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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小人得志,刻意伪装(1 / 1)


“苏维的最新消息,先前跟着马蒂瑞安小人得志那小白脸,现在变成标本了。”

“胡扯,他八卦王,他怎么知道?”

“他管贮藏室。”

“……”

“她自大又狂妄,怎么可能会为了个连名字都叫不出的人特意去做这些伪装。”

那时她澄澈眼神仿佛一汪一眼见底的深潭水,明明含蓄地很,却又把人能一眼看透。知道青年在PUA,可偏偏乐得与他演戏,乐得与他配合。她听他一遍遍地述说喜爱,诉说离开她,自己就会死去。然后留在他身边,等他最上瘾的时候再痛快地抽身离开。

她演技实在是不错,连他最好的朋友都没看出来破绽。

“还以为那娘们这么好哄骗的。我和你们说,就前段时间,又有个异想天开的跑过去试,结果自然是死无全尸。传闻说她当时可不太开心,开始手段还算柔和,只当视而不见,第三次他缠上来时候,直接满足他,将人好好折磨,又给了个痛快。她说,末世这么紧缺,她有责任处理掉些败类。”

这么说来,景铮能活到现在还是他独享的宽容了。

“还好你没冒犯过她,不然十个你以死谢罪都不够的。”

冒犯?是说哪种冒犯呢?将人按在怀里亲吻得上气不接下气,还是困在床上折。磨?

如果是前者,那他早就该死了。

“诶,你不会不清楚什么算冒犯吧,要是你没事多碰她两下,捏捏她手腕,都可能把你头砍下来。”

“胡诌的吧,怎么可能那么狠啊。”景铮眼睫颤动着,潮气翻涌上他的睫毛。

原来她对外人都是这样的吗。

太双标了。

就留他活的好好的,一个人在外面无助地听着这些流言蜚语。

贺思域思虑太多,沉默良久后,才道:“这样,把他带去研究部。”

那人难堪道:“思域姐,这不太好吧,你也知道那男人的身手,我们是真做不到啊。”

“做不到?”她反问:“什么都做不到,要你们有什么用?自己不会想办法吗!多叫点人,把你们的武器都拿出来!这么大个集团在背后支持你们,不要表现的像没用的废物一样。”

隔了半人高的墙,敌方的对话,他听得清晰。

为了避免麻烦,他跟上去,直白道:“好了,我跟你走。”

男人声音嘶哑,像是刚完成一场厮杀,而沉稳的语调又不知是经过了多少场厮杀而后沉积。

几个人听的他的声音冒然出现,都是打一哆嗦。

那女人却是不为所动,无感情地回望他眼,随意道:“那你可跟紧了。”

“对了,前段时间是你吵嚷着要找傅梧英吧。”女人想起什么,头也不转地走在前面,骤然间爆发一阵不怀好意的笑,“真是可惜了,明明之前几天就是最后期限,结果你给错过了。”

“不过没关系,”她话锋一转,“如果你找得及时,说不定还能够看到他最后一面。”

她的意思是说傅梧英已经出事了,景铮面色很冷,他当下得到两种完全相反的说法,他本能想要相信马蒂瑞安的说辞,但实际周围所有都在告诉他,马蒂瑞安是在骗人,是因为她的胡说八道,才使他错过了营救。

“马蒂瑞安的话可是毫无可信度,你会怎么选择信谁呢?”

我相信她。他在心底默念。再做多的犹豫根本是毫无用途,他只能孤注一掷地信任其中一方。

秦喆使了些手段,景铮被贺家的人请至裴寒钦地盘。

他跟着机械引导走进房间,檀木气味的书桌上一男人正书写什么,见他到来随即抬头,四目相对,双方第一反应都是迟疑的,但强大的心理素质使他们只是陷入对峙的僵局。

这是张依旧清俊但不太修边幅的面孔,略外卷曲的头发已经遮住他的后颈,他眼角因着疲惫发红,因厚重的研究报告他眼皮沉重地低垂,眉毛却像是讥讽一般肆意地冲他挑着,青年嘴角扬起一抹弧度,带着景铮熟悉的挑衅意味,“好久不见啊。”

脑海中的那傲气形象刹那有了面孔,是荒漠上那辆金色飞车的主人。“是你。”他当然还记得当初这位男人是如何拉扯马蒂瑞安的,却没想到此时的医生竟然会是这位,那岂不是亲手将人往火盆里推。

他起身为景铮也找了把旋转椅,“坐吧。”

景铮欲言又止,“马蒂瑞安她……”

裴寒钦轻笑,“好的很,你要相信我作为医生的实力。”

他丝毫没有停顿地更换了话题,“你不是政府的势力吧,他们为了捉你可是出价不低。”

青年嘲讽笑笑,同样称赞对方道,“裴医生也不相上下啊。”

悬赏位置相同,但本质目的可不一样,就算他不清楚到底的悬赏人,但腹地的头头怎么说也不会落榜。景铮不知道政府内部的悬赏怎么就被研究所得知了。

裴寒钦毫不谦虚地挑眉认下夸奖,“你来做什么?”

虽然不明白当下是怎么一回事,但这一问句登时就让人明白过来实际要求见他的或许另有其人。

景铮将身体往前移了些,“我想知道,异变爆发的渊源。”

他像是不懂得应用话术,上来就是一句大的,裴寒钦为青年的直白稍稍惊讶。

“末世的诞生,还是靠着G区那些个蠢蛋。”他嘴角上扬,眼位又要弯起来,似乎这个话题格外有趣和戳到他的笑点。

“G区政府?难道不是研究所实验的缘故。”

“啧,说起源头,倒和姓叶的脱不开干系,不过,我们这边可是谁都从未有过末世的想法啊。”裴寒钦目光尖锐,“我只说这么多,总之你不应该跟着政府的思维在研究所上找问题。”

他听青年打听贺颜,当听到堕胎手术之类的诡异词汇都出来时候实在是忍不住叫停,“这类落后技能在研究所毫无用处,她压根没有实战过,怎么可能会用呢?”

裴寒钦的面孔上丝毫不见心虚,他对自己和贺家人的合作倒还真是坦荡,丝毫不会受到外界的威胁。

……

景铮走出房间,靠在窗边木然发呆,他同样问了对方为什么执着于争夺权势?

“合作共赢,怎么可能?不会有任何一方允许有强大的威胁共存。”裴寒钦反问道,“当下确实需要新的秩序和领袖,对手很强大,我必须抢占先机,在势力饱和之前选择个好位置。”

青年微微滞了一下,“你说的没错。”

“景哥?”身后的人将他从延申的思绪中呼唤回现实。

是徐襄裕,他一脸正色地站在那块,青涩的面孔只是短短数月不见已然成熟许多。

“我来找裴先生。”他主动解释道,语毕顿了顿,“傅梧英在我那儿,你,知道么。”

景铮神情略有变动,徐襄裕接着道,“待会我们一起走。”

徐襄裕来到裴寒钦的地盘无非就是替叶修文跑腿做事。靠叶修文的关系,徐襄裕当初不仅从贺思域地盘毫发无损地出来,还成功带走与他一道的傅梧英。

景铮跟着徐襄裕走至他的房间,他的狗也在,见两人进入没被分走注意,依旧朝天花板维持副龇牙咧嘴的攻击敌意模样。

“它做什么?”

徐襄裕已然习惯了狗的怪异,随口回道,“个性敏感吧,楼上有研究什么的。”

“傅哥就住隔壁,你直接过去吧,看看在不在屋里。另外你再找个时间去拜访下叶先生。”

叶修文私底下一直和政府有交流合作,也是末日里外界沟通腹地的重要途径。更不要提当初徐老告诉儿子,出事就去找叶修文。

虽然发尾发白,但他眉目很有神采,说话像是温和的长辈,加上有研究者光环的加持,人看起来聪慧又可靠,因此很受徐襄裕的信任。

他暂时没找到傅梧英,傅梧英喜欢到处跑的性子根本改变不了,只好再等到晚上睡觉时间。

“景铮。”鹰般锐利的的目光从他进门就紧紧落在景铮身上。

景铮神色不变,“不,你认错人了,我不是景铮,我叫景徜霄。”

“哦?”老先生再次上下打量他,随后抱歉地笑起来,“抱歉啊,老眼昏花,认错了。”

他的眼神像是能穿透一切,“不过你该认识马蒂瑞安。”

他目光幽深,倒真像是想和人探讨人生哲理,“贺家你进去过了,里面治理者很强势吧?。”

“我只见了贺颜。”

“她啊,她实力不止当下的位置,要不是为了控制更多贺家的势力,也不至于一直停留在行政代理。”

“所以你的意思是说,她想掌控所有人。”

“呵呵,这是一种本能吧。”叶修文轻笑,“估计她本人也是无法控制的。”

“照这个意思,她根本不把那些家伙当做朋友,而只是视为工具。”

“倒也不是。即使作衬手的可控制的工具,你也知道,作为平等的独立个体,不可能是可以被完全掌控的。”

傅梧英与发小久别重逢,先是本能一喜,而后却后知后觉发起脾气,他朝青年背上狠拍了掌,“怎么不见刚开丢下兄弟横冲直撞的气势了?现在倒是知道来找我了,没见你这么没义气的……”

景铮沉默着认下他的斥责。

“我见了你留的信。”傅梧英抱怨完说起正事,“你让我留个心眼,不要信任任何人。”

傅梧英压着嗓音,态度莫名神秘,“我找到个好点位,徐襄裕那家伙怂的很,你明天可得和我一起去。”

景铮眼见着傅梧英拆掉房间内的通风口,借着跟他爬进通风管道,狭窄闭塞的通道只供一人单行,交流声和噪音隔着金属外皮发生奇妙的物理反应,传入耳朵时候转换为叽里呱啦的乱语。

景徜霄狼狈地倒在路边喘气,乍然间,身前的光暗了下来,鼻尖被极为浅淡的一点苦香笼罩。

又是谁,会是哪个烦人的家伙?

他仰头看去,带着满满的愤恨与恶劣,上辈子的记忆与现实不断重叠,冲击机体大脑,有时会使他陷入幻觉。

他意外跌入双明媚的眸子,她朝他作着口型:“小家伙,跟我走吧。”

他红着眼眶盯着她,眼中却丝毫不见泪水,一抹狠意从其中一闪而过。

“姐姐,你是谁啊?你是来帮助我的吗?”幼年的孩童面含惊喜。

她笑得温和,把人扶起来,拍拍他身上的尘土。

他听不见她的声音,却能够毫无障碍明白她的意思

她说:“别怕,没事了。”

她尝试触碰他:“和我走吧,我会对你好的。”

孩子的笑容里满是信任了,他思考着犹豫了,而后很快下定决心般,拉住女人的衣摆,“好姐姐,你是我的天使吗。”

她笑笑,不作答,只是拉住他的手。

“姐姐,你真好,我好喜欢你。”

他笑得很甜,“我最喜欢姐姐了。”

他们在廊道上奔跑,无缘由地跑,他只知道是为了躲开什么,他的潜意识告诉他必须要不停地前行,但其实,俩人还没有看见任何的危险讯号。

他们进入一个拐角,场景变换,校园的红色长廊瞬间贴上瓦片,成为古色古香的亭间道,他回头看向来时的路,这会儿只剩了古韵的园林小廊。

她的手机不断震动着,发出提示音。

作为新认识的好孩子,他劝说她查看收到的信息,也许会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他看到她手机界面上弹出的消息:所有成员一点半会议室集合,参与集体大会。

什么会议?

时间却容不得他多做猜测,现在已经是一点二十多,现在赶过去,时间也是紧张的。

果然,她看完消息,没有停顿,快走穿过玻璃门,一路进入大厅。

她找了空地站住,搓着指头估量目前状况,对当下的发展略感莫名其妙。

她向身后伸手,想去牵住他的手,却抓了个空,她意识到什么,回头看去。

有人刚好路过她身边,顺势和她握手。她客套了句,慌张离开,那男孩不见踪影。

她心里突然一空,猛烈的失重感使她有瞬间的窒息。

她四处寻找着,在座位间穿梭,向人打听,而然会议即将开始,她作为难得的嘉宾,不会被允许离开会议室。

人基本到齐了,她没预料会议里竟有好几个有趣的家伙,居然,都是组织成员,她愈发觉得有趣。

不知何时消失的男孩,意料之外的熟人,突发的会议。

她心里念叨句随缘吧,自己也找了个位置坐下来了,没产生什么关于男孩处境的不好预感,她倒是也不担心。

景徜霄被拽入昏暗的廊道,一直进入一个狭小的房间。

他暗骂了声,正想要攻击,被熟悉的声音打断动作,是傅郚英。

“你要命啊,去会议室做什么?不怕被发现!“他先发制人,成功止住景徜霄想要打人的欲望。

“会议室!”他知道傅郚英指的是什么。

那些家伙,不止一次在那“会议室”里密谋。

傅郚英引他走进深深的黑暗的廊道,撕去墙上糊着的一层报纸,示意景徜霄朝报纸覆盖之下的单面镜另一头看。

他们身处暗室,杂物间里一面书本大小的单面镜透进来大厅的灯光,大厅的右侧场景一览无余,只是听不清楚大厅里的声音。

他目光一一扫过落座的人,衣着气质看来,非富即贵,至少能聚在这里的都会是有权势的决策者。

最前面的投影屏上印着大字:欢迎各位参与清除计划。

一群或是步履稳重,或是正经危坐的观众间,那一脸笑意的姑娘很容易被注意到。

她笑容和之前展露给他的不同,柔情和小心翼翼的伪装蜕去,此时的她更为自然,满是愉悦与闲适,不过很明显,这才是她多数时候的样子,才是她正常状况下的状态。

她四处转着,和其他人打招呼,她好像几乎认识在场的所有人,她挥手、微笑,兴奋地呼喊出人们的姓名。

虽然收获的多是冷脸,但这丝毫没浇灭她的热情,她满脸兴致。

她抬手间,景徜霄看到血液喷射,热情的红色,在冷调的大厅里格外鲜艳,随着人倒下。那女人疑惑地偏头,唇角咧开,再上扬,他读出她口型:“咦?没了诶!”

她手上没有武器,又是谁出的手?

“傅郚英,那女人是谁?”他指尖顺着女人移动,电脑屏幕大小的单面镜就像一块游戏屏幕,要是能按住屏幕里的人就更好了。

傅郚英凑上来看看,“我哪知道。反正,在这开会的,不会是什么好家伙。怎么?”

景徜霄摇头,没有作答。

少女的脸前一刻还停留在他眼前,此时却已经和他隔了层镜面,他们之间,是遥不可及的鸿沟。

大厅因为死亡,原先就存在的暗流涌动直接涌现到明面上,人们站起来,蹲到地上,趴到座位底下;人们互相辱骂,互相猜忌,互相贬低。

少女站在原地,她转过身,眯眼看向舞台灰色幕帘间的阴影。

她低声自言自语:“找不到了……怎么不见了呢,是跑到哪去了呢?”她的指尖不断地颤动着,似乎处于极度的紧张状态,“没关系,又不会消失,出去了再找吧,有缘分一定会遇到的。”她嘴角扬起个诡异的弧度,右手平举,作出手枪的形状,指向黑暗,她话语顿了顿,“找不到啊,那就算了吧。”

砰。砰。砰砰。枪响一连有好几声,在大厅里回荡。

镜面被击碎。凶手靠过来了。

还不等他做出准备。巨大的轰鸣声使脑细胞都同步震颤,他痛苦地捂着脑袋坐起来。身边的傅郚英眉间痕迹很深,见他坐起也只是简单撇来一眼。

终于可以再次正常思考了,只是这愚蠢的、恼人的轰鸣实在是叫人暴躁。

“怎么?”他耳语。

他嗓音嘶哑得很,像刚刚经历一场厮杀搏斗般的,只不过实际只是源于刚从幻境般的梦中脱离。

梦里的一切,都真实得有些可怕了,那些过于具象化的场景,细致入微的细节,放哪个人也不会料到是在梦中会出现的,说不好还来源于某段记忆。

“他们讲到机密了。”傅梧英简单道。

梦里的面孔在醒来瞬间被加上滤镜,再怎么回忆都看不清。只是模模糊糊记住那种感觉,熟悉而温暖。复杂的爱恨交织,不知何起的报复欲。

狭窄的昏暗空间,机械的轰鸣让他被刺激得再度陷入回忆。

此时景铮终于从幻想中清醒,他想起来俩人正处于运作的排风机后头。赶紧拍拍脑袋打起精神,凑近光亮处去。

来的时机很巧,会议室难得的几位高层正聚在一起。

政府的特殊行动小组早就分散了,各自没有联系,也无从得知对方去向,傅梧英更是远远看着陈崇崖直皱眉。

外部基地清点人数时候发现偷渡者,这的确是他们的失误,但问题是,人在腹地内部离奇失踪,一点痕迹也没留下。徐崇崖受委托,代表邦联政府出交涉,他眯起眼睛凝视座上几人,“这难道没有诸位的手笔吗?”

高瘦青年慢条斯理地给自己倒了杯茶,“徐先生,毫无证据的,您可别血口喷人啊。”

叶修文低头扶了下眼镜,拾起常年挂着的笑容,“不过是些无关紧要的人力资源,老徐你可要谨言慎行啊,千万不要因为怀疑就影响了我们两方的关系。“

徐崇崖轻哼一声,看向一直未发话的年轻女人,她不悦地回瞪他,“外城的治安部、行政部你查过了?外城的可最会惹是生非。“

徐崇崖摇头,“人口最终流向是研究所。”

无人知晓具体原因,会议不欢而散,徐崇崖依旧带着满肚子怀疑离开。即使真凶不肯承认,这也不妨止他在三人间埋下一颗互相怀疑的地雷。

眼见这外部人员离开,屋内三人开始他们的自由发言,“贺思域,这外交事件什么时候也轮到你来管了?”

贺思域这时候态度压得很平缓,“叶伯伯,我既然能来,肯定说明上面的是同意的,你就别拿我撒气了。况且,你那事儿我们也不是一无所知。”

那事儿,什么事?傅梧英紧张地抓住他手腕,示意他仔细关注话语的细节。

“话不要说太早,所有人都一样的,包括你。”叶修文眼神不屑得俯视比自己矮了半头吊儿郎当的女人,“贺昼瓷真是一点也没教会你,这里可不是该你这种毛头小子出来混的地方,你以为我大半的货去哪了?”

“宴亭区啊,那些高官和资本,他们还不是得靠这方法续命,那徐崇崖也就伪善货色,来我们腹地装样子。实验区域也有你们贺家一块,就算你不配和我合作,真要追究起来,你也逃不掉的。”

“我说,我先走了。”裴寒钦举手道,随即起身而走。

“诶,你看,那是什么?”傅梧英顺着他指尖看去,没察觉什么异常,而景徜霄小声暗示他,“你看他手腕边。”

除了脖子以上,叶修文基本没有皮肤裸露在外,他甚至戴了黑色的皮质手套,而一些极细的触手却从袖口探出。他似乎已经习惯性处理这类事故,径直持刀割断,随后急匆匆离开会议室。他也变异了?

“不可能吧,哈。”傅梧英瞪着眼睛,语毕愈发觉得眼前场景的荒谬,怎么可能,连叶修文都变异了。

躲在排风口,一直坐到所有人从会议室离开,他们才攀爬着返回。没想到弯弯绕绕,最终目的地还是贺家。

费了番功夫后,总算深入那栋贺家大楼,而然一切进展不太顺利。表现出来温和有礼模样,结果反而备受排挤。他不得不将自己塑造成为狂妄傲慢的模样,才得以不受阻拦地前进。

只能说不愧是腹地,看这设施多少完善,看这按钮,你说它做什么用的。

“我靠,还是激光!”傅梧英吓得一激灵,拽着景铮就往后逃。

十二楼以上,屋内的人气骤然冷下来,基本上看不到人影。

此时天色也迅速暗淡下,颇有种风雨欲来之势,灰色的云阴沉沉地压在心脏上,叫观者难以呼吸。

景铮持枪走进屋子,他队友沿着墙壁警惕地走,他却被书房正中央的培养瓶吸引,淡蓝色的液体注射满整个瓶身。办公桌上有张手绘的图纸,那应该是基因融合的产物,手电筒的光照射其上,他清晰看到,那画着洁白翅膀的生物,却拥有一张人类的脸庞,赫然是他的面孔。

队友叫他,“你在看什么?这边有发现。”

他整个人身体颤了一下,衣服包裹下的后背发寒。

他立马过去带走队友,“走吧,去看看你的发现。”

“那有什么?”队友扭头好奇询问。

“没什么,一张废纸。”他额头上冒出点冷汗,底气不足地回答。

那么基因融合实验,下一个目标就是他了吗?

作为实体形式储存下的资料以及陈列在外的实验体是所有可以直观获取的信息。

“你看,笔录。”

记录被打印出来随意丢在最角落,恐怕下一步就要沦落到被丢掉的下场。

日期写的是上个月,景铮快速翻阅,浏览其中的对话。

【基因污染受辐射刺激呈显性,自然转化为外貌变化,畸变者受Z病毒感染后神经中枢被逐步摧毁,受病毒掌控;或在真正脑死亡后,轻易感染Z病毒从而成为畸变感染体】

【你知道变成丧尸后,唯一的好处是什么吗?】

【什么?】

【再不用担心核辐射感染成奇形怪状的东西了。】

【Z病毒往往伴随粘性病菌,从而在脊柱上端形成晶核,感染程度越高,晶核品质越好】

【它偏好更高级的动物,这使我们有最简单的解决方式——融合人类与普通动物基因,而现在的关键在于如何突破异变限制,真正使异变人类保持正常状态。】

【但这只是初步的判断,现实技术没有足够的验证,实际还不成熟。】

【晶核能够有效抑制Z病毒作用人体】

【所以,现在我们需要更多的晶核】

“阿多尼斯实验。“傅梧英站在他身后用外语读出实验的标题。

景铮接过他递来的文件,眼神一怔,标题之下就是实验体的彩色照片。

画面中男人眉眼清冷,而其中又像是染上了红尘。一副淡然宁静的神情,丝毫不见人类的爱恨嗔痴,唐突地出现在混乱的世界,与其格格不入。恍若天神下凡,美得不可方物。

“有人来了。”

房间里无处可避,推推搡搡最后两人躲进橱柜里,透过柜门上的缝隙往外看。

雷声伴随闪电,落在大地上。目之所及,登时亮如白昼,那一个瞬间,就像是透过次元壁遇见吞噬黑夜的猛兽。

他清晰的看到房间里的女孩躯干猛的颤了一下。

她明显被吓到了,他停滞在那,于心不忍,犹豫着要不要上前安慰。

可借着光,他看清女孩转过头,闪电照亮她半边脸庞,亮闪闪的眼睛毫无停顿地看向他躲藏的位置,她突然诡异的笑起来。

他和傅梧英局限于窄小的空间,此刻另一人的手更是紧紧攥着他衣角。他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跳。

不得不说,这身形像极马蒂瑞安。

她走至柜前,手臂探到门上,取下一颗粘贴其上的黑色纽扣状物体。俩人长舒一口气同时也端详起那件物体来,基于景铮的经验,应是微型摄像头,她拿着捕获的成品走至窗边坐下,彻底将身影融入明灭的光影。

隔天清晨,屋内已然空荡,他们挣扎僵直的躯干从柜里爬出,活动酸麻的四肢,才得以再次恢复自由。

电梯内部的按键无非一至十二,但大楼外部清点楼层起码几十层的高楼

“上楼要靠芯片感应,你我的权限不够,系统不会让我们继续上去的。”

“所以绑个内部人员吧。昨晚那女的?”

景铮瞟了他眼,“马蒂瑞安?”

嘶,傅梧英倒吸口凉气,不再发言。吵吵嚷嚷的女声从门口飘过,脚步声杂乱,他连忙凑到门边,留了条缝隙往外看。

这张脸熟悉,是贺思域。干脆直接绑她好了,只是她还身后跟着体格壮硕的两位保镖。

两人互换了眼色,轻手轻脚拉开门,迅速从后包抄上去,景铮将人撂倒在地,扭头看傅梧英,没想到他更狠,过腰摔把人撞晕过去。

这样的强者谁会料到上周目宗比六年会因蒙蔽致死。

贺思域的手已经探到上衣口袋里,傅梧英扣住她手肘将人劫持,回头准备呼唤队友,却是手臂一疼,景铮快步上前皱眉道,“注射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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