少有这种井,原来还有这么门道在这里面!
“看来刘爱卿是有解决之道?”
“启禀陛下,微臣此次向朝廷推荐一种新的打井机器!这种机器可以直接向地下深钻百丈,直到地下水脉为止,然后用钢管深入水脉,辅以专门的水泵,使用人力或者畜力,就可以迅速的抽取地下水灌溉农田,一口水井足可灌溉三五百亩!”
虽然中原大乱,对刘香吸引难民和图谋天下来说是利好。但那毕竟是他的同胞和祖先,刘香实在不忍心看到这些勤劳善良的汉族农夫,因为天灾人祸流离失所。最终还是决定拿出这个东西,能救一人是一人,当然蒸汽机肯定会严格保密。
众人也纷纷动容,三五百亩可活命多少啊!
“如果朝廷能用此机器在降雨偏少的陕西、山西、北直隶等地,多多钻取这种水井,则可保这些地方即使遭遇大旱,也不至于绝产。至于小旱,则就完全无忧了。”
叶向高连忙冲到刘香面前,紧紧抓住他的手臂,干瘦的手指像钢钳一样充满了力量。
“刘大人此言当真?打一口井要多少时间,所费几何?”
刘香好不容易才挣脱他,叶向高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老脸一红讪讪笑了两声,又退了回去。
“叶大人,此井一般一两日可成,一口井一般需银十到二十两,井深不同则价钱也不同。主要是用来取代传统砌井石块的钢管比较贵,日后量大的话,价钱还会降下来!”
钢铁厂一直在扩产,使用蒸汽机挤压无缝钢管已经有量产。虽然已经各种问题,还暂时不能用作枪管和炮管,用作水管完全不在话下。刘香也在让人在研制带钢丝的硬橡胶管,希望能把成本降下来。
“不贵,不贵,完全不贵!十几两银子投入,能让数百亩田地旱涝保收,绝对不贵!”说完,叶向高立即朝天启跪下,“陛下,臣请旨先在陕西、山西两省大幅推广此井,然后再慢慢推向全国,最好能推广北方数省。至于出不起银子的小户,可由朝廷出资打井,然后每年收取一些水费,直到收回成本。”
天启也是很兴奋,恨不得立即在全国都打满这种水井,只要粮食的产量能够稳定。再大的坎,都能过去啊!
“刘爱卿,这种钻井的机器你带来多少?”
“启禀陛下,此次微臣带来五套钻井设备和相关的人员,五十套建水井的材料。想先试验一下,一旦朝廷需要的话,微臣可以在一年内提供五百套钻井设备和人员,还有五万口水井的钢管和水泵。”
“好!你赶快叫人来,咱们先在这宫里钻一个看看!”
天启立即兴奋起来,听得刘香和魏忠贤满脸黑线。
“这个,陛下,微臣昨日已经派人在宫外校场钻了一个,进宫前已经安装完,能出水了……”
“摆驾……”
天启这淘气孩子,一刻也等不及,直接就拉着刘香和叶向高等人奔向了校场。好在现在带减震的四轮马车已经成为达官贵人标配,朝廷也给各个高官采购了一批,路上倒也舒适。
校场上天启饶有兴趣的围着水井查看,两个侍卫一起用脚蹬一个转轮,在这个转轮的带动下,清冽的井水从碗口大的出水口哗哗的往外流。按照这个流量,如果日夜不停的抽水的话,灌溉数百亩田地还真不在话下。
这个水井有二十多米深,钻透第一层岩石就找到了地下水。
“刘爱卿,这钻井设备一看就不便宜,五百套设备朕已经占了大便宜了,这打井的材料,叶爱卿你要想办法筹集银两。”
天启终于厚道了一次,叶向高也想起来不能得罪刘香,连忙拍胸口保证。
“启禀陛下,普通小户灌溉用的水井,户部可以想办法解决,反正未来还可以慢慢收回来。”
“好!那就这么定了!叶爱卿,稍后你拿一个章程出来,朕希望未来一两年陕西和山西可以遍布这种水井,从此再无颗粒无收这种大灾之年!还有那个水费的事,一定要拟定清楚,不要给地方钻了空子,收回成本就不要再收。千万不要好事办成坏事!”
“臣遵旨!”叶向高连忙领旨,然后红光满面的退到一边。
刘香摇摇头,这些人竟然没有一个人关注那特制的小型蒸汽机,眼界实在是窄。
不过也不能全怪他们,为了防止泄密,刘香特地让人把蒸汽机在内的整个钻井机,用铁皮包裹的严严实实。除了填柴和加水口,外人还真看不出来门道,就这刘香也只让自己人操控。
“刘爱卿,你这次可是下了血本,这里没有外人,朕知道你一定有事相求,就直接说吧!”
刘香抬头一看,发现天启一脸满脸的笑意,似乎在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陛下,微臣对陛下和大明忠心耿耿日月可昭……”
“好了,你再不说就没有机会了!”
天启直接打断他的废话,这都三年了,他早知道刘香无利不起早的性子。忠君爱国是肯定的,但从不吃亏的名号,更是响当当。
“陛下,微臣想陛下能准许微臣在大明开办一些工矿作坊,可以方便就近生产这些钻井设备和各种材料,这个需求量未来会很大,都从香城往大明运送,太过昂贵。这些工矿作坊微臣一定会按照朝廷法度缴纳赋税,绝对一文钱都不会少!”
说到这里,刘香开始露出了狐狸尾巴。
“另外为了方便运输这些笨重的设备,微臣也想请陛下恩准我在大明境内修建一些道路,当然这些道路未来也能帮助朝廷运送物资和调派军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