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南!澈!!!”聂雪凝的怒吼声响彻整个翠云宫。
聂雪凝站在镜前看着脸上的王八,火冒三丈,关键自己一路走回翠云宫,就说怎么遇到的宫女太监们都在捂嘴偷笑,一个皇帝,怎么这么无聊!!!
尽管青姝帮忙把王八洗掉,可脸上还是有红红的印子,其实在脸上画王八聂雪凝倒觉得没什么,可问题是朱砂对皮肤有刺激,聂雪凝是心疼自己这张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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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数日,聂雪凝都没再见过萧南澈,当然不是因为生气,好吧是有一点,但更重要的是因为在为祭天大典做准备。
除了配合裳侍令那边量尺寸,高庆还安排了一位老嬷嬷教聂雪凝礼仪,熟悉当日流程。
如今聂雪凝自顾不暇,哪儿有时间管萧南澈。
裳侍令梅公公亲自为聂雪凝缝制礼服,看着软尺啧啧叹息,“娘娘,这几日您的腰身不能再有变化,否则工期赶不上。”
聂雪凝挺喜欢梅公公,有以前世界老GAY的感觉,为人并不谄媚,会给出专业意见。
“知道啦,这几日我绝食行了吧!”
“行,您绝食吧。”
聂雪凝觉着和梅公公说话的感觉跟自己GAY蜜一模一样,亲切极了。
“梅公公,那个料子我看有些重,里三层外三层,我怕撑不起来,能不能换成缎子?”相反,聂雪凝对梅公公倒是相当谄媚。
“不行,缎子太光滑不稳重,夜里烟火大会的时候倒是可以换个缎子,不过夜里凉还是不换得好。”
聂雪凝嘟囔道:“说来说去,就是不换嘛。”
“当然不能换,一年一度的大日子,难受都给我憋着。哦对了,凤冠不合礼制,皇上命人用九天玄鸟为原型打造,比凤冠稍许轻些。”梅公公说完,教礼仪的老嬷嬷走进来,向聂雪凝行礼。
“行了,好好学,记得绝食。”梅公公习惯性地翻着白眼回去赶工。
“娘娘,前几日祭天大典和烟火大会的仪轨已向娘娘秉明,现在我们来学具体礼仪。”老嬷嬷拿着黄花梨的棍子,“往年皇上同端妃分别要向正位、各配位、各从位行三跪九叩礼,今年从简,只需向正位昊天上帝行礼,娘娘跪下吧。”
“啊,怎么跪?”
“娘娘平日怎么跪。”
“我没跪过……”聂雪凝想了一想,双膝一起着地,“就这样扑通一下就跪了。”
“娘娘起身吧。祭神跪拜时,记住三点,先出左脚,左手在外,手背向上。”
“老身为娘娘演示一遍。”
“身正,先跪左膝,双手于右膝上,右膝跪地,左手在外,右手在内,高度与鼻尖一致,手背向上,叩首三次,起右膝双手置于膝上,起身并左腿。此为一次,之后两次皆如此。”
聂雪凝照着做了一次,感觉大差不差。
“娘娘,叩首时,您的头不用叩于地上,低头发冠易掉,头正眼神于地即可。”
聂雪凝又做了一遍,感觉比练普拉提还累,汗水已经流下来。
“娘娘聪慧,这几日多多练习即可,口令老身已教与青姝,动作记得缓慢庄重。”
“谢谢老嬷嬷,我不会丢您脸的!”
接下来几日,聂雪凝有空就练,不仅减肥还能精熟,两全其美。
聂雪凝没空找萧南澈,他倒是带着苏喜找来了。
刚踏进殿内,就遇聂雪凝一叩首。
苏喜赶紧走向旁侧,“哎哟,娘娘折煞老奴了。”
“你们来做什么?”聂雪凝没有停下动作,瞥了一眼萧南澈笑道,“怎么,想我啦?”
“朕怕你当日丢人显眼,特来检阅。”
“明明就是想我了。”聂雪凝行完礼起身,揉揉膝盖,“这几天真是,膝盖骨都快跪裂了。”
“娘娘没用护膝?”
“还能用这玩意儿?”
“往年皇上和端妃需跪拜几十次,皇上心疼端妃娘娘,特命裳侍令做的。”
萧南澈轻咳一声,聂雪凝眉毛一挑语气发酸:“哟,还挺会疼人。”
聂雪凝坐到小马扎上,撩起裤腿,膝盖又红又紫又青,好了没好快好的淤青全在上面,苏喜见了使劲儿“哎哟”,搞得好像是他的膝盖一样。
聂雪凝拿起一旁青姝备好的冰袋敷在上面,吐槽道:“真是,梅公公不说,高庆也不知道告我!”
聂雪凝一边抱怨一边摘下满头的发饰。
“娘娘您头上怎插如此多簪钗。”
“梅公公说发冠很重,可我又没替代的,就多戴点在头上提前适应一下。”
“苏喜,朕记得宫里有先皇后的凤冠霞帔,让左司侍送来。”
“凤冠霞帔!这不好吧,让别人看到又得弹劾我,找你麻烦了。”
苏喜:“娘娘放心,老奴亲自去办,不会让人瞧见,再给您送几副护膝。”
“谢谢苏公公!”聂雪凝转身猛一拍萧南澈的肩,“萧南澈,难得做回好人呐!”
不过聂雪凝早就猜到萧南澈一定是那副要死不活的黑脸表情,也没多在意。
熟悉如今聂雪凝的性子之后,青姝更加活泼起来,直接趴在聂雪凝的榻上看着练习三跪九叩礼的人,问道:“小姐,皇上是不是想立您为后,这皇后的东西都给您送来了。”
“小丫头,你想死你小姐我可不想。”
“这大门紧闭没人听见。”
“隔墙有耳,可不是我说的。”穿上这身衣服,头上又是凤冠,聂雪凝没办法做大动作,不然早就冲过去揍青姝一顿了,“权力和恩宠,有一个就行,不过很可惜,你小姐我都没得到。”
青姝指着聂雪凝大红色的一身,“这还叫没得到恩宠?”
“伴君如伴虎,帝王心不可测,如今与萧南澈有利益纠纷,他自然让着些,若哪天你小姐我再无价值,虎落平阳被犬欺事小,丢了性命就大了。”
“也是,往日皇上去端妃那里最勤,如今来这翠云宫最多,也不知以后又会留恋哪位妃子。”
“你看看,萧南澈的妃子,有哪一个不是家世显赫,娘家蹲踞要职。萧南澈娶凤阳,不就是为了东军话事权,跟我哥在北军的地位有何不同?”
“您这么一说,容妃是宫女上位。”
“这你怎么没提过?”
“皇上的嫔妃们地位显赫的也就是端妃、贤妃、敬妃。”
“这个萧南澈,女人也太多了,除了容妃难不成还有?”
“嗯,德妃。但是她生三皇子的时候难产,落下病根,终年卧床。”
“那三皇子呢?”
“三皇子轩泰唯唯诺诺,难成气候。”
“话不能这么说,想当初所有人也不看好萧南澈。”聂雪凝打算什么时候去接触一下这个德妃和三皇子,万一有未来储君之相,趁早联系也未尝不可,“那容妃呢?听上去容妃倒挺厉害,宫女上位不容易。”
“容妃是敬妃安排的,为了离间皇上和端妃,结果这个宫女怀了龙种,还剩了个皇子。”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这个敬妃可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萧南澈也真够行的。”聂雪凝对青姝使了个色色的眼神,“他俩就那啥了一次,就怀上啦?”
“小姐!”青姝推开一脸坏笑的聂雪凝,“您脑子里都想些什么东西!”
“萧南澈不会生的都是皇子吧?”
“这你倒是猜对了,全是皇子。”
“那他确实很行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聂雪凝笑得爬到地上,凤冠散落一地。
“娘娘,别笑了,明日就是秋分,收拾一下要去太乾宫了。”
“啊?什么?”
“祭天大典您需要与皇上同行,要提前到太乾宫候着。”
“我到时候跟他一起走不就行了,干嘛非要去太乾宫?我这翠云宫离得又不远。”
“祖制是这样。”
“祖制?祖制我一女的大晚上就去太乾宫候着?”
“不是小姐,您与皇上共寝,宫女们好服侍您和皇上更衣。”
“什么!我,和萧南澈,一起睡?!!!”聂雪凝大惊,心慌地在房间里踱步,“不行不行不行不行,万一他对我图谋不轨怎么办。”
“小姐,您在想什么?祭祀前夜忌荤腥忌情欲。”
“忌情欲?好家伙,你不早说。”聂雪凝又想了一想问道,“可这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干柴烈火很难控制的。”
“娘娘,您在偏殿,不会跟皇上住一起。”
“你这丫头,话怎么不说完!”
“别的嫔妃都巴不得得皇上临幸,您倒好,跟刀山火海似的。”
聂雪凝摇摇头,“你不懂。”
外头有些动静,青姝道:“许是步撵到了,娘娘换身衣服出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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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乾宫,寝殿。
聂雪凝已经在宫人的伺候下,沐浴更衣完毕,躺在寝殿的床榻上翘着二郎腿。
天黑下来,萧南澈还没回宫,聂雪凝再次困意来袭,又不敢睡去。
青姝说自己是在偏殿休息,可如今宫人们把自己带到正殿,不知道是不是还有什么流程没走完,也不敢有所动作,毕竟太乾宫不比自己的翠云宫,而且她也不想麻烦别人。
寝宫里有些书,聂雪凝起身翻看起来,看不懂可又无事可做。
正巧这时萧南澈走进来,看到聂雪凝一身素色便衣正侧身低头在微光中看书,似是一副画卷置于一角。
聂雪凝闻声偏头,“你来了,我是现在去偏殿吗?”
“就在这。”
“我不去偏殿睡?”
“偏殿……在修缮。”
“啊,你住的宫殿还能坏?”
“朕住的地方,就不容耗损了?”萧南澈说着走向床榻。
聂雪凝倒是犯了难,“那我怎么睡?”
“睡觉还要朕教你?”
“这不……”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聂雪凝可没觉得萧南澈是什么好人,急得抠手。
“你觉得朕会对你做什么?”萧南澈坐在床沿,面不改色地看着聂雪凝。
萧南澈只穿了件黑色的绸子,胸口袒露出来,聂雪凝看着生怕自己会对他做些什么。
聂雪凝走到萧南澈身旁,拿起多的被子,被萧南澈钳住手腕问道:“你做什么?”
“您是皇上,您睡床,我睡地上,井水不犯河水,你答应过的一年之内不准碰我,你这种人,我可不放心跟你同床共枕。”
“朕这种人?”
“你那么多妃子,生那么多儿子,我怎么知道你会不会对我图谋不轨。”聂雪凝说着已经在地上铺好被子躺下。
萧南澈被她说得憋了一肚子气,也不知自己如何想的,竟想与她睡在一起,不料人家还不给面子。
聂雪凝背过身子假装已经睡着,其实心里砰砰砰跳得很厉害,脸还有些发烫,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脑中一直是刚刚萧南澈穿着黑衣的样子,本就喜欢黑色的她,再看到萧南澈的脸,竟有些心动。
两人异床同梦,辗转难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