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方传来两人的交谈声,我第一时间就听出了其中一个声音是佘经年的,我心想这人怎么会来这儿,毕竟这个密室这么隐秘就连风雷剑派都没人知道,他是怎么知道的。
地下佘经年正在跟一个披着黑斗篷的人说话。
黑斗篷大笑道:“少主,现如今风雷剑派已经被定罪了,很快我们余家就可以重新夺回属于我们的一切了。”
佘经年倒不像他想的这么乐观,“现在说这些还为时尚早,慕容家那小子还有他身边跟着的那个桃夭,都不是什么善茬,我总觉得他们会给我整出些问题出来。
黑斗篷不解,“既然如此,为何少主还要让心莲小姐将解药给他们,解药在我们手上不是更好控制他们吗?”
佘经年道:“心莲当时就在现场,如果不给他们解药,他们鱼死网破必然会伤到心莲,况且因此引起百里狂刀的质疑就得不偿失了。”
我听着底下黑斗篷的声音总觉得有些熟悉,但是又感觉印象中应该没有听过这个声音才对。
慕容卿示意我看向黑斗篷身边的佩剑,我定睛一看,好家伙,这是上演了一出谍中谍啊,这不是那个拽的上天的三长老的佩剑吗?
我心中替风雷剑派捏了一把冷汗,这三长老是间谍的话,估计风雷剑派的老底都给抄干净了吧。
底下的人还在继续说话。
“少主,我们找了这么久都没找到的石生花,真的会在这秘道中吗?”三长老怀疑道。
佘经年坚定道:“石生花生长条件极其苛刻,虽然父亲死前没来得及告诉我石生花长在何处,但是他一直念着的老宅,此花必然在老宅中,而老宅中唯一有条件养活石生花的地方,就是这个地道了。”
三长老明白的点点头,随后问道:“那可需要属下多找些人来寻找?”
佘经年摇头,“现在关注这个地方的人太多了,过几天吧,等风雷剑派的事情尘埃落定了,这个老宅我也就可以收回来了,到时候再来寻找也不迟。”
两人走后好一会儿我跟慕容卿才从缝隙中下来,我疑惑道:“这石生花是什么花啊?居然能让佘经年布置这么大张网来陷害风雷剑派。”
慕容卿先是从衣袖中掏出一个火折子点燃后才回答道:“那是一种传闻中食用过后可以使人平添三十年内力的奇花,不过只有极少数的人知道,若是内力属于阴柔一派的人食用它是有副作用的,轻则走火入魔,六亲不认,重则七窍流血而亡。”
我抓住重点道:“传闻中?现实中没有人食用过吗?”
慕容卿摇摇头道:“有也不会说出来的,那花是禁花,是需要人血浇灌的,武功越高的人血浇灌后花生长的也就越快,故而已经被明令禁止不许种植了。就连花种也早就被统一销毁了。”
我有些不解,“那余家的人怎么得来的?”
慕容卿有些尴尬,“余家当年也是负责监督销毁的势力之一。”
“行吧,原来是监守自盗。”我有些无奈,“这武林不大,破事儿倒不少。”
慕容卿不服气道:“又不是所有人都这样,总有人是一生正直的。”
我挑眉,“例如?”
慕容卿自信道:“至少本少爷是这样的人。”
我就笑笑不说话,慕容卿见我这样子故作凶狠道:“你什么意思。”
我看着他的眼睛笑道:“慕容小公子,你现在不过才23,现在的你意气风发,自然行得正坐得端,但是你怎么能保证以后能跟现在一样呢?人都是会变的,我幼年时希望每天都能有一文钱卖零嘴,后来长大一些我的欲望就多了一些,我就希望每天能有十文钱,再后来是100文,而现在的我希望每天都能有一两银子,人的欲望永远不会停止。”
慕容卿一脸茫然,显然是没想好怎么反驳我,我轻笑出声,也不知是在笑他答不上我的问题,还是在笑我自己。
“走吧,还有很多事要做呢。”我道。
“等等。”慕容卿拉住了我的手,眼神坚定的递给我一两银子,我疑惑道:“你做什么?”
慕容卿道:“给你,你要的一两银子。”
我苦笑着摇摇头:“你根本就没听懂我在说什么?”
慕容卿坚定的眼神注视着我,他抓着我的手捏住那一两碎银道:“我懂,只要不伤害他人,你想要的我都会尽全力找来给你。”
我挥开他的手,故意打趣道:“知道了,还是你小子讲义气。”他还想说什么我却急忙转身道:“快走吧,秋灵那丫头也不知道跑哪儿去了,还有这石生花,要是我们能找到,就能给佘经年他们一个大惊喜了。”
我的心是有些慌乱的,慕容卿的心思我早有察觉,我本以为装作不知就可以了,不想还是低估了这小子,他确实有些打动我了。
再一次转角之后我发现了等在不远处的风秋灵,她远远的望着我,眼神中带着愤恨跟纠结。
我推开了挡在我面前的慕容卿,朝风秋灵走过去,“抱歉。”
我道歉不是因为之前背着他们暗中搜查风雷剑派的证据,而是因为我知道我确实伤了这个小姑娘的心。
风秋灵红着眼怒道:“谁需要你的道歉。”
我点点头道,“我知道,但是我还是想跟你说抱歉。”
风秋灵转身欲走,我拦住她道:“你发现这个密道多久了?”
她不愿意回答我,我接着道:“这秘道中有一株石生花可以证明十多年前杀死数百武林高手的背后势力不是风雷剑派,而是余家。”
她停顿了一下,随后惊喜道:“你的意思是我父亲他们不是凶手。”
我沉默了一会儿后答道,“你父亲他们不会是十几年前那起案子的凶手。”
风秋灵此时高兴的忘乎所以,没注意到我的话中有话,慕容卿确实第一时间注意到了,我对着慕容卿摇摇头示意他别添乱。
慕容卿也就装作自己不存在的样子,负手依靠在身后的石壁上不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