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部的一间地下房间内,林明、胡政、叶正英三人在讨论着什么,随后纷纷沉默不语,一筹莫展。
由于那歌伎诗月还未苏醒,先前几人打算从她握着的那把此案唯一凶器入手。
在费尽心思跟越国三皇子阮晓和他的随从重新比对下伤口后,又去到停尸房比对遇害者阮绵的致命伤口,发现了一个惊诧众人的事实——阮晓与他的随从所受之伤是诗月握着的那把匕首造成的,可那阮绵胸前致命伤却不是这把匕首造成的!
三人召集了京中和京畿有名的仵作和兵刃专家共同核对后,事实就是如此——凶案现场唯一一把匕首不是作案凶器!
那么问题来了,当日凶案发生后,阮晓在外面的随从和大梁派遣的护卫第一时间就进去控制了所有在场人员,保证没有放过任何人;
据他们所说,现场窗户紧闭,门也是反锁然后曾士连撞开的,官府人员到场后也严格搜查了每个人和每一处,确定只有这一把匕首存在,并无其它凶器。
仵作们一再确定,阮绵的致命伤就是利器所为,一击直达心脏。
可那把凶器却不见踪影,于是三人有了个共识——凶器肯定会暴露凶手身份。
但就如何找到凶器的问题三人争论了半天,却毫无办法,只得向外求助。
此时手下来报,明心大师到来,三人纷纷外出迎接。
“明心大师,劳烦您了,实在是我等有要事相求,事关两国邦交。”
随后林明把此案向明心简要说了一遍。
明心有些不解:“为大梁解忧老衲义不容辞,可老衲并不会查案啊,能帮什么忙呢?”
“大师请随我来。”林明领着明心到了停尸房。
明心一见阮绵的尸体,顿时出家人的慈悲心肠就上来了,高呼“阿弥陀佛”后念经超度起来。
等他停下来后,林明道:“有劳大师了,本官听闻您年轻时去西方寻找佛祖诞生之地,但由于西方多战乱,故而慈悲为怀在那行医救人二十多年,想来大师见过的兵刃伤应该不计其数,所以想麻烦您看看这个遇害之人是何种兵刃所杀。”
明心了然,随后看向阮绵胸前的伤口,然后“咦”了一声,毫不忌讳的用手摸了摸伤口。
片刻后,他摇了摇头:“诸位大人,实在抱歉,老衲也从未见过如此奇怪之伤…”
入夜时分,筋疲力尽的叶正英回到府里,神情落寞。
三天时间已经快过去两天了,案子还是毫无头绪,看样子只能寄希望于那诗月快些苏醒过来了,否则不只是官当到了头,怕是家人都会跟着受连累。
他坐下不久,两个儿子拿着一人拿着一个碗进来。
“父亲,孩儿们知您近日劳神,胃口不佳,特意学做了一碗时下风靡京城的酸梅汤,希望对您有帮助。”
叶正英有些感动,两个孩子终于懂事了。
他拿起那所谓的酸梅汤,只感觉入手冰凉,尝了一口以后,清凉酸甜,确实感到食欲上来了。
他欣慰道:“嘉伦,嘉才,你们有心了。只是这个时节冰价不菲,你们还是省着些…嘉伦,你的手怎么了?”
他这才看到大儿子手上包着白布。
“父亲,这冰块可不是买来的,而是孩儿们自己做出来,只是做出来时太过激动,拿手去掰不小心划到手了…”叶嘉伦有些自得,等着父亲的心疼和夸奖。
可他没想到的是,他这一番话在叶正英听来,如同一道惊雷在耳旁响起!
随后叶正英激动的按着他的肩膀:“嘉伦,快说说,你如何懂得制作冰的?世上真有此法?”
“父亲,疼…”
叶正英放开手后,叶嘉伦才讲起了如何学会的制冰。
原来他与弟弟同在国子监上学,就在前些日子,不知道陛下怎么想的,找了个十几岁的郡主来教他们算学。
他们更没想到的是,那小郡主算学才能高到他们的教授都叹为观止。
除此之外,那小郡主还是个吃货,经常带些东西到课堂上吃,他们的郭教授根本就不管,也不敢管。
有一次那小郡主带的酸梅汤放时间久了不凉了,找宫里索要冰块未果,就吩咐宫女去拿点东西当场做了些冰块出来!
这让一帮上算学课的学生惊掉下巴,之后纷纷献殷勤极力巴结讨好这位小郡主,以求此法。
终于今日小郡主被好玩的好吃的“感动”了,教给了他们,所以他们回家就迫不及待自己尝试了起来,没想到一次就成功了,只是不小心划到了手。
叶正英听完还是激动不已:“好!好!真是天助我也…”
随后在两个孩子一脸懵逼中离开了家。
“叶大人,怎么又来了?是不是那诗月醒了?”萧玉看着神色疲惫的叶正英再次出现在眼前,有些意外。
“没有,这次来只是想向世子殿下求证一件事——这制冰之法除了您和郡主殿下以外,是否只有成王府酒楼茶馆才有?”
“并不是,叶大人你来晚了,不久前京城几乎家家酒楼茶肆都学会了。叶大人你问这个干嘛?”
“殿下,实不相瞒,此案的关键凶器下官怀疑是用冰制成的…”
叶正英跟萧玉简单叙述了下案情,并不怕他泄露出去。
“叶大人,按你所说,凶手就不大可能是诗月了,因为能制成武器的冰块即使融化也需要一段时间,那诗月分明昏迷已久,不可能算到后面别人何时发现。”萧玉提出了他的观点。
叶正英解释道:“可现场门窗紧闭,并无撬动痕迹…”
“叶大人,刚才你也说了,是有人听到动静撞开门的,你看过少年包青天吗?”
“什么少年包什么天的?”
萧玉才意识到说漏嘴了:“不要在乎这些细节,我跟你分析一个可能!”
说着把叶正英叫到门外,然后掩上房门,演示了一遍。
叶正英瞬间明白过来,激动道:“殿下真乃天才!下官佩服!这就去连夜提审那曾士连!”
“等等,你说谁?”
“曾士连啊,说撞开房门的就是他。”
“那谁第一个为他作证的?”
“乐伎彩衣。”
萧玉恍然,没想到还有意外收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