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五天,楚桓都没有再去看过林平之,而林平之这几天也只是默默地躺在床上,即便是曲非烟来给他送药、送饭,他也不过是点头回应,没有说过一句话。
渐渐地,林平之能够自己下地了,也开始正式修炼起辟邪剑法。他一个人来到相邻的一座废弃老宅里,除了吃饭睡觉就是没日没夜的练剑。
楚桓也没有去管他,每天只是教导曲非烟一人习武,就好像自己没收过林平之这个徒弟一样。倒是曲非烟每天练完功后,都会跑去林平之面前,把自己今天学的什么告诉他,还一招一式地演示给他看,就连内功心法也一字一句地背给他听。
就这样,三人在福州度过了半个月,直到这天,楚桓突然收到岳灵珊的传信,说有要紧事找他,请他赶紧回山。
楚桓有些奇怪,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不过既然小师妹都来信了,自己怎么着也要回去看看,正好领着平之和非烟回去叩拜一下华山派的列祖列宗,让他们正式入门。
他仔细想了想,来到了平之的院子。这时的林平之,性格上和之前可谓是判若两人。受辟邪剑法的影响,林平之开始描眼影、涂红唇,抹脂擦粉,还穿上了大红衣裳。他的眼神里也多了一丝阴狠,不复之前的单纯善良,唯有在看向楚桓和曲非烟时,才会变得和之前一样。
林平之正在练剑,忽然看到楚桓站在院子里。他没想到楚桓会主动来找他,眼中闪过一抹惊喜,急忙收剑跑过去,双膝一屈,跪倒在地,行礼道:“弟子林平之见过师尊,师尊安好。”
楚桓眼神复杂地看着这个徒弟,看他身穿红衣,打扮得如此妖艳,想说的话顿时噎在那,一句也说不出来。
楚桓没说话,林平之就跪在那不起来,二人一时间僵在那,直到曲非烟的到来才打破了这种寂静。
“师父,你们这是在干嘛?是不是师兄又惹你生气了?”
曲非烟的问话才让楚桓反应过来,他摇摇头,笑道:“臭丫头,我脾气就那么差呀?快起来吧平之,前几天确实是我有些冲动,没有理解你的感受,你别往心里去。”
林平之闻言眼眶瞬间就红了,急忙摇着头说道:“师父,徒儿知错了。是徒儿不好,惹得师父生气,请师父责罚。”
“好啦好啦,不要在这说谁对谁错了,人啊,还是要往前看的。不过以后做什么事,一定要先跟为师说一声,师父不怕你们闯祸,就怕你们受伤害,师父是真的心疼你们。你们要记住,师父永远是徒弟最大的靠山,哪怕天塌了,我也能给你们撑起来。”
“师父……”
“好了好了,打住,别哭啦,我来是有正事和你们说。”楚桓一看两小只又要放声痛哭,立马制止道。
“师父,什么正事?”二人异口同声地问道。
“灵珊来信说是有要紧事找我,我担心她出什么事,所以准备今日便返回华山,也正好领着你们回去正式入门,你们觉得怎么样?”
“全凭师父安排。”林平之高声答道。
曲非烟却有些犹豫,楚桓看她没反应,问道:“非非,怎么了,是不是不愿意去华山啊?”
“不是不是,师父,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我的身份会不会让师父为难啊?”小丫头低着头小声说道。
“哈哈,你不用担心,师父和师娘既然已经同意我收你为徒,就不会把你当外人对待,你的那些师叔们也都是些憨厚可爱的家伙,你跟他们相处一段时间后一定会喜欢上他们的。再说了,还有师父我护着你呢,谁敢找你的麻烦,师父就打断他的腿。”
“嘿嘿,这可是师父你亲口说的,不能反悔!既然师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也听师父的安排。”曲非烟跑上来抱着楚桓的胳膊撒娇道。
楚桓伸手戳了戳小丫头的额头,无奈地笑笑,随后说道:“那么你俩赶紧收拾一下,吃过午饭咱们就出发。对了平之,你那个……最好换件别的衣服。”
林平之稍一抿嘴,点了点头:“放心吧师父,我明白。”接着二人都回房收拾自己的东西去了。到了下午,三人便离开了福州城,一路疾驰,直奔华山而去。
而此时在华山派的正气堂中,岳灵珊正在向自己父亲苦苦哀求着:“爹爹,外面下了好大的雨,大师哥伤势还没痊愈,要是再淋着、冻着那不就更麻烦了吗?再说了,大师哥这次又没犯什么大错,您就开开恩,让他下来吧。就算要罚,等他什么时候完全好了您再罚他也行啊。”
“没犯大错?你说说,他因为喝酒惹了多少事了?在汉中喝了点酒,把青城派的人教训了一顿,还出言不逊。我惩戒了一番,还不长记性,前两天在洛阳的水云轩里,又是喝多了,跟嵩山派弟子起了冲突,还说嵩山派上下皆是小人。你看看,左大盟主都亲笔来信问我是什么意思。我能怎么办?”
“大师哥说的又不是假话,嵩山派确实没一个好东西。”岳灵珊小声嘀咕道。
岳不群听到了女儿的嘀咕声,生气道:“你在胡说什么!嵩山派行事是对是错,轮得到你们来说三道四!我不处罚冲儿,难道要等着嵩山派的人来处罚他吗?好了,待会我让大有上去给冲儿带几件衣服,你先回去休息吧。”说完,他就挥挥手,把岳灵珊赶出去了。
“哼!”岳灵珊闷闷不乐地离开了。
岳不群看着女儿的背影,长叹了一口气。宁中则端来一碗热茶,笑道:“师兄,这丫头一门心思都扑在她大师哥身上了,说话有些冲,你也别往心里去。”
“唉,这孩子是被你和桓儿给惯坏了,这么大的人了,还不让我省心。”岳不群摇了摇头,然后看着宁中则道:“你是不是也是来给那兔崽子求情的?”
宁中则莞尔一笑:“师兄,冲儿那脾气你也知道,因为劳德诺的事他心里憋屈着呢,所以才借酒闹事,跟嵩山派的人起冲突。说起来,他也是想给咱俩出口气,只是方法用的不合适罢了。”
“哼,你以为我不清楚?要不然我就不会只罚他在思过崖上面壁了,早打他五十大板了。希望他能理解我的用心,好好磨练一下他的性子,沉下心来好好练功,这样我也放心将门派重任交给他。”
“你不是想让桓儿接手吗,怎么今天又改成冲儿了?”宁中则好奇地问道。
“你也说了珊儿的心思都在冲儿身上,我总得替咱女儿想一想吧。说实话,以前看桓儿那么宠溺珊儿,我还以为他心里也喜欢珊儿呢。结果现在来看,他只是把珊儿当成妹妹看待,没有多余的心思。虽有些遗憾,但是也好,省的日后他和冲儿再不和。不过要是冲儿不好好磨练一下他的性子,我自然让桓儿继承我的衣钵,反正他对珊儿也很宠爱,不会让咱女儿受欺负的。”
宁中则点了点头笑道:“有桓儿和冲儿在,咱华山派一定会发扬光大的,你就偷着乐吧”
岳不群闻言拿手指了指宁中则,也不禁扬起了嘴角。这时,高根明突然跑进来说道:“师父,长安府的李员外、郑员外还有蓝田县的孙员外一同前来拜山。”
“哦?他们冒着这么大的雨来拜山?”岳不群问道。
“是,看他们的样子,好像是……遇到了什么麻烦。”高根明有些迟疑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