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陈月霜和白知许挤在狭小的木板床上,空气里灰尘夹杂着潮湿腐朽的气味,翻身时木板“吱呀吱呀”的响。
白知许的手臂紧贴着陈月霜,她甚至能闻到师姐身上的淡淡香气,白知许不自然的将脸扭开。
生硬的木板硌着陈月霜的骨头,她不自然的调整了一下身位,反而更贴近白知许了,白知许感觉到师姐身上的温度,身子不自觉绷紧。
夜,静的怪异。
“师姐,你接下来要去哪里?”陈月霜眼皮有些沉重,她声音带了些迷糊。
“去找诡影门。”
白知许听着身侧的人有规律的呼吸声,借着从窗户的月光,她目光落在陈月霜的脸上。熟悉的脸,她却感觉好像越来越陌生,她的手隔着空气,想碰一下,又害怕。
小黑趴在窗下,紧盯着白知许的手,黑色的眸子里警惕感十足。
直到白知许的手收回去,小黑才慢悠悠的回到柴房,那个简陋的,刚搭的小木床上。
第二日,白知许早早的就醒了,她小心翼翼的起身,减少响声,然后到院子将浸泡的黄豆捞出,准备做豆腐。
陈月霜迷迷糊糊的做了个梦。
她梦见下雨了,抬头低头都是水,哪里都是水,铺天盖地的水压的她喘不过气,她好似被人掐住脖子,动弹不得,眼神逐渐涣散,隐约间,漫天的水帘里,她看见一个朦胧的青色身影。
那人摇着扇子,就那样看着她被水吞没。
她真实的体会到了水呛进鼻子里,口里的感觉,喉咙像火烧一样疼,大脑深处像是有东西炸开,眼前的事物渐渐模糊。
…
“你信不信我一拳打死你!”陈月霜头疼得要炸开,她强撑起身,刚刚在梦里的感觉此刻还记忆犹新,她大口的呼吸,似乎要把缺失的氧气补回来。
白知许护着白奶奶,壮汉抓了一把黄豆,放在鼻前闻了闻,挑眉道:“你这黄豆怎么还馊了?”
白奶奶拄着拐杖,颤抖着手指着壮汉:“你胡说!”
壮汉手一摊,刚泡好的黄豆撒了一地,五零八落。
小黑坐在柴房的门槛上,看好戏般在几人身上打量。
白奶奶心疼的蹲下捡豆子,白知许更像是被刺激了一般,跪在地上将豆子捡起又用力的吹去上面的泥土。
当陈月霜走出门时,看到的就是白知许与奶奶跪在地上,壮汉双手环胸,凶神恶煞的欺负二人。
陈月霜上前扶起白奶奶,才注意到地上散落一地的黄豆,还湿润的黄豆很快就沾满了泥土,任谁看了都觉得可惜。
壮汉污浊的眼上下打量着陈月霜,特别是陈月霜转过头直视他的时候,他眼里的赤裸贪欲越发明显。
“你想干什么?”
壮汉笑得谄媚,道:“姑娘,我这可是好心啊。”
壮汉洋洋道:“你看她年纪也不小了,我好心给她找个婆家,我好说歹说才让人家接受她,她还不领情。”
说着唾弃的在白知许脸上扫了一眼,嫌弃道:“就这样,还把自己看的多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