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小宝呆呆的。
有些不可思议。
长这么大,这还是娘第一次抱她。
娘的身上味道好好闻,好香好香呀~
安抚好小丫头,钱木木伸手为小狗检查腿伤。
伤口的切面破碎不堪,一看就工具太钝。
不能一刀砍断,就接连砍了好几刀。
她也杀生,但从不虐生。
这很明显,就是故意的。
钱木木眼神一凛,扭头跟小丫头说:“我们把小狗抱到前边去,这里环境太差,它的伤口一感染会死得更快。”
许小宝连连点头!
“好!”
轻手轻脚的抱起来,钱木木朝着前院走。
几个挤在厨房边儿,观察着后院的动静。
见人过来,急忙散开。
各自忙着,目不斜视。
将那些个小动作看在眼里,钱木木心里有些好笑,却也并未多言,看向许家连,带着询问的口吻。
“大连,你编的篮子让我使一个成不?”
许家连急忙挑了个最大的,放在地上。
她低头又看着许小宝。
“小宝,你去拿件不穿的衣服来,铺在里头。”
小宝......
‘砰!’的一声,许小宝心里绽放起了绚烂的烟花,她眼睛弯成一道月牙,开心得都快要飞起来!
她一定是在做梦!
只有梦里。
娘才会温柔的抱她。
才会叫她小宝。
这个梦真的好美。
许小宝满眼陶醉,晕乎乎的走进屋里。
拿了件衣服出来,在看到小狗那血拉呼哧的腿时,那一抹喜悦被暂时的压了下去,转而化为无尽的担心。
把小狗放在篮子里,钱木木为其清理伤口。
周围沾血的毛给剪掉,然后又从许家石挖来的野菜里,挑出蓟草给捣碎,敷在伤口上。
蓟草具有止血的功效,起码对人是这样的。
对狗狗会不会起效果,钱木木心里也没底。
她治人倒是有一套,医狗属实是超了范畴。
不管怎么样,做人事听天命吧。
把狗狗给安顿好,她又去后院把鸡蛋拿进厨房。
锅里掺水,许家石生火烧着。
钱木木拿着砍刀,坐在院子里。
手起刀落,两只鸡全都给宰了。
利落且干脆,一点不带犹豫的。
看着地上的鸡头,几人暗暗心惊。
娘这手法,真是吓人。
水烧开,倒进盆子里烫鸡毛。
趁着这个空隙,钱木木把米饭给蒸上。
鸡毛烫得差不多,她叫了许家连当帮手。
拔干净鸡毛,全都开膛破肚。
一只用奥尔良腌料给腌着,一只宰成小块儿。
现杀的鸡新鲜,血也放得干净。
钱木木直接下锅炒,加入去腥三件套。
又调过味后,她加入土豆焖煮。
两口锅同时进行,饭菜很快就熟了。
受伤的小狗狗需要营养,钱木木留了只鸡腿。
用白水煮煮至软烂,撕成丝儿放在盘子里,煮鸡腿的汤,也装进碗里,让它自个吃。
夜晚的月光泛着冷光。
饭菜上桌。
蚊虫多,坐不住。
几人散落在院子里,各自端着碗吃。
钱木木坐在狗狗旁边,一边吃着饭,一边观察着狗狗。
小狗耷拉着眼皮,动了动。
缓缓站起来,虚弱的舔着汤。
只要能吃,就能有八成活的希望。
钱木木松了口气,紧皱的眉头也展开。
她承认,她医治这个狗狗的目的并不单纯。
家里头几个孩子对她存在很重的防备心理,要想攻克只能一个一个的来。
刚才她光是想碰这个狗狗,小丫头就紧张成那样,足以说明小狗在小丫头的心里很重要。
要是医治好这个小狗,小丫头对她的印象也会有所改观。
许小宝坐在旁边,满眼担忧的问:“娘,小狗狗能活吗?”
“能。”
声音轻快而肯定。
许小宝闻言,展露了笑颜。
“那真是太好啦!”
钱木木也笑着。
点了点头。
“嗯,真是太好了。”
只是不知道到底是谁,把小狗给伤成这样的。
要是让她知道,非得给那人一点教训不可。
许家石拿着小凳子,坐过来。
看了眼小狗狗,他吃着饭。
好像在想什么。
过了半晌。
才记起来。
“娘,这个狗狗我认识。”
钱木木惊讶的挑眉。
“仔细说说。”
许家石急忙把嘴里饭菜咽下,徐徐道来:
“刘大壮家的老母狗前些时候生了一窝的崽,刘大壮的爹就拿去镇上卖,其他狗狗都卖出去了,唯独这只狗没卖得出去,一检查才发现是个瘸腿的,样貌又不好看。”
“刘大壮说他爹本来想带回来,养一段时间后杀了吃,但又嫌浪费粮食,直接给扔出去不要了......这个狗狗还挺坚强的,在外头活到了现在。”
钱木木思索了下。
“那你知道是谁,把这个狗伤成这样的不?”
“那就不晓得了。”
许家石咬着筷子,“这个狗就是个小野狗,谁都能欺负。不过,王狗蛋他们那帮人,每次遇见还会冲狗狗扔石头......”
问因无果,钱木木也不再纠结。
吃过晚饭,卫生留给几个孩子收拾。
她悠闲的躺在椅子上,懒散的没个正形。
几个孩子都已习以为常,把厨房和院子里收拾利索,各自找事儿做。
许家凌在院墙角落里,安安静静的练拳。
许家复借着蜡烛的亮光,认真的看着书。
许家连编织着竹篮子,脚边还堆放着好几个编好的。
许家齐手上拿着本三字经,艰难的牙牙学语,时不时的还要请教作为四哥的许家复。
许小宝则是捏着针,把一块布缝在破了洞的衣服,针线歪歪扭扭的,看起来就像一条蜈蚣在上边爬。
快六岁的小丫头拿着又尖又细的针,钱木木看得心惊肉跳,提出要帮忙。
但许小宝却十分坚定。
明确表示自己可以,不用她插手帮忙。
拗不过对方,钱木木只好默默留意着。
见人针线使得还算利索,她也没再管。
悠悠闲闲的瘫在椅子上,仰望着星空,一切是如此的美好。
钱木木忽然觉得,在这里生活一辈子,好像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难以接受。
正这么想着,耳畔传来频繁吸鼻涕的声响。
她扭头一望。
就见窗边的许家齐,脸颊红彤彤的,嘴唇泛着白,气色看着有些不太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