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小鬼还跟在她屁股后面,凤舒低头问:“你跟着我干嘛?”
小鬼仰着脑袋,黑黢黢的眼眶看上去可怜兮兮:“鬼叔叔说不能过多的接触生人,我不能再跟着孙朗哩。”
没听懂,凤舒又问:“所以呢?”
“我是有很多鬼朋友啦,但是他们都很忙,年纪也大,跟我玩不来哩。”小鬼缩了缩脚趾头,其实他只是认识很多鬼而已,称不上朋友。
人类幼崽太难理解,凤舒直接问:“你想怎样?”
“你不怕阴气,对吧?”小鬼不答反问,小心谨慎又满含期待。
“嗯。”这还用问?
小鬼咧开嘴巴,笑的一脸鬼气:“我想陪你玩。”
玩......听上去不错!
凤舒来了兴趣,眉头轻挑:“我们去玩什么?”
小鬼出了很多点子,比如:去鬼屋吓人、辅导小学生写作业、吓养殖场的鸡、跳楼......
凤舒:“......”
她站在玄关对着一团空气说话,继母汤旋躲在卧室偷看她。
难道她又带回来了一只鬼?
一只鬼不够居然又带回来一只,简直是无法无天!丧心病狂!天理难容!等贾天师来了,看她还怎么得意!
如汤旋所愿,贾天师果真来了。
大门没关,穿着道袍的中年男人直接走进来,他腰间挂着一串铜钱,手拿罗盘,神态高傲。
“贾天师,就是她!”汤旋右手指向凤舒,恶狠狠地说,“快收了这只厉鬼!”
“不急。”贾天师看到凤舒,眼中惊艳一闪而逝,随之透着垂涎,但他隐藏的很好,摆出一副高人姿态,“关门。”
有人撑腰,汤旋不再怕凤舒,大摇大摆地走过去,关上大门。
玄关一下子挤进三个大人一只小鬼,逼仄得很,凤舒走去客厅,坐在沙发的正中心。
小鬼颠颠地跟上,不停地回头看传说中的天师,那可是他的克星。
克星贾天师双手背在身后,不紧不慢地在客厅转了一圈,慢慢走向拐角处,指着偌大的青花瓶:“这东西最近有人动过吗?”
“没有,在这儿摆了两年。”汤旋小心翼翼地,“有什么问题吗?”
贾天师高深莫测地一笑:“不是花瓶本身的问题。”
说罢,他左手起势,做了一个奇怪的姿势,手中冒出白烟,在花瓶中转了一圈。
摊开手掌,一张折叠的血符,泛着腐臭和腥味。
“这这这、这是什么?!”汤旋吓得不轻,家里怎么会有这样的脏东西?
“不用担心,这东西我会拿走。”万大师手一翻,血符消失,“东西摆了至少两个月,如今连厉鬼也招来了,这花瓶你们处理不了。”
“请天师帮忙。”汤旋哪敢再要这花瓶,虽然花瓶价值几十万,但没有命贵!
贾天师点头,打电话叫两个徒弟进来搬走青花瓶。
汤旋带着贾天师去其它房间细看,小鬼则惊喜地看向凤舒:“姐姐,天师没有发现我,我是不是很厉害哩?”
“不是。”凤舒毫不留情地告诉他真相,“贾天师是个假货,血符本来就在他手上。”
“啊?”小鬼失望至极。
凤舒压低声音,故意吓小鬼,阴恻恻地说:“要是真货,你今天就会魂、飞、魄、散。”
“哈。”小鬼不仅没被吓到,反而窃喜,“我的运气一向好,所以才来了个假货。”
运气好?运气好会脱身成孤儿?运气好会五岁意外去世?
不过小鬼这心态,凤舒喜欢,伸手揉了揉小鬼头顶的呆毛。
没多久贾天师走回客厅,汤旋又送出去两件古董,共计三百六十万。
转过身,汤旋这才发现凤舒还稳稳地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姿态放松,似笑非笑地看过来。
汤旋气得一个倒仰:“贾天师,这厉鬼,您看.......”
“我会把她带走,等过两天送回来就没问题了。”贾天师再也掩饰不住眼中的窃喜和贪婪。
贾天师靠近凤舒,抬起左手,指头碾了碾,一阵微不可察的粉末散开。
迷药。
凤舒大失所望。
之前贾天师的魔术表演有趣,她才在这里等了半天,想看贾天师会玩什么把戏,结果太让凤失望。
不入流!凤舒手轻轻一挥。
贾天师自鸣得意的笑容还挂在脸上,人却“噗通”一声倒下。
汤旋也步他后尘,四仰八叉地趴在地上。
“姐姐,你真厉害哩!”小鬼拼命鼓掌,歪着脑袋问,“真的有真天师吗?”
“不知道。”凤舒手摸索着下巴,“如果有,我倒是想见识一下。”应该很有趣。
或许老天听到了她的声音,没多久,凤舒见到一位真天师。
真天师走驭鬼一道,差点打得小鬼神魂俱灭。
......
修炼到半夜,凤舒才入睡,没睡多久就被一阵音乐声吵醒。
她用枕头包住脑袋,企图续个梦,没成功,只怪耳朵太灵。
闭着眼睛坐起来,凤舒胡乱地抓了抓头发。
“姐姐,是汤旋,汤旋故意把手机放在你的房间门口哩。”不用睡觉的小鬼立即打报告。
迷瞪了两秒,凤舒手指掐诀,房门无风自开,手机悬空飘进来。
来电显示:老公。
小鬼手快脚快地接通电话。
“凤舒!”男声怒气冲冲。
凤舒也不是好惹的,口气更冲:“你有病?大早上扰人清梦!”
“你敢说老子有病?老子不管你以前是装傻还是真傻,老子是你爸,你就应该听我的!就算你真被鬼上身,老子也不怕!”男声咆哮。
凤舒的脸色瞬间变得嫌恶:“原来是你这个渣男。”
“你说什么?!”凤宏业当家做主惯了,又是有头有脸的富商,从没被人当面辱骂过,更何况对方是自己女儿。
他气炸了!
“小兔崽子!老子看你是皮痒了!有胆子你再说一遍啊!”
居然有人喜欢被骂?凤舒无法理解他的要求,并且不想继续跟他说话。
“你个孽种要是不听话,就从家里滚出去,老子就当从没生过你这个......”凤宏业歇斯底里地叫骂。
他骂了近十分钟,对面一直没回声,凤宏业后知后觉地意识到——电话那头很可能没人在听!
他气得眼球通红,差点脑淤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