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我原以为少宫主真的像传言中的那样毫无破绽,原来不是………我们的初遇,相识,直到后来,在山脚下捡到的阿声,以及后来的一切,都是本座算计好的………阿声他武功高强,从西山上掉下来仍能活命,更别说区区七彩虫,七彩虫根本近不得他身,只不过是本座看到他昏倒在此,便故意捉来七彩虫进入他身体里罢了。”
“本想将他作为傀儡,为我所用,那日骗你说让你用寒冰玉床救他,只不过为了见你而编的借口罢了,像你这么冷血无情的人,怎么可能冒险做到如此,我只不过想见缝插针挑拨你和夜冰心的关系,没想到关系是没挑拨上,你竟然肯真的为了阿声,让自己被七彩虫所咬,冒险跟柔心借密室的钥匙………”
“这真的是意外之喜,我离目标又近了一大步,这是判断本座成功与否的一大步。”
“那一日起,我终于参透了如何在不惊动守山使者的条件下顺利上山,还能打你们一个措手不及………说起来,夜冰心一向谨慎,不让你同我多加联系,也从不让本座上山,今日倒是本座第一次上山,不过也是最后一次,从今往后,西山将要变成我巫山了,哈哈哈哈………”
“既然如此,那本宫也不必手下留情了,”荼悠然冷着眼道,“放了师父,本宫留你全尸。”
女芽大笑着,笑的眼泪都出来了。
“手下留情?我同你之间能有什么情?”
她道,“一切只不过是算计罢了。”
女芽按了按眼角,抹去眼角笑出的眼泪,“好了,你师父在我手上,劝你不要轻举妄动,本座拿到自己想要的,便不会伤害你。”
“你想要什么?”
女芽垂眸,望着动弹不得的夜冰心,一字一顿道:“不死神药在哪儿………”
“你对我师父做了什么?”
“没什么,你大概不知道,夜冰心在二十年前受了很重的伤,因此每隔四年便要闭关疗伤,她才闭关出来,本座知道她的死穴在哪………”
“二十年前………你跟傅春雪是什么关系?!”夜冰心厉声质问道。
“没什么关系,二十年前,我十五岁,巫族圣女派了傅春雪潜伏来西山取不死神药,我们都以为 他会向之前派出去的人一样,无功而返,甚至永远留在西山,但神奇的是,他竟然成功了,甚至还混到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
“夜冰心,你最熟悉不过了,你当时为了傅春雪,打破了西王母不能嫁人的宫规,执意要娶他,那时傅春雪已经脱离了巫族,如果他真的肯安心同你成亲,便不会有后面的这些事了,可惜啊,他太过贪心,还是想要不死神药,想要永生,于是在你们成亲的那日,趁着布防薄弱,联合外人,想要攻破西山………”
“傅春雪顺利找到了密室,没想到存放不死神药的盒子竟然是空的,你这时也发现了傅春雪的阴谋,即便你一举击杀傅春雪,却也受了重伤,无法完全痊愈,只能每四年闭关疗伤………”
“好了,言归正传,”女芽道,“说吧,不死神药究竟被你藏到哪里去了?”
听到如此不堪的往事被暴露于人前,夜冰心一时心绪激动,气血上涌,竟然冲破了穴道,她朝着洋洋得意的女芽,狠狠挥出一掌,咬牙道:“你!给!本!宫!去!死!”
尽管女芽及时察觉,用拂尘挡住,却也不可避免的受了伤,“冥顽不灵!”
她将拂尘一挥,闭目念了一串咒语,笛飞声不知从何处冒出来,提着刀同夜冰心打在一起。
夜冰心本就受了伤,用内功只会加速流血的速度,自然是不敌。荼悠然见此,一扬长鞭,揽住夜冰心腰身,将她带到自己身边。
“师父,冒犯了。”
荼悠然护在夜冰心身前,笛飞声朝着夜冰心袭来,荼悠然将夜冰心往旁边一推,她直面上笛飞声,道:“阿声,你冷静一点。”
笛飞声看到此刻是荼悠然站在面前,原本毫无情绪的眼中闪过一抹茫然。
“不要被巫术所控制,不要做出让自己后悔的事情………”
笛飞声突然放下大刀,双手抱头,头痛欲裂。
“快走——”
荼悠然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忽然,女芽默念咒语的声音越发急促,笛飞声控制不住般的从地上捡起剑,向着夜冰心袭去。
他的动作太快,没有人能反应的过来,荼悠然只好将夜冰心护在身后,自己被剑击中。
“悠然——”夜冰心目眦欲裂。
女芽看到了,登时便大怒道:“你在干什么,本座是要你捉住夜冰心!”
荼悠然捂着流血的腹部,用内力将剑震飞,她望着满脸空白神情的笛飞声,无奈的笑了笑,说:“我曾一掌将你打落山崖,如今你刺我一剑,我们也算是扯平了。”
笛飞声面上划过无数道复杂表情,手上长刀“咣”的一下砸在地上。
一声长啸,他竟然摆脱了女芽的控制,而后的暗黑印记消失不见,女芽手中的木偶也应声碎裂开来。
女芽看着手中的木偶碎片,不可置信道:“怎么可能,这世上怎么可能会有人能摆脱掉我的巫咒………”
闻言,李相宜讽刺道:“你忘了,人是有情的,情能破除世间一些阴谋诡计,当然,像你这种人是不会明白的。”
“那又如何?你们还不是要死在本座手里?”
女芽手指屈起,吹了个口哨,却只有寥寥几个巫女赶到大殿中,且都是面容狼狈,浑身浴血,女芽脸色难看,皱眉道:“怎么就你们几个,其他人呢?”
其中一个穿着黑袍的女巫咬牙道:“她们手上有蛊虫,我们这边死了很多同伴,我们也是好不容易才逃出来………”
闻言,女芽脸色更加阴沉了几分。
李相宜撑着剑站起来,道:“别白费力气了,束手就擒吧。”
“呵,鹿死谁手还未可知,”女芽默念咒语,一只巨大的黑雕落在殿外,卷起一阵飓风,风吹的众人甚至睁不开眼,女芽望着这一切,冷冷道,“带上少宫主,我们走!”
巫女们上了雕,女芽幻影般飞快来到荼悠然面前,伸手点了她的穴 道,揽住她的腰身,将她带到雕背上,黑雕展平翅膀,带起一阵飓风,带着众巫女们扬长而去。
“悠然——”
荼悠然站在黑雕上,听到撕心裂肺的声音,脸色苍白的往身后看去,隔着尘土与风,她看到了一向严苛淡定的师父脸上那惊惶的神情。
她迫切的想要抓住荼悠然,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她像一阵风那样,从自己面前路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