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lpha隔离禁室内,信息素排空器正在高速运转。
柏席赫眉心紧锁,冰戾的视线蓦然扫向那小格只容纳得下祁愿的头的玻璃罩。
随即里面的alpha突然激动起来。
困住他的设备噼里啪啦作响。
倏然对上alpha凶狠的眼神,祁愿脸色一白,猛地退后,退出了alpha的视线。
谁知他后退后里面暴动得更厉害了。
几个穿着隔离防护服的医护人员立马进去按住alpha。
alpha的信息素像滚烫的金属,又像彻骨的冰刃。
只要有人靠近,就会被无形的冲击波所伤。
哪怕他们穿着防护服,仍然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
时间迫在眉睫,祁愿被推上了手术台。
因为beta的信息素少得可怜,所以需要专门的信息素提取器进行抽取。
粗长的针头会刺进腺体里,在抽取血液的同时仪器运转,尽量吸入更多的beta体中的信息素。
这也意味着痛苦翻倍。
江憷戴上医用手套,温柔的提醒他:“祁愿,腺体不能注入麻药,我们只能在你的腺体周围打麻药,所以等会你可能会很疼,还要劳烦你忍一忍。”
少年被束缚带绑在床上,头被固定在设备里。
他很怕,所以眼睛很红,甚至溢出了泪光。
“好。”尾音颤栗。
江憷动作迟疑了一瞬,一旁威严的中年男人皱眉,让他不要耽搁。
不过疼一下,又死不了。
江憷扫了眼提取室。
柏亿等人无人来看一眼这个所谓他们恭敬的小先生一眼,都在守着他们尊贵的alpha主人。
到了这种时候,所谓对这孩子的衷心和恭敬随着柏总受了伤而烟消云散。
或许众人认为祁愿的付出是理所应当。
江憷理解。
看了眼台上脸色已然惨白的人儿,叹了一口气。
真可怜。
祁愿不知道江医生在心里可怜自己。
实际上他也不知道自己可怜不可怜,哪怕手术室里的人换成他身边的任何人,祁愿觉得自己也不会视若无睹。
他从来没觉得自己真的就是柏席赫心尖尖上的人,被不被人真正的尊重也从来不在他的考虑之中。
江憷没再耽搁。
针头刺入脖子。
祁愿瞳孔猛地放大。
“呜呜呜……”
“啊啊啊啊啊……”祁愿松开嘴里咬着的纱布,疼得大汗淋漓。
一声声凄厉的惨叫声在封闭的室内响起。
疼,好疼。
别说beta了,就是omega也经受不住。
祁愿的腺体被迫抽取了四百毫升的血液。
人直接进入失血性休克的状态。
江憷有些担忧。
不知道alpha清醒过来,会不会感动于少年为他的付出,只求以后他能看在这一点的份上,对少年公平一些。
值得庆幸的是,祁愿那点微末的信息素对alpha有用。
后面的手术也顺利进行。
子弹被取出。
alpha的愈合能力极强,只需几日伤口便能愈合。
说来说去,最严重的便是子弹里释放的冷凝剂。
有了beta的信息素作为疏导剂,alpha的状态很快就平静下来了。
所以手术结束两个小时后,柏席赫醒了过来。
这点疼痛对他来说不足为道,信息素暴动才是导致他失控的根源。
柏席赫的腺体原本就存在病理,他无法正常的体验alpha的易感期。
在祁愿之前,alpha的信息素憋了这么多年,此次被人暗算,注入冷凝剂,才会引起如此大的反应。
倒也不是不能自行消耗,但恐会对腺体产生危害,谁也不敢允许这样的概率存在。
何况,alpha信息素级别太高,信息素暴动,不及时制止,会对周围的人造成危机。
柏席赫脸色有些白,却也不难看,一个小手术看样子没有对他形成太大的伤害,床头自动升起,他靠坐起来,淡淡的扫了眼病房,只有柏亿和柏栅以及陈助理在。
外面天色已经黑透,没有月光没有星辰,大地却白茫茫的一片,格外的幽冷。
他接过陈颂递过来的水喝了几口,“祁愿问我了吗?”
这是柏席赫醒来后的第一句话。
陈颂刚从事故现场赶回来没一会,所以没有第一时间见到祁愿,但也听说了小先生为柏总做了什么,正要开口。
病房被推开,柏席赫的主治医生江老走了进来,身边跟着两个资历也不小的年轻医生,其中一个便是江憷。
江老不老,大概四五十岁,只是资历极高,被人尊称一声江老罢了。
江老显然听到了他的问话:“就是你养的那个小情人?”他说:“没有。”
江憷皱眉看向自己的老师,抿了抿唇,却不敢在这时候插话。
因为他知道老师有他的考量。
alpha的暴动症才刚冷静下来,不宜因为其他事物产生情绪波动。
他这是为了柏席赫好。
陈颂微怔。
柏亿和柏栅也愣了一下,对视一眼,贴着墙却没有搭话。
柏席赫信息素暴动才恢复,思维还有些混沌,没有深入的思考其他的问题。
倒也不意外江老会知道他身边有了人。
他瞥了眼垂着头的柏亿和柏栅,说:“先别让他知道,不然……”
不然什么呢?
害怕那没心肝的幸灾乐祸?还是害怕那软包子被吓到太过担心忧虑?
柏席赫突然失笑,罢了罢了,他竟也像小年轻似的患得患失的考虑这种问题,真是可笑。
然而柏亿等人心虚不已。
江老给柏席赫做了检查,确定没事,又和他的属下叮嘱了几句注意事项。
离开的时候,江老叹气:“席赫啊,此次你大意了。”
柏席赫淡淡一笑,目送一行人出去。
他又浅眠了一觉,鼻间萦绕熟悉的味道,倏然睁开了眼。
眸色寒戾的看向守在门边的柏亿和柏栅,“你们找死。”
话落,被柏席赫信息素攻击的两人脸色惨白的倒地。
“他呢?”柏席赫的声音寒凉彻骨,幽幽响起。
他竟不知身边的人大胆到这种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