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媳妇儿。林里哥过来了,和我打听昨天酒桌上面 的事儿呢!对了林里哥,要不进家坐会儿,问问酸妮儿知道些什么。你是喝断片儿了不记得,成虎那几个哥哥都是牲口,一上桌还没吃两口菜呢!半斤酒就给我灌下来了。要不是酸妮儿去的早,我妥妥的比你还惨。”
四脚朝天一边儿和林里说话,还要一边儿支应着屋里的酸妮儿。不过什么时候林里成了惨到被比较的对象了啊!真是落魄了。
“哎呀!原来是林里哥过来了,进屋啊!别在大门口站着。”
被酸妮儿这么提醒,四脚朝天‘恍然大悟’,把林里急忙迎进了屋里。
不过林里看酸妮儿还挺好奇的,大早上起来站门后忽闪着个房门干嘛啊!身上有劲儿用不完怎么的。
林里也是喝多了脑子没反应过来,等进了屋里嗅着空气中丝丝石楠花的味道,才反应过来自己进来的不是时候。人家和他假客气,他反倒是当真了。
“咳咳~~酸妮儿啊!你昨天去带二蛋回家的时候,我在干嘛?”
“唔?林里哥,你当时正在喝酒呢!一钱的酒盅一口一个,喝的可豪爽了呢!”
林里懵逼的看着四脚朝天,心说这家伙是不是说假话了啊!刚上桌就半斤酒下肚了,就用一钱的酒盅?又不是小日子那种把点头哈腰作为一种礼仪文化的民族,没有从小的锻炼,脖颈都得劳损了吧!
“咳咳,林里哥,我刚才不是运用了夸张的修辞手法嘛!不过也差不离,你不是都喝的不记得当时发生了什么嘛!总不能是酒量太差了吧!”
林里挠了挠头,感觉思维混乱的厉害。关键是四脚朝天逻辑似乎没什么大问题啊!他怎么得也能喝半斤啊!
“这就完了?”
“嗯呐!之后我就被酸妮儿揪着耳朵带回家了啊!”
兴许是酸妮儿的淫威立的太过吓人,四脚朝天说话的时候还瞅了酸妮儿两眼,看到对方气鼓鼓的看着自己的时候,愣是吓了一个哆嗦。
“唉!那我就先走了,咳咳~~”
“林里哥,来都来了,再坐会儿呗!”
是你们想做会儿了吧!林里要是真的留下,那可真是缺心眼儿了。没看见都被屋里的味道呛着了嘛!
“不用不用,这大早上的,我就不留了。再说我还有其他事儿要做,分身乏术啊!”
林里出门的时候被挂在半空的太阳晃了一下眼睛,跟在后面送客的四脚朝天挠挠头怪不好意思的。日上三竿真不是说说而已。
“嘿嘿,这不是昨晚上喝多了嘛!起 的晚了。”
“哦~不用解释,我都懂。再见。”
四脚朝天见状还想把林里送出大门,不过在林里刚走出大门不到两秒钟,身后的大门咣当一下就关上了,随后还传来了急促 的插门栓的声音。
“唉!少时不知精子贵,老来~~~唉!年轻人呐,贪恋一夕之欢,不懂得节制迟早要吃亏。”
林里拖着有些战损的身体继续来到了下一个目的地,大口袋家。
刚进门就被屋里出来的一个妇女给迎了进去,听了一会儿才反应了过来,是大口袋的亲妈。凡凡它大娘。
“大~~咳咳~~阿姨,大口袋起来了没有。”
这会儿的外号儿都是能在父母面前叫出口的。林里也没有个磕巴。
刚才之所以来 了那么一下,只是突然不想和凡凡做不同种族的兄弟而已。
“他呀!昨天喝多了,现在还在炕上瘫着呢!你说说你们这些小年轻儿,喝酒没个尺寸,灌那么多进去那不是找罪受呢嘛!昨儿晚上回来的时候一边儿走一边儿吐,我还以为他能把今天早上拉的屎也给吐出来呢!”
yue~~~
林里闻言竟然来了生理反应,你能行?这大口袋的妈更应该当大裤裆的妈才对。
刚被领到房间门口,被大口袋他妈这么说,林里回头yue的时候,竟然看到了院子里面隔一段儿一个湿哒哒被清扫过的痕迹,大口袋这个外号儿真不是白叫的啊!肚子里面有存货,吐的就是多。
“阿姨,大口袋昨儿晚上怎么回的家啊!”
“哼哼,除了二蛋和成虎没过来,你们一行人给送回来的啊!”
林里仔细算计了一下,哦~原来是他和大裤裆啊!这大口袋他妈说话老是缺字儿怎么的?不该加的时候还乱加。
不过这个事儿他怎么不记得了呢!
“阿姨,您有事儿就先忙,我自己进去找他就行了。”
“去吧去吧!屋里吐的也不成样子了,脏兮兮的可恶心了。”
额~~林里抬起的一条腿已经跨过了门槛儿,这会儿是放也不是,收回来也不是。正纠结着呢!就看到大口袋眼睛都不睁的踢着鞋子就从屋里跑了出来,关键是下面还没有穿裤子。
“哎?干嘛去啊?”
“我去拉个屎。”
母子二人简短的对话,让林里得知大口袋昨晚没有吐出今早的屎来。
“唉!这么大的人了,还以为是小时候呢!不穿裤子乱爬大人看着好看啊!”
“阿姨,他还穿苦茶籽了呢!反正是在自己家,您不用这么埋怨他。以后结了婚有个女人管着他就好了。”
“唉!说的也是,小时候还能穿着叉叉裤在外面跑跑,大了就知道害羞了,苦茶籽都不让我给他洗了。老喽~~不招人喜欢喽。”
林里张了几次嘴没敢安慰,生怕来一次什么朋友的妈妈之类的奇遇,关键是这个时间节点很合适啊!家里人都出去忙活了,大口袋还宿醉没醒呢!
不过看了看大口袋他娘,本应该喊大娘的女人,瞬间打消了这个让人有些硬气不起来的想法。角色什么的可以假扮,但是年龄、身材和长相就算了,林里这个小垃圾玩儿不起啊!
年轻人火力旺!干啥事儿都快。
大口袋进去没有两分钟,就又踢着鞋从厕所里面走了出来。相比进去时候的匆忙,这会儿用的劲儿小了,体力得到了合理的分配,眼睛也能勉强睁开了。
看到房门口站着的林里,揉了几次眼睛才认清楚是林里来他家了。话说这还是林里第一次来他家呢!
“林里哥,你咋来了?”
“大口袋啊!饭前便后要洗手。你刚上完厕所揉什么眼睛啊!”
“我去,林里哥,你怎么知道我刚才没找到大块儿的土坷垃擦手上了啊!”
我~~他么的这什么人啊!要不要这么恶心。比尿手上都让人无法忍受。
“先洗手去。”
林里没好气的话刚说完,看到大口袋出来,一溜烟儿就跑进家里的他妈又急匆匆的跑了出来。一伸手就把两个白腾腾冒着热气的大白馒头塞进了大口袋的手里。
“赶紧趁热吃,喝那么多酒多伤胃啊!特意给你在灶上留着的。”
“林里哥,你也吃。”
看着好像被刷了点儿酱进去的馒头,林里忍着不适说道。
“我早上起来就吃过了,你自己吃吧!”
见大口袋他妈没打算给自己拿馒头,林里松了口气。
“那咱们进屋里说话吧!妈,我和林里哥进去了啊!”
你才进去了,你全家都进去了。
“去吧去吧!两个在屋里好好儿耍啊!别闹别扭。”
以为我俩是三岁孩子呢!幼稚。
“谢谢阿姨,您忙,您忙。”
送别了事儿多的大口袋他妈,两人齐齐进了房间。
不得不说,作为家里的幺儿,大口袋享受的待遇还挺不错的。最起码夏天的时候自己一个人住一间房,那么大的一条炕一个人在上面打滚儿,舒坦的不要不要的。
就是这会儿地上散落的分布着几个土堆,看那被映上来的水印儿,就知道是没来得急清理的呕吐物。
“大口袋,我问你啊!昨晚上发生啥事儿了?怎么我今天起来之后老丈人看我的脸色不对劲儿 啊!”
“林里哥,没啥呀!中午开的席,一直拖拖拉拉喝了好久,直到夜里才散了。不过就是正常的喝酒吃饭聊天儿啊!也没有别的事儿发生。”
“哦~~那二蛋什么时候走的?”
“二蛋?他走的比较早,刚开席喝了不到半斤就被酸妮儿揪着耳朵给带回去了。你别说,这小子是真的怂。看见酸妮儿来了之后竟然腿软的差点儿钻到桌子底下去。”
“后来呢?”
“后来这两口子走了之后,咱们接着喝酒啊!”
“没有发生什么事儿?”
“应该没有吧!”
看着腮帮子塞的满满的大口袋挠头发,林里怎么看怎么无语。
“什么叫没有吧?到底是有还是没有啊!”
“嘿嘿,我不是喝断片儿了嘛!我想想啊!哦~当时我喝醉了。”
“何以见得?”
“因为后来我迷迷糊糊睡的正香呢!就被你和大裤裆把我从桌子底下拽了出来,架着给送回家了啊!哦对了,我想起来了,一路上我呕的厉害,大裤裆被恶心的不行,到最后干脆就给我肚子上来了两下,我才能一晚上吐那么多出来。嘶~~怪不得刚才用力的时候我的八块儿腹肌有点儿隐隐作痛呢!”
这尼玛,啥和啥啊!就是揍挨得少了。
“就没有别的了?”
“没有了啊!我就记得这么多了。”
“哦~那行吧!你接着吃你的馒头,我去找大裤裆问问去。”
“林里哥,别走啊!我分你一个呗!这馒头蒸的可喧腾了。”
“算了,我吃过了。”
林里从大口袋家里出来之后,紧接着就去了大裤裆家。不过进了门之后却得知了一个不怎么好的消息。
“他昨晚没有回来?”
“对啊!难道他不是去你们谁家住去了?这可是今年头一次夜不归宿啊!”
三个结婚的人家是不可能留宿外男的,大口袋家里刚刚去过,没看见这号儿人。
“没有~~吧!成虎家里我还没有去过呢!”
林里莫名的有些气短,人家儿子失踪一夜了,自己可算是当事人啊!要是出点儿什么事儿,别看这会儿还没有相关的立法,但最起码情理上还是有着责任的。法律是道德的最低底线嘛!
“什么?不在你家?”
“我刚从二蛋和大口袋家过来,没见着啊!”
“哎呀!我~~滴~~儿~~~啊~~~”
大裤裆他娘一听到这个‘噩耗’,立马就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拍着大腿开始嚎唱了起来。要是铜锣、琴棒、二胡这种唱大戏的乐队过来给配上音,妥妥的一出大戏啊!
“大娘,您先别急,兴许他就在成虎家呢!”
这个大娘叫的毫无心理压力。
“成虎家里又没有闲房给他一个外人住,送回来又能走几步路,他肯定不在那儿的。”
“难道在我家?”
一想到早上起来一家人没什么交流且带着点儿低气压的场景,林里越说声音越小。要知道他家也没有闲房给别人住啊!别不是发生了什么对不起自己的事儿了吧!
把脑子里面那种不该有的想法甩出去,林里急忙把大裤裆他娘给扶了起来。
“大娘,您先别急着哭,咱们要不出去找找去。林家庄就这么大个地方,现在又是上午时分,到处走走肯定能找到的。”
“对对对,赶紧的,只要不是被狼给叼走了,肯定没事儿。”
这娘当的,真是敞亮。
林里独自朝外走,大裤裆他娘又敲开邻居家的大门,叫了一票人马,开始一边儿呼喊大裤裆的名字,一边儿找了起来。
有那醉酒经历,或者伺候过醉酒人经历的人,沿途就专门儿找粪堆。用人家的话说,兴许是夜里天凉,大裤裆醉倒在街上觉得身上冷,一个不留神钻进粪堆里面取暖睡过去了。
虽然这个提议脏是脏了点儿,但这个说法竟然得到了一票人的赞同。发酵什么的他们虽然不大懂,但生活经验还是很足的。
于是奇怪的一幕就发生了,一群人各自拿着个哭丧棒似的棍子,在村里见着粪堆就捅,天气现在也热起来了,找的匆忙,手上用的力气难免大了点儿,一往起翻那种新鲜的粪堆,先不说飞饼似的粪有多少,光是味道就可想而知,臭不可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