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城主夫人说完我捧场的鼓掌道:“夫人编的故事倒是真的毫无破绽,7分真三分假,我差点就信了。”
慕容卿不解:“有什么不对吗?”
我笑道:“动机不对。”说罢我看向城主夫人道:“杀城主的理由有了,但是你为什么要杀少城主呢,虎毒还不食子呢。”
城主夫人一怔,转动佛珠的手一顿,良久后长叹一口气道:“昆儿他……品行不端,瓦砾城的未来不能交到这样的人手里。”
我点点头表示理解,“这样的人确实是该死,不过还是不对,这件事你一个人根本做不了,你有帮凶。”
见我如此肯定,慕容卿或许是想到了什么一样突然道:“不错,少城主死的当晚城主就闭关了,也就是说你需要在那晚同时进行将少城主的尸体弃尸在来客楼,和将城主的尸体放在密室并装作是城主闭关的模样。你一个人怎么做到的?”
我接着道:“还不只这一点呢,最重要的是,她如果想要将城主伪装成走火入魔,她就要保证城主尸体腐败的时间要刚刚好才行,少一天则无法呈现出七窍流血的现象,多一天又怕让人发觉城主尸体腐败的速度不正常,不像刚死的人,所以你是怎么做到确认这一点的。”最后一句我是看着城主夫人问的。
城主夫人被我问的哑口无言。
“好,好,好啊!桃夭姑娘果然聪慧过人,可惜我当时太过心慈手软,让三妹伤你伤的不够重,你要是能一直躺在床上昏迷一些时日就好了。”钱晟拍着手掌从门外走进来,脸上依旧挂着漫不经心的笑。
慕容卿心生警惕挡在我面前,我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不用担心,他要是想杀我,一早就动手了,还等到现在。”
我这话倒也不算胡说,以钱晟的心计,确实可以支开慕容卿杀我好几次了,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没动手,不过想来既然之前都没动手,现在应该也不会多此一举。
钱晟笑道:“既然你都猜到这么多了,不妨再猜猜,我是用什么手段确认我爹应该什么时间死,才是最合适的。”
钱晟将死字咬的极重,说到这个字的时候,他眼中的笑意都消失不见了,能看得出来他估计对他爹恨之入骨。
我装作无意道:“不知道钱公子有没有看过杂耍呢。”不等他答话我又接着道:“我就挺喜欢看的,我觉得可神奇了,特别是有一个戏法我可喜欢了。先是将人装进木箱里面,随后拿数十把尖刀刺进木箱之后取出尖刀再打开木箱,木箱中的人竟然可以毫发无损,钱公子可知道这是为何?”
钱晟嘴抿成一条直线道:“缩骨功。”
“不错,正是缩骨功,我想这种功法,贵府的钱管家应该很是熟悉吧。”
“我说这话可不是无的放矢,之前在正厅我就觉得钱管家看起来十分瘦小,后经过慕容卿提醒才知道他可能练过缩骨功。
后面我又去查看过密室里的冷泉,我发现冷泉的泉眼与后山寒冰洞中的冷泉泉眼是相通的,通道并不大,可能刚好就只有一个南瓜大小,一般正常成年人是绝对过不去的,但是练过缩骨功的钱管家想过去却是轻而易举。
但是我又发现了新的疑问,那就是后山跟密室相隔甚远,这通道里应该空气十分稀薄,按理来说人走到一半就该呼吸不畅了,怎么可能走完全程呢?
于是我就让慕容卿去调查了一下钱管家的来历。才发现他居然跟城主一样也是渔村的人。而且还曾经是渔村最好的捕鱼人,传闻他甚至可以呆在水下一个时辰不用换气。
这时我就知道,钱管家或许也是谋杀城主中的重要一环。你说我说的对不对啊?钱管家!”
我话音刚落,我就见到原本放在床边的大花瓶突然动了一下,随后一只手从花瓶里面伸出来,再然后是头,还有整个身子,最后钻出花瓶的钱管家利落的抖了抖身上的灰尘道:“雕虫小技,献丑了。”
“厉害,真是厉害啊!”我欣赏的拍手道:“小小的城主府可当真卧虎藏龙啊!”
瞧着屋子里的三个命案嫌疑人我都有点犹豫要不要再说下去了,毕竟我还是有些怕死的。
我往慕容卿的身边挪了几步,就差贴在他身上了,低声问道:“你能一个打几个啊?”
慕容卿道:“没有你,整个城主府除了狂刀前辈,其余人加起来都不是我的对手。”
我急忙道:“那有我呢。”
慕容卿看着我有些欲言又止,“我可以带着你逃跑。”
听他这么说我长舒一口气也算是放心了,命能保住就行。
我指了指床旁边的地板道:“既然人都差不多来齐了,不如叫躲在地道中的张大人也出来吧。”
我从一进门就发现这间房间的格局与我现在住的房间的格局有些相似,再联想到我房间的地道,我瞬间就有种想法,或许这间房也有地道。
果不其然我又猜中了,地道缓缓打开,从里面走出来的正是张全。这回人可是真的齐全了。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张全问道。
我指了指其他三名嫌疑人道:“既然都是一起作案的关系了,其余人都在,怎么能少了你张大人呢。”
“我与钱晟关系并不好,甚至可以说是针锋相对,你怎么会猜出我会跟他合作?”张全不解。
“不错,我曾经一度也觉得你与他关系不好,直到那天晚上你来我住的院子里面找三小姐,我当时没觉得哪里不对,后面才想明白,三小姐之所以会来我院子里吹笛子,是想找你吧!”
见张全黑着一张脸不发一言,我就知道我说的是对的。
我接着道:“她应该是不止一次看见你深夜往钱晟的院子里面跑,所以才会觉得晚上可以在这个院子里面找到你。她接连两次大晚上跑到我住的院子里面吹笛子,就是想告诉你,她来找你了。”
张全怒道:“这件事与月儿无关,你不要将她牵扯进来。”
我点头道:“好,那就不说她了,说回你吧。城主的尸体应该是你搬到密室的吧。”
“你有什么证据。”张全一脸不屑,像是笃定了我没有证据。
我不慌不忙的让慕容卿从袖口中取出一块碎布,光是从布料的样式上就能看出它应该是从一件男士外衣,袖口处截下来的。
张全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我直接将布料丢在他脚下,“你自己看看这碎布上沾了什么。”
见他不动我又道:“张大人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啊?你这衣服上沾了密室中常用的长明灯的灯油你都不知道。我记得这密室一直以来只有城主跟少城主能进去吧,不知张大人你又怎么进去的呢?”
要说这块碎布哪儿来的,自然是从城主府中的公共洗衣房中找来的。那天我听了那被冤枉的侍卫说了张全是第一个跳下去捞尸的人之后,就觉得总有哪里不对劲,后来才想明白,张全作为一个位高权重的侍卫长,他手下的小喽喽一大帮子,至于亲自跳下去捞尸吗?
他究竟是真的那么忠心还是说想要隐藏什么呢,想到这里我第一时间让慕容卿去偷走了张全当晚穿的衣服,果然在上面发现了一些痕迹,不过那时我倒也不知道这个油渍跟命案有什么关联,只是想着先留着吧,后面万一有用呢。
后面果然就用到了,因为我发现密室中还没有燃尽的油灯跟在张全衣服上发现的油渍味道是一模一样的。由此确定,张全一定来过密室。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张全也无话可说,“是我将城主的尸体搬运到密室的,也是我将少城主的尸体丢到水井里的,然后我又故意引来了负责城中巡逻的人在水井里发现了少城主的尸体,你说的全是对的。”
至此所有的谜底统统解开了,我也心满意足的点点头道:“既然你们都认了,那就将还关在牢房里的侍卫小哥放了吧,人家也挺不容易的。不过是在贵府中讨口饭吃而已,你们居然狠心到要人家的命。”
钱晟有些没反应过来,“你不想告发我们?”
我白眼道:“我没那么多闲心,我又没拿执法司的俸禄,更没有什么英雄主义,这天下每天死的人多了,死两个人渣而已,我可没兴趣给他们主持公道。至于狂刀前辈那儿,你们自己想法子糊弄吧,我跟慕容卿等一下回去收拾完东西就准备离开了,这破地方我是呆够了。”
慕容卿不愿意就这样离开,我直接拉着他走了。回去的路上慕容卿黑着一张脸,我不用问就知道他想什么,所以直接选择无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