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学后,思涌第一个冲出课室,往地字班跑去。
一边跑一边懊恼自己先前抄书太入神了,竟忘了在课中休息时来看看思远怎么样了。
等思涌跑到地字班时,常思远已经收拾好东西跟常学书一起出来了。
“思远,你怎么样,夫子罚你什么了?”思涌气未喘匀便开口询问。
“夫子并未罚我啊,反而还诸多替我着想。”
“咦,这是怎么回事?”常思涌不解。
这时思文三个也走了过来,常思远便说道:“走,我们路上说。”
于是,回家的路上常思远给几人讲述了事情的始末。
“原来是你将书背了出来,这才没有受罚啊,若是要我背书还确实不如抄书的。”思涌听了很是庆幸。
思文摇了摇头说道:“你还好意思说,下午咋没听你讲这事呢?以后你要做什么可不要带思远去。”
“大哥,这还不是怕你这样啰里啰嗦地说我。”思涌撇撇嘴说道,“真是像极了奶。”
“说你两句你还敢嘴硬,我还不是替你着想,看我不回家告诉爷奶去。”思文好心被当成了驴肝肺,顿时憋屈。
“大哥,也是我自己想去的,不怪思涌,而且他答应了郭夫子往后约束自己,我们得给他机会不是。”常思远上前帮腔。
“行吧,那万一爷问起来怎么办,要是爷知道了肯定要发怒。”思文有些担心,爷年前就病了一回,再一发怒肯定不好。
“没事,爷那里我去说,保证没事。”常思远给思文一个放心的眼神,若是爷知道夫子罚思涌是为思涌好应该是不会生气的,但也会免不了再教育自己和思涌几句罢了。
进了家门,院子里的情形依旧和昨天一样坐满了人,常思远三个跟几个大娘打了招呼后便一起进屋了。思涌这回没有出去玩,而是乖乖地在房里抄书,思文则去准备郭夫子要求带的东西去了。
常思远走进常庆老爷子房里,发现他正在看书,见常思远进来说道:“远小子下学回来了?我同你说,门上那个字读zhi,有放置之意。”
“爷,我记住了。”常思远把书和纸笔拿出来,准备先复习陆夫子教的课,之后吃过晚饭就考一考大姐他们有没有学会早上教的字。
“记住了就好,今天早上的事你奶和我说了,以往是爷疏忽了家里妮儿们的事情,今天看妮儿们认字的样子,爷很是开心。爷是这样想的,妮儿们认字的事情你不用管,只认真读书,等你爹和叔回来了,我就开始给家里的妮儿开蒙,三百千一样也不落下。”常庆老爷子此刻对给妮儿们开蒙充满了期待,要是连家里的妮儿们也认得字了,以后说出去自己脸上也是有光的。就像老大家的和老大家的,老大家的认得字就是比不认得字的老二家的灵巧许多。
常思远一听,这感情好啊,刚好现在自己每天都学新的东西也没有太多时间教大姐他们的,爷肯教她们再好不过了。
“好啊爷,大姐她们几个都是喜欢认字的,能写会算以后才不会吃亏。”常思远笑着说。
“以前爷也是这样劝你的,你怎么不听,还得爷逼着你你才肯读书,现在到是拿这句话来说给我听了。”常庆老爷子板着脸出声,提起这件事他就来气。
“爷,以前是我不懂事,现在远小子我可用功了,陆夫子每日午后还会单独抽一个时辰单独给我授课呢。”
常庆老爷子十分惊喜,问道:“真的?”
“当然是真的,只不过就是发生了一些事情......”常思远将前因后果给讲了一遍,当听到他跟着思涌到天字班捣乱时常庆老爷子立刻瞪圆了眼睛,往后听了许久才缓了下来。
等常思远讲完,常庆老爷子果然训了他几句,又到思涌那教育了一番才放心。
这件事也算是解决了,常思远也专心地复习背诵起来。吃过晚饭,常思远还是考了思思几个学习的情况,发现那五个字家里的几个年纪大的妮儿都会写了,因此思冬还到他身边邀功,常思远又把思冬夸了一通。
这次思涌居然勤奋得连饭也没有吃几口就又去抄书了,常思远觉得这样下去不是办法,陆夫子的处罚抄写所学书本十遍,也就是说自己是抄《孟子》,而思涌是《千字文》。陆夫子没有给自己设置时间,但郭夫子只给了思涌一个月时间不到,像他现在这样的抄法,不用五天应该就可以抄完的。思涌肯定是想着赶紧抄完就可以早点玩了,等下个月再开始抄郭夫子罚的。
但这样下去是不行的,这样一味的应付,那郭夫子的良苦用心也就竹篮打水一场空了。于是常思远便给思涌制定了一个抄书计划,每天抄多少,什么时候抄,什么时候玩,劳逸结合。因此常思远还教思涌制作了一个计划表,完成了就划掉。思涌听了常思远的抄书计划,原本乱糟糟的脑子和急哄哄的心都安定下来。自此,思涌每日抄好书后,又开始无忧无虑地耍起木剑来。
常思远让何氏缝了一个简易的口罩,防止吸入过多的油灰。
众人看着常思远戴口罩的样子,都觉得好笑,但也不得不承认确实好用。
何氏目不转睛地看着常思远,这眼睛脸和嘴巴确实是像自己,额头和鼻子确实是像他爹,但这脑子也不知随了谁,自从读书了以后,这小子总有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冒出来,有时何氏竟会怀疑这到底是不是自己儿子了。
常思远不知道何氏心中所想,要是知道肯定要吓出一身汗。
说起来常思远也不知道原主是因为什么原因没的,反正他穿越过来后原主身体一没病二没灾的,就像无缝衔接似的,很是奇怪。一开始常思远还会纠结这个点,但现在时间长了,他也懒得去想了,或许这就是命中注定。
晚上,常思远照常用了一根油灯,把陆夫子罚的抄了一部分,思涌也跟着一起抄了会儿书后就上床睡了。
等思涌睡下,常思远便把前几天画的那本砖瓦烧制的册子拿了出来,想了想,还是添上了泥瓦匠的建房技术。他虽没有真正建房过,但在老爸没有建厂当老板前,他也是到过老爸干活的工地,耳濡目染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