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素梅又一次望过来,几乎把有事写在脸上,肖离猜对方还没下定决心,便也不再管他。
上了二楼,楼上装修相比第一层花的时间更多一些,当然也更精美?
打穿好几堵墙,只留了几根承重的柱子,开了几个大的落地窗,白色的纱帘,阳光可以毫无保留的洒进来。
历经多年的木地板被打磨的光洁一新,刷了一层透明的木蜡油,重新焕发光彩。
定制的桌椅看似随意的摆放着,上面放着各色鲜花,让人看着就心情宁静下来。
还布置了一个小小的游乐场,二楼并不对散客开放。
只提供包场服务、如生日会等宴客所用。
肖离转了一圈,确定没有疏漏。
正准备再去工地转一圈就回家,明天要去趟市里。
李素梅就在这时候走了过来。
其实她早就下定了决心,朱有庆的态度,看着有些魔怔,并不是那么容易放弃?
她怕再瞒下去,对方做出些什么事来,到时候就对不起肖离不计前嫌给她工作的恩。
只是今天生意太好,她一直在收钱递餐,一点时间也空不出来。
这会儿终于过了饭点,俞婷一个人也忙得过来,才终于有时间把早上朱有庆几次找她的事说了。
哪怕已经跟朱有庆离婚了,那人是她的前夫,李素梅都有点不敢看肖离。
肖离听完,只是一挑眉问,“他想要炸鸡方子?”
李素梅点点头,“前几次我没怎么搭理他,今天他把孩子都搬出来了,我不知道他还会不会做出更疯狂的事。”
如果朱有庆真的绑了孩子作威胁,她也不确定在道义和孩子之间到底会怎么选。
为了防止会有一天真的做出什么对肖离不利的事。
她带着几分决绝道,“谢谢你给了我这个工作,只是这里上班时间在长,没有时间照顾孩子,干完这几天,我就带着孩子回村去了。”
“你确定离开了这里就能万无一失?”
肖离的话让她一愣,看来她以为自己离开了,没有机会接触店里的事,朱有庆就能放弃。
钱会让人有多疯狂,李素梅显然了解不够。
“如果他逼你收买厨房里的人,或者得不到方子,干脆利用大家对你的不设防,让你进来投毒呢?”
李素梅说,“可是厨房里的不是上了锁,其他人都进不去吗?”
“可他不知道,也不会相信。”
她表情一滞,这确实是朱有庆的性格,看着老实胆小,没有什么大的志向,实则内心敏感多疑。
只是这已经是她能想到的最好办法,这样也不行,难道她永远也摆脱不掉朱有庆。
她当年只是眼瞎看错了人,搭上前半生还不够,还需要把自己和孩子剩下的人生都搭上去吗?
肖离转开视线,透过高大的落地窗看着楼下院子进进出出的人,还有远处瑰丽的云霞,他淡淡问了一句。
“你如果还想留下来工作,这关系我倒是有办法,如果你要辞职走,那这就是你自己的事,我只要守好店就行,其他的事无权过问。”
“我不想走。”
李素梅脱口而出,说完不争气地流下眼泪,她抬袖抹干。
这里工资这么高,事情还轻松干净,外面打破头想进来的人能排到城外,李素梅当然是不想走。
肖离听到她表态,轻轻颔首。
总算还有得救,如果只会一味退让,那么谁也帮不了,也不值得费心去帮。
这边李素梅选择了跟肖离坦白。
另一边喝下大半锅鸡汤外加大半瓶酒的朱有庆,睡了一个晚上,外加大半个白天。
过了中午饭点,终于有小工发现了异样。
看着躺在一片狼藉中朱有庆,吓的小工叫出了声,引得楼下的人跑上来。
有胆大的伸手试了试鼻息。
确定只是睡着了,几个个人又推又喊,最后掐了人中,又泼了一盆凉水,才终于让朱有庆睁开眼。
见众人只围着自己,朱有庆下意识火上眉梢。
“都不去招呼客人,跟到这上面干嘛,想偷懒不成?”
骂完见几人一脸异色,敢怒不敢言的样子,他这才发现外面太阳已经老高,而自己似乎还睡在床上。
朱有庆刹时从床上弹坐起来,发现自己上身敞着,下面只穿了件内裤。
衣服和裤子散落在地上,看得人脸热。
终于有收钱的小伙子大个胆子回。
“老板,昨晚你没下来收钱,今天中午都不见人,我们怕你出事,就上来看看。”
昨天郑玉燕异常热情,差点让他死在床上,然后一直睡到现在,朱有庆觉得似乎有哪里不对。
一时又想不起来,他得问问她在搞什么鬼,朱有庆眼睛四下搜寻,人群中少了个身影。
“郑玉燕呢?”
朱有庆问完,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双都看向朱有庆摇摇头。
还是收钱的人上前道,“昨天她下来收钱,我觉得奇怪就问了一句。
她把我骂了一顿,说老板您劳累过度,要好好休息一下,让我少管闲事。”
到此时他也只当郑玉燕跟朱有庆间闹了什么矛盾,他抓住机会上个眼药,让朱有庆早点厌弃了她。
然而一声惊雷在朱有庆脑中炸响,昨天郑玉燕的种种异样终于让他连成了一条线。
他一跃从床上跳下来冲几人吼道。
“谁让你们上来的,都给我下去招呼客人,一个两个都不想干了是吧?”
他的火来的莫名其妙,不过没人敢反驳。
毕竟店里生意不好,已经开了好几个人,现在就剩下四个人,生意再这么差下去,再开也是有可能的。
于是帮工们又争先恐后出了门,生怕晚一步就被朱有庆抓把柄。
砰!
门被重重关上,朱有庆顾不上去穿衣服,忙跪到床边将下面的箱子拖出来。
他扯过地上的裤子,从口袋面掏出钥匙,打开大箱子,看清里面空空的只剩下几个钢镚。
中间一只小匣子孤零零的躺在里面。
朱有庆脸上血色尽褪,过了许久才怀着几分奢望取下脖子上的钥匙打开小匣子。
然而这次里面连根头发丝都没留下。
他眼前一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