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在赶车的彭玄宗将马一勒,胡仙玲掀帘而出,问:“何事?”
彭玄宗道:“瞧这娃娃怕是遇上了什么恶人。”
胡仙玲道:“可咱们这趟不好节外生枝。”
二人正犹豫,那男孩已跑到车前,伸手拽住彭玄宗的一截袖子,一双惊惶的眼里,透出一丝希翼,哀求道:“大伯伯,救救我!”
玉儿从车内探出脑袋,瞧着那男孩,说道:“咱们帮他一帮罢。”
彭玄宗委实狠不下心拒绝,一把将他拉上车来,男孩将钻进车厢,路边追出五六个人来,身着蓝白衣手持弯刀,四下望了望,其中一人啐道:“这么快就跑没影了?”
又有一人道:“赶紧找吧,人抓不回来,咱们的事情可就败露了,这可是死罪。”
彭玄宗心无旁骛架车而行,与那几人擦身而过。
忽然,拉车的马儿蹄子一蹶,鼻中喷了几个闷响,摇摇晃晃地倒在了地上,连带着马车往一侧翻倒。
彭玄宗仔细一瞧,那马脑袋上已中了几枚细小金针。
一道紫影直奔马车而来,手上一条赤金细鞭朝马车直劈而下,马车立时一分为二,胡仙玲连将男孩推出车厢,同时脚尖将车厢内一把宝剑踢出,护住玉儿跃出马车,彭玄宗接住男孩的同时手里已有了一把剑。
那紫影轻飘飘落在一截被他劈开的马车厢上,凤目含笑,居高临下地将他们看着。
他手腕轻轻一动,手上拖着的细鞭一骨碌缩进腕上绕成三圈的金环里,那金环绕在他手腕上与紫衣相衬,相得益彰,是极好看的金饰。
这时,他从腰间抽出一柄金色的折扇,在另一只手掌心敲了敲。仔细一看,那扇骨是纯金制成,形似凤凰,骨尾嵌了一颗玄火玉,正似凤凰之目;骨上花纹华丽精美,就如同他人一般;他长指轻轻一捻,打开折扇,那扇面竟也是金丝制成。
先前的五六人跑将过来,齐声道:“大护法。”
那紫衣少年无他话,摇着折扇轻掠他们一眼,那六人已吓得低了头去,少年对彭胡二人道:“此孩童我要带走。”
彭玄宗没想到这少年看上去最多十六七岁的样子,地位却不低,且瞧他方才一条软鞭劈开马车的功力,已是少年有成。
彭玄宗道:“那得问他愿不愿意跟你走。”
男孩吓得缩在彭玄宗身后,嘴里重复道:“我不回去我不回去…….”
紫衣少年轻轻一笑:“由不得他,更由不得你,人我必须带走。”
话音一落,那六人举刀攻来,配合默契,各攻一路,到不是各顾各的乱攻一气。
彭胡二人将两个娃娃护在怀里,身形一措,已使出鸳鸯剑法。彭玄宗手中一把宽刃剑,剑法刚猛有力,剑招沉稳; 胡仙玲手中一把细刃剑,使出的剑法却如水绕指柔,剑招迅捷,二人刚柔并进,快慢相补,攻守兼备,直打得那六人无还手之力。
他夫妇二人本着侠义之道,对那六人未痛下杀手,只伤了他们使刀的一只手臂。
紫衣少年见他二人一身平常人家打扮,却没想到有些来头,便道:“你二人遮面掩目的,是什么见不得人的?”
胡仙玲道:“你一个好少年,却为难一个小娃娃,又是什么门道?”
紫衣少年轻笑道:“既然多管闲事,那就连你家娃娃一并抓了罢。”话音未落,他手中折扇一动,扇中激射出二十八根细如毫毛的金针,针尖隐隐泛着幽蓝之光。
彭玄宗轻喝一声:“毒针,小心!”
夫妇二人立挽剑花,全力去挡毒针,紫衣少年趁二人全力挡毒针之际,跃身而上,金丝折扇一挥,一团白雾笼了上来。
彭玄宗不由道:“不好……”夫妇二人连忙捂住口鼻,收敛气息。
两个孩童早已迷晕倒地。
紫衣少年也不上前,退到一旁,轻摇金丝折扇,嘴角勾着一抹笑,一双凤目里绽开狡黠的光芒,就那样瞧着彭胡夫妇二人。
这些邪魔外道阴险狡诈,彭胡夫妇二人见他不动,不知他耍的什么花样。二人对视一眼,使出一招“双宿双 飞”,两人并身而上,同似一体,双剑齐发,双剑似一剑,又忽尔刚柔并进,分剑而为。
紫衣少年接了几招,眼见不敌,只得施展轻功连连后退。
彭胡二人也不敢追上前,怕那蓝白衣的人趁他们不注意,抓了孩子去,只得提剑护在孩童前面。
紫衣少年在不远处轻摇折扇,还是方才那幅容光瞧着彭胡二人,忽然掩扇一笑,道:“也该差不多了。”
彭胡二人听他这样莫名奇妙一句,眼前突然开始模糊不清起来。
这时只听紫衣少年笑道:“我这可不是随随便便的迷药,若是不晕,那可就得成瞎子。”
彭胡二人心中大惊,紫衣少年折扇一动,又是二十八根金针射出,彭胡二人凭着听力挥剑去挡,若是刚才还能将这毒针全数挡下,现下双目盲瞎,夫妇二人虽全力挥剑,却还是身中毒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