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有求也是一拱手:“幸会幸会。”
这玉津丹有了主,看热闹的便也就渐渐散去,那亭阁里的人也都起身要走。
轻风扬起纱幔,无玉不免往那“大家闺秀”的亭阁瞄了一眼,却见一个男子端坐阁内,一汪水蓝衣如天青水色,修长手指正握玉杯,将一口茶送到嘴边,一派清冷闲雅。
无玉心下冒出个念头:这是不是话本上说的偏偏公子美如玉。
从前在宫中,殿下教她认字读书,别的书她没读多少,话本到是看了许多。以前她觉得殿下已如话本上描写的公子如玉,这个人比殿下还更胜一筹。
男子似感受到无玉的目光,清眸淡淡一瞥。
无玉不好意地摸了摸鼻子, 大姑娘家家的,这么直勾勾地看一个男人,可真有点不像话,忙随着人流走出星宿台。
到了门外,拉住一个守卫的闻香教众问道:“大哥,你们教主可在这里啊?”
那守卫见她穿的一青麻粗衣短褐,毛燥的头上一根木头钗子束着个发髻,行为又有些大大咧咧,打眼一看以为是个少年,仔细一看才知是个少女。
守卫暗想,打扮虽这么寒酸,但敢这样直问教主的,大抵是个不显山不露水的,堆了笑脸,客气道:“您是哪位?”
无玉回道:“在下顾无玉。”
顾无玉?完全没听过。
那守卫立刻变了脸,道:“就你?想见我们教主?我都还没见过呢!”
无玉本想,知道鱼道师所在,应该会有白玉笛的线索,当年毕竟是鱼道师将她抓进闻香教的。
她又找两三名闻香教众寻问,那人同样对她爱搭不理。
无玉见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心中定了个主意,那就只有夜探此处了。
夜色降临,月光朗朗,实在不是个适合夜探的晚上。
无玉隐在法坛外一颗树上,将法坛里的巡逻守卫看了个大概,发现守卫并不是十分严密,大概这处法坛不是什么要紧之地。
她施展轻功,跃上法坛高耸的围墙,几名巡逻的闻香教众提灯在墙下走,她走在围墙上跟在他们后面,步履轻悄无声息,墙下巡逻的一队教众丝毫未有察觉,无玉便大摇大摆地跟着他们去了后院。
就在无玉跃下高树时,她身后不远处一颗树上,一个白衣少女拉着水蓝衣的人压着嗓子问道:“大师兄,那玉津丹已给了天家堡的人,我们来此处做什么?”
水蓝衣的人用下巴指了指墙上的无玉:“看看她想做什么。”
另一个水绿衣的少年道:“大师兄怎么知道她会夜探此处?”
水蓝衣的人正是天下庄庄主沈云笈。
他随口回了一句:“猜的。”
其实,他跟着无玉来此的真正原因,是白日里她与那闻香教众自报家门时,沈云笈无意中听到她的名字。
白衣少女道:“她也是为了查那玉津丹?”
沈云笈只道:“文漓看好文燱。”话罢,身形一动,身影在夜空中几个起落,他人已往法坛后院而去。
“大……”水绿衣少年本想喊“大师兄等等我”被一旁的白衣少女一把拉住,“你这么喊,就怕闻香教的发现不了大师兄吗?”
水绿衣少年一把掰开他的手,没好气道:“什么大师兄大师兄的,大师兄继任庄主了,你还叫大师兄,没规没矩。”话罢,水绿少年便要往法坛去。
肖文漓手一扬,亮出手中银针:“肖文燱,你再胡闹,小心你的嘴。”
肖文燱立即老实了,嘴上还不服气:“你就仗着你的身法比我好武功比我强,欺负你亲弟弟。”
“什么人?”
二人一看,法坛外的守卫已被他们惊动。
肖文漓赶忙拉起肖文燱,一个纵身隐在树林里。
肖文燱拍着胸口,道:“还好跑得快。”
肖文漓女道:“你这三脚猫的功夫,只会添乱。”
肖文燱嘿嘿一笑,拉着肖文漓的手臂:“有姐和大师兄保护嘛,我这三脚猫的功夫暂且也够用。”
肖文漓一脸无奈。
他二人正是天下庄前任庄主的一对双儿女,现任庄主沈云笈的小师弟与小师妹。
肖文漓十八九岁的年纪,生得姿容秀丽、神仙不殊,医术可直逼被称作“医圣”的沈云笈。肖文漓自小医道天赋不高,直至沈云笈十二岁那年进了天下庄,她便像变了一个人似的,追着沈云笈的脚步,励志于医道之上。
要说沈云笈的医术是靠的与生俱来的天赋,那肖文漓的医术靠的便是自小的耳濡目染与自身的努力勤奋。她与沈云笈经常行走江湖行医救人,在世人眼光里那是天生的一对“神仙医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