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桓站在原地喘了几口粗气后,快步走到风清扬身边,深深行了一礼后说道:“太师叔,今晚多亏您老人家及时赶到,要不然我这脑袋可就难保喽。”
风清扬冲着他微微一笑,却没有答话。
楚桓这时发觉了异样,忙上前扶住风清扬急切地问道:“太师叔,您没事吧?”
在楚桓扶住风清扬的刹那,风清扬倏地吐出一大口鲜血,脸色变得蜡黄,身子也站立不稳,整个人几乎是压在了楚桓身上。
“太师叔!”楚桓失声叫道。
楚桓急忙扶着风清扬进到屋内坐下,然后运转紫霞神功准备为风清扬疗伤,不过风清扬却伸手制止了他。
“楚小子,别白费力气了,没用的。老夫今年快九十岁了,早已年老力衰,寿元将尽。能在临死之前痛快一战,而不是没于山野之间,已是平生幸事,正该高兴才是。只是老夫还有几句话想啰嗦给你听……”
“太师叔,您说便是,小子必将洗耳恭听。”楚桓哽咽道。
“楚小子,我听宁丫头说你练了那吸星大法?那门武功虽然威力非凡,却弊端极大,你可要思虑清楚,切莫因小失大啊!”
楚桓答道:“太师叔,您放心好了,我既然敢练,自然有解决弊端的方法,不会遭受反噬的。”
风清扬闻言眼神一亮,急切问道:“你真有办法解决吸星大法弊端的办法?”
楚桓用力地点了点头。
风清扬笑道:“好,既然如此,老夫就搭上这条老命再助你一次。楚小子,你将老夫一身的内力尽数吸走吧。”
楚桓脸色大变,惊叫道:“太师叔,您说什么胡话?您这是让我欺师灭祖啊!”
风清扬抓住楚桓的手,语气坚定地说道:“楚小子,老夫是认真的!你也听到东方不败临走时的话了,你必须在他下次来华山的时候尽可能地提升自己的实力,否则华山派基业怕是就毁于一旦了。”
楚桓还在犹豫,风清扬继续说道:“老夫也有一些私心。你也知道老夫是剑宗传人,但我当年却愧对师门,没能保住剑宗传承……你是如今的华山掌门,却没有门户之见,老夫将一身功力传给你,你也算得上剑气同修。我不求你重建剑宗,只希望你日后将我剑宗功法传承下去,不使我剑宗一脉传承断绝,老夫死也能瞑目了。楚小子,你可否答应老夫的请求?”
楚桓看着眼前这位面如金纸的老人,终究没有狠心拒绝。
风清扬欣喜地点了点头,拉住了楚桓的手,缓缓说道:“楚小子,来吧。”
片刻后,风清扬已是面容枯槁,眼中也变得一片浑浊。他颤颤巍巍地伸出手,抓住楚桓的胳膊,虚弱地说道:“楚小子,记得你答应老夫的事,莫要骗我这个老头子……”
楚桓紧紧握住他的手,坚定地点了点头:“太师叔,你放心,剑宗气宗皆是华山一脉,我不会让剑宗传承就此断绝的!”
“好……好……老夫终于……无憾了……”话音刚落,一代剑道宗师风清扬,就此羽化归西。
楚桓轻轻抱起这位老人,一步一步地离开了朝阳峰,径直往思过崖方向走去。
楚桓亲手将风清扬埋葬在思过崖上,然后待在他的坟前一直坐到了天亮。
太阳出来了,柔和的阳光洒在思过崖上,楚桓缓缓抬头望去,朝霞、彩云、雾蒙蒙……秋风、林海、雁啸鸣……景象如画,只是人却心不在焉。
楚桓对着风清扬的孤坟磕了三个响头,随即站起身来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思过崖。
回到了朝阳峰,此时正好一名外门杂役弟子来给楚桓送饭。他在看到院内一片狼藉时,还以为是楚桓练功造成的景象,虽有些惊讶,但更多的是对楚桓的崇拜。
这名弟子放下饭盒后便打算打扫一下院内,楚桓却开口叫住了他,让他去把封不平和宁中则给请过来,那名弟子就放下扫帚应声离去。
过了一会儿,那名弟子就带着宁中则和封不平来到了朝阳峰上。楚桓先让那名弟子退下,之后就将昨晚发生的事尽数告知给了二人。
“你说什么?!风师叔他……”
封不平猛地扑过来,一把抓住楚桓的衣领悲痛地吼道。
宁中则虽也十分震惊,却还没乱了阵脚。她上前先是拉开封不平,随后看向楚桓关切地问道:“桓儿,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啊?”
“谢师娘关心,我没什么事,只是太师叔他……”楚桓的声音逐渐低了下去。
封不平流着泪高声喊道:“楚桓,都是你害死了风师叔!”
宁中则立马回过头来反驳道:“封师兄,昨天晚上桓儿也差点丢了性命,你又怎么能怪他呢?再说了,对咱们江湖武者而言,生离死别难道不是常事吗?像当年的剑气之争,还有……还有我与不群遭受伏击那次……这本就是我们江湖中人的命,又何必怨天尤人呢?”
说到最后,宁中则眼中不禁流下了泪水。原本怒气冲冲的封不平,脸色也渐渐变得黯淡下来。
不过宁中则很快就调整过来心情,她擦干眼泪,向着楚桓问道:“桓儿,那东方不败此次没有得手,肯定还会再来找咱们的麻烦,到时候咱们应该如何应对啊?”
楚桓闭着眼沉思了好久,忽然开口说道:“师娘,我或许有个办法可以试一试。”
宁中则忙问道:“什么办法?”
楚桓却没有正面回答,反而拿出一封信递给宁中则,并让宁中则将信上的内容传播到江湖上去。
除此之外,楚桓又提出一件事情,那就是自己武学修为遇到了瓶颈,准备下山游历一番,看看能不能找到突破的契机。而在此期间,华山事务暂由高根明处理,宁中则在背后辅佐。
宁中则看完信后大惊失色,想要开口劝阻一二,但楚桓决心已定,宁中则拗不过他,只好照办。
这时封不平忽然说道:“楚桓,我想去看看风师叔。”
楚桓点了点头,然后带着两人来到了风清扬的坟前。
封不平跪下磕了三个响头,然后起身对楚桓说道:“你是掌门,你做什么决定我们也无权干涉。但你要记住,你的命是风师叔救得,千万不要浪费了。”
说完封不平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
三天后,汉中城内的一处魔教据点里,只见楚桓大马金刀坐在正厅上首,拿出一封信丢在面前一个光头大汉的身上,轻轻说道:“你就是郑香主吧?我要麻烦你跑趟腿,替我将这封信送到黑木崖,亲手交到东方不败的手上,应该不难吧?”
那名郑香主头点得像小鸡啄米一样,一脸惊惧地说道:“没问题,我一定照办!”
楚桓嘴角一扬,随后起身缓缓走出厅外,庭院内死尸遍地,鲜血横流。看着楚桓踩着血水一步一步离去的背影,唯一活下来的郑香主瘫坐在地上,手里紧紧地抓着那封信,大口地喘着粗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