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萧玉用几个印章作比喻给李延恺演示完活字印刷的方式后,他欣喜若狂,亲自摆弄了几遍还不罢休,拉着萧玉问东问西。
就连吃饭的时候都在问,惹得他夫人又是一顿埋怨。
吃过后又迫不及待拉着萧玉进了书房,认真研究起细节来,随后提出了自己的看法:“殿下,此法虽好,但也有弊端,首先就是字模所需太多,考虑到书籍种类、字数的问题,怕不是要备几万字模。”
“再者就是字模所需材料,还有排版需要识字之人,且版面不易校正勘误,也不能长期保存。”
萧玉一听,感叹恩师所虑周全,他说的那些确实是根本问题,自己去过的华夏,虽然早就发明了活字印刷,但很长一段时间内雕版印刷仍然是主流,原因跟他分析的大差不差。
“恩师,材料的问题不难,木活字虽不易保存、容易损耗,但胜在成本低廉制作简单,其它的可以像烧瓷器、陶器一样来制作泥活字,甚至可以不惜代价用铅活字。“
“至于识字的排版工,这一切不就是为了降低读书的成本让识字者更多吗?前期投入多一点无所谓,咱也是为了大梁的未来考虑啊。”
“殿下所言也有道理,只不过若真如此,只怕其他印书商…”
“恩师刚才也说,此举堪比圣人之功,那您认为这是我和你能承受的重量吗?等咱们尝试成功,就献给朝廷然后公之于众。”
“殿下所虑深远,功在千秋,下官自愧不如,只能代天下读书人先行谢过殿下了。”
“恩师切莫如此,咱们都是为了大梁,没有孰高孰低。既然如此,学生就先告别了,回去写个章程,然后找人试着做一批字模看看。”
萧玉回到成王府里,花了一个多时辰把字模制作和活字印刷的大致流程写好后,萧芸和萧韵还没回来,他只得带上杨大壮一起去福缘阁看看,别像上次那样又遇到什么外邦使臣发生冲突。
萧芸和萧韵确实遇到了外邦使臣,好巧不巧又是那越国三皇子阮晓,不过他却没发现萧芸她们在三楼聚会,而是聚精会神的在一楼听着林教头风雪山神庙。
这两天京城突然多了几个说书的人,故事新颖,引人入胜,很快就火爆京城的酒楼茶馆。
爱凑热闹的阮晓自然不会错过,虽然贵为皇子却依然少年心性,打听到福缘阁的段子最全最新后,今日便早早的来到一楼听说书,萧韵和萧芸从一楼上去他都没注意到,通过外交特权拿到一瓶传说中贵如黄金的太白酒,随后一边畅饮一边在那给林教头叫屈又叫好。
此时的三楼,萧芸早就已经和萧韵介绍的一些姐妹混熟,都是一些大臣或者富贵人家的千金,因为爱好诗词聚到了一起。
萧芸不喜读书,一开始跟她们聊不到一块儿去,可当她们聊到皇宫晚宴上传出来那几首诗词以后,萧韵便把她卖了,告诉那帮姐妹她就是作者汉王世子的妹妹永秀郡主。
那些千金小姐立刻就眼睛放光,把萧芸团团围住:
“郡主殿下,小女子好仰慕世子的才华呀,能不能请您给介绍一下?”
“郡主殿下,能求您帮忙要一份世子殿下手书的《月下独酌》吗?”
“郡主殿下这是小女子一点心意,请您转交世子殿下。”
随后纷纷拿出自己的随身物品给萧芸,请求她转交给萧玉。
大多是香囊、玉佩之类的东西,有一个胆大的拿出的是绣着自己闺名的手帕,这在大梁已经是赤裸裸的示爱了;更有甚者当场写起了情书…
萧芸乐呵呵的,来者不拒,看着这些相貌才华都不俗的大小姐,心里已经在思考哥哥能娶几个老婆的问题了,嗯,当然王妃只能是叶辛夷姐姐。
看着萧芸收下她们的东西,这些千金瞬间就跟萧芸熟络起来,以至于聚会发起者萧韵都被冷落在一旁。
等到聚会解散,这些人都走了以后,萧韵才酸溜溜的说:“哎,诗写的好就是了不起啊,你看你王兄,这都被多少人惦记上了?”
萧芸吐了吐舌头:“韵姐姐你就别嫉妒了,你才华也很高啊,说不定那些年轻公子也这样为你打破头呢。”
“小丫头,你还取笑我起来了?这块玉佩不错,归我了,拿来吧你!”
“啊,韵姐姐,你还给我,那可是我哥的定情信物之一…”
两人打打闹闹的下了楼,准备回王府。
可谁料刚好碰到楼下说书的回后堂歇歇嗓子,此时那阮晓正东张西望,一下就看到了她们。
“哟,永秀郡主,这么巧?莫非你是专程来此地寻我的么?哈哈哈。”阮晓嬉皮笑脸上前调戏道。
萧芸脸色立马阴沉下来:“让开,本郡主要回府了,好狗不挡道。”
阮晓毫不在意:“哎呀,你们大梁有句话叫打是亲骂是爱,看样子言之有理啊,郡主是不是知道一个月后就要嫁给本皇子了,现在就开始爱上了?”
“哼,鬼才嫁给你,你还是好好问问你的胡先生,想想到时候怎么去皇城大街爬吧。”萧芸没好气道。
“狗屁胡先生,吃里扒外,昨天居然跟我说让本皇子取消跟你哥哥的赌约,我看他是学算学学糊涂了,如此简单的问题都算不明白,他已经被本皇子软禁反省去了。”阮晓恨恨道。
萧韵看不下去了:“赶紧让开,再不让开要你好看。”
阮晓一脸无所谓:“这位姑娘你要走自然可以走,只是永秀郡主先别走,得陪本皇子喝两杯,要不然今天谁也别想带她走!”
“是吗?那什么软皇子还是小皇子来着,我要带她走呢?”萧玉带着杨大壮刚好进来。
阮晓见是萧玉,顿时更张狂起来:“来,你汉王世子算老几?本皇子如今是大梁国宾,你能怎么着?”
“软皇子,你这么嚣张,平时没挨过打是吧?”萧玉皮笑肉不笑道。
阮晓凑到萧玉跟前:“有种你就动手啊?当年你那死鬼老爹都反推到边境了,却不敢越境一步,你不会跟他一样怂吧?哈哈哈,要不以后汉王府改名吧,叫龟王府得了。”
萧玉手掌蓄满了力,正要给他一大逼斗,却看到一个影子窜出,极快的一脚把阮晓踹倒在地。
萧玉一看,原来是几天没见的凌霄。
刚想问问他这几天去哪了,凌霄先冲他开口道:“殿下,此等小人也配当什么国宾,此时不揍他更待何时?”
不等阮晓起来骂骂咧咧,凌霄就拳打脚踢起来。
萧玉听着阮晓的痛呼,让杨大壮挡住他的随从,自己上去狠狠的补了几脚:“这可是你让我动手的啊,这种要求我没办法拒绝,何况本世子动的是脚。”
凌霄揍过瘾了后,一边跑路一边冲萧玉喊道:“殿下,还不赶紧溜?”
萧玉摇了摇头,看着闻讯赶来的禁军,他毫不在乎,示意凌霄赶紧跑。
他心里已经有了对策,跟杨大壮耳语几句后,让他带着萧韵萧芸赶紧回成王府。
随后他走向禁军,主动束手就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