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无事本宫便走了……”
“不要,好不容易见你一面,”女芽朝着荼悠然走过来,这才发现她雪白的裙摆下有枯树枝划过的痕迹,上面有些点点脏污。
她纳闷道:“你这是去哪了?”
荼悠然转身欲走,女芽连忙拉住她,道:“我想起来了,本座有事找你。”
荼悠然目光淡淡的看向女芽,道:“你何时找本宫不是说有事。”
“这次是真的,我救了一个男子,他伤的很重,你来看看……”
“你何时变得这么好心?”
“本座当然没那么好心,不过看他是个好苗子,打算把他救活来练我的巫术……”
荼悠然随女芽进了屋内。
一个男子赤/身/裸/体的躺在床上,浑身大大小小的都是伤口,皮肤苍白没有血色,额上的一个血洞触目惊心。
看清男子脸的那一刻,荼悠然呼吸都紊乱了几分。
傻大个!
怪不得她在山脚下没有找到他,原来被女芽救回来了。
“此人体魄强健,武功卓绝,是个练巫术的好苗子。他不知怎么误入了西山山脚下的山洞,七彩虫顺着他的伤口爬入经脉肺腑。”
“七彩虫乃剧毒之首,浑身七种颜色,赤、橙、黄、绿、青、蓝、紫,为它所咬者周身经脉血管便会变色,颜色越靠后剧毒加深,到了第七日,此人将会全身发紫,浑身溃烂而死。”
“我昨日捡到他,今日他便是周身呈浅橙色了。”
闻言,荼悠然呼吸急促了几分,问:“要怎么救他?”
女芽诧异的看了她一眼,道:“我原以为你会拒绝,已经想到了你若是不答应,我便直接用巫术将七彩虫杀死在他体内,只是这样的话,他便会彻底变成一个痴傻之人……”
荼悠然不认同的看了她一眼,道:“七彩虫在体内死亡,便会发出剧毒,若是处理不好,他会即刻丧命,此法不能用。”
“咦,你倒是挺关心他,”女芽凑近看了看,“长得是还可以,可惜本座不喜男子。”
“你要本宫如何帮忙?”
“要借你的寒冰玉床一用,”女芽道,“寒气入体,七彩虫承受不住,自然会乖乖爬出来,届时本座再用些药解他的毒,他自当无事。”
荼悠然蹩眉,道:“寒冰玉不行吗?”
女芽摇头,“寒冰玉乃极寒之物,若是服下,以内力催化之,七彩虫定然直接被冻死,七彩虫死后同样会放出剧毒。”
“只有寒冰床,以此人的身体为载体,寒气入体,七彩虫感觉到寒冷,才会不伤此人,乖乖爬出。”
“用极寒之内力不行么?”荼悠然问。
“不行,七彩虫胆子小,极易受到惊吓。”
女芽叹了口气,道:“寒冰床在世间已是消弭之物,你师父藏的很深,恐怕一时半会难以找到,说来这寒冰床本就是你南疆之物,当初你母亲费尽心思从中原找回,是绵绵郡主的唯一一件遗物,你师父未免也太过不近人情——”
“我师父之事,不容旁人置喙,”荼悠然冷冷看了女芽一眼,“我看,想救此人是假,特意诓本宫前来抹黑我师父才是真吧。”
女芽无奈的摊了摊手,道:“别生气嘛,我也没办法,你师父也没少在你面前抹黑本座吧?本座又不是软柿子,偶尔脾气上来了做点小动作,也是情理之中吧?”
荼悠然冷冷看她一眼。
“好了,我错了,寒冰床没有就算了,我把此人丢出去喂狗。”
“将人好好照料着,等本宫消息。”
丢下这句话,荼悠然便独自离开。
女芽趴在床边,看着躺在床上紧闭双目,眉头皱起昏迷不醒的笛飞声,用手指戳了戳他的脸,有些好奇的自言自语道,“你究竟是什么人哪?她竟肯为你冒险动用寒冰床,她以前可没这么善良。”
………
王母宫。
荼悠然负手而立,站在大殿之上。
一个长相柔美的女子走近,对着荼悠然行礼。
女子身姿窈窕,肌肤白皙,若不是眼角的皱纹暴露了年龄,任谁也看不出来,她已有三十五六岁了。
王母宫的女子大都看不出真实年龄,这同她们练的内功心法有关。
王母宫不允许男子存在,少了情/色,便少了污/秽,少了情事/纷杂,只一心练纯净内功,自当不似常人衰老。
“不知少宫主找奴可是有何要事?”
荼悠然转过身来,裸/露出的皮肤上血管隐隐带着赤色,将女子吓了一跳。
“少宫主,您这是……”
“柔姑姑,本宫掉了东西到山下,去寻途中不慎被七彩虫咬伤,毒入体内,需用寒冰床将毒虫逼出,还望柔姑姑借密室钥匙一用。”
“这……”柔姑姑犹豫道,“少宫主,您本身修炼的就是至寒功法,应当可以用内功将毒物逼出。”
“姑姑有所不知,七彩虫胆小谨慎,若是惊扰了它,只怕会发出剧毒。本宫原先也不知这毒物竟如此厉害,一时不慎才中招。”
“此事还得禀报宫主再做打算。”
荼悠然摇头道:“宫主正在闭关,不容打搅,再说本宫也等不及了,再迟一刻,毒便加重一分。”
“少宫主你——”柔姑姑叹气,“也罢,奴便做一回主,只是少宫主,丢了物件大可让其他侍女去拾回来,何况是如此危险的地方,每每从山门被打下山脚的闯宫者即便是侥幸存活,也难免被七彩虫咬伤,再难活命。”
荼悠然颔首,“本宫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