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姐姐——你也跟我们一起走吧。”
乔婉娩笑着摇头,“我还要等天机山庄的人来,这里不安全,你快走吧。”
“你也要注意安全,”李相宜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乔姐姐,我们还会再见吗?”
“会的,我们一定会再见的。”
“可是,乔姐姐你一直在远游,我根本找不到你……”李相宜有些失落的道。
乔婉娩温柔的笑着,“等我累了,会找一处佳所歇下,到那时,我会书信与你,邀你来小聚。”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李相宜依依不舍的走了出去。
“李莲花,我在这!”
她朝着月光下的白衣男子狂奔而去,海岛多石,她刹不住车,被石子绊倒,整个人直接贴了上去。
冰冰凉凉的触感让李莲花冻的一哆嗦。
“怎么这么凉?”
笛飞声上前将二人分开。
似笑非笑的打量着李相宜,“你这是穿着嫁衣投怀送抱?”
李相宜抱着手缩在一起。
方才在屋子里不觉得,现在出来了,海风吹着,打湿的裙子贴在身上,冷的要命。
“阿嚏!”
“过来,我帮你烘干衣服,李相夷身体不行,你别缠着他。”
李相宜乖乖走过去,笛飞声用内力将衣裳烘干。
李相宜顿时不觉得冷了,可她又想起屋子里的乔婉娩来。
李莲花微微一叹,“你下次去哪里一定要记得告诉我,这次真的太危险了。”
“确实,李相夷为了找你几日都未曾合眼,如此对他身体的损耗巨大,你要是有良心就乖些。”笛飞声说。
“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
笛飞声冷冷一嗤,道:“本座可不担心,担心的是李相夷,我只觉得麻烦罢了。”
“你看,我能保护好自己,以后,我会变得更加强大,也能保护好你的,”李相宜对李莲花郑重道。
李莲花还是那样淡淡一笑,也不知他信了没有。
李相宜鼓起勇气说,“既然没事了,那我们就快走吧!”
“为何这么急?这里有间屋子, 我们不若就在这里休整一夜,明日再做打算。”笛飞声道。
“不要!”李相宜将小脑袋摇成拨浪鼓,“里面死了一地的人,太吓人了,会做噩梦的。”
“那些人是你杀的?”李莲花问。
李相宜有些 心虚:“是……”吧?
她也不想说谎,可是乔姐姐说,不要透露她也在里面。
“再说了,我想尽快回万渔村找族老算账,再耽误下去又不知还有多少人受害,现在行船,也要明日正午到了……”
“有道理,那我们这便回去吧,辛苦你了。”李莲花沉吟片刻后,道。
几人准备上船,不大的小船最多只能上三个人,多一个人都载不了。
李相宜胡乱想着,如果是李相夷,知道乔婉娩还留在岛上,他一定会选择同她一同留在岛上,或是让他们三人先走,自己独自留下,等方多病的船到吧?
可若是李莲花,又会怎么做呢?
乔姐姐选择不出现,是不是……也是不想让李莲花为难呢?
正欲上船,忽然笛飞声脚步一顿。
“屋子里还有活人。”
“没有吧,会不会是你看错了……”李相宜干笑着。
笛飞声边拔刀边往屋子里走着,狂妄道:“本座怎么可能会错。”
忽然脚步一顿。
李莲花淡淡看过去的眸光也滞住了。
乔婉娩一袭白衣,自屋内缓步走出,月光给她披上了一层圣洁的光纱。
她淡笑道:“相夷,好久不见。还有,笛盟主……”
李莲花也微笑道:“婉娩,别来无恙,你也在这。”
笛飞声抱着剑,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颇觉得有几分趣味。
李相宜注意到乔婉娩身上的衣裳已经被她用内力烘干了,心下松了一口气。
只觉得这内力真是好东西,她要也能学的一点皮毛就好了。
“我来办些事,已经办完了。”
李莲花打量了一眼周围,附近只停着一艘小船,就是他和笛飞声来时乘坐的那条。
“你怎么回去?可要我帮忙。”
乔婉娩笑着摇头,“不用了,天机堂少堂主很快就到。”
笛飞声脸上的趣味更重,似笑非笑的看向李莲花,“这下更好,都凑到一起了。”
李莲花仍是微笑着,“那我们便再等等吧,等方小宝的船一到,我们就走。”
乔婉娩欲言又止,思虑再三,正要开口,忽然远方的海平面上,骤然炸开一大束烟花,火光璀璨。
她笑着说:“少堂主的船已经入海了,相信很快就到了,你们可以放心了。”
乔婉娩对着李相宜温柔笑着。
李相宜仿佛意会到什么,对李莲花说:“是啊,乔姐姐那么厉害,一定没问题的,我们若不快些走,等会表哥到了,肯定又要抓我走的。”
李莲花思索着,片刻后点了点头,“那我们先离开了,你记得保护好自己。”
乔婉娩微笑着,“放心。”
海风卷起无数浪花,碎裂在岛畔。
三人上了船,一路顺风行过。
乔婉娩望着月光下那道白色身影,如玉的脸庞上划过一抹落寞。
“李莲花终究不是李相夷。”
“乔婉娩也再不是从前的乔婉娩。”
她望着一路顺风前行的船只和背影,脸上带着释怀的笑容。
终于喊出了那个名字:
“李莲花,愿你今后一生顺遂,长命百岁。”
……
圆月高悬,繁星点点。
月上最高处时,宽阔幽深的海面上,一艘“何”字牌装置精良的大船由南向北驶来,在它的对面,一叶孤舟由北至南驶离。
广袤的天地中,一大一小两只船渺小的就如同两只擦肩而过的点,各自平行而过。
但在这团圆的世界中,兜兜转转,他们始终会有相交的那一天。
今夜十五,圆月高悬,是个团圆的好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