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见面姜晚尚且不觉得她有什么问题,可经过曼曼的提醒,又加上后来一段时间的接触,姜晚越发感觉不对劲。
“是芳菲啊”,姜晚僵硬着被冷风吹的脸笑笑。
她面对谢芳菲总觉得尴尬不适,就好像下一秒两个人面上笑嘻嘻背地里捅刀子似的,她不喜欢这种笑里藏刀的人,看起来着实太过捉摸不透。
“是啊”,谢芳菲慢慢走上来。
她身上穿着很素净的羊毛大褂,看起来漂亮极了,雪白温柔恬静,这种千金贵女的做派几乎是所有世家长辈喜欢的典范。
“嫂嫂跟大哥一起出去,打到了什么东西啊?”谢芳菲慢悠悠走上来,围着姜晚打量了一圈,没看见东西。
“一只兔子,送到管家那里了”,姜晚手指还是有些僵硬,她放在口袋里暖暖,希望等会就能舒服。
两个女孩谁也没再说话,可独属于女人的直觉,谢芳菲不喜欢她对她有敌意,姜晚并不清楚这点敌意从哪来的?
她不是没听曼曼猜测过,谢芳菲可能对阿珩有意,但她不信,世家大族的孩子,没有一个单纯的,更何况一个养女只会更加谨小慎微。
这种耻辱之事怎么会被允许,就算是真的喜欢,谢芳菲也只能一辈子紧闭在心里,她不能表露出一点情谊。
否则,按照谢家,恐怕会将她送出国再不回来。
“冷吗?”谢芳菲忽然抬起手替姜晚整理了一下衣领,打破了这一触即发的对峙。
风雪严寒,冷冬已至。
等她整理完姜晚往后退了一步,拉开一米的安全距离,闷声说:“芳菲有什么事吗?外面冷,要是没事的话,我先回院子了。”
在外面待的时间不短,姜晚冻得鼻尖红红的,指尖也泛红,可跟人讲话她又不能全程把手插兜里。
“别啊,我还没跟嫂嫂玩儿呢”,谢芳菲从来都是悠悠的,嗓音也温柔低润,她比姜晚要高上一点,今天穿的靴子就更高了。
玩什么?!
心里强烈的不安告诉姜晚,她知道了,谢芳菲知道了她的隐瞒,注意到了姜晚昨天的失态。
她会告诉阿珩,会揭穿这场刚来得及实施的欺骗。
倒是谢芳菲坦坦荡荡,甚至表情带着点欲语还休的愉悦:“嫂嫂看起来好紧张啊,做了什么亏心事,要这么看着我?”
两个人都清楚对方在说什么,姜晚手心微微攥着,方才发麻的感觉已经消退,现如今因为紧张渗出汗,她眼神紧紧盯着对方:“有些事,我能说,你可不能。”
谢芳菲喜欢谢景珩,不论是出于男女之情的喜欢,还是觉得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配得上她大哥,总归,她不喜欢姜晚。
清楚意识到这一点,姜晚只是稍微心慌了一下,很快镇定下来。
是啊,谢芳菲手心把玩着大衣上的一件纽扣,温柔的表情下满是嫉妒与阴狠,滚滚名为愤怒的心绪隐藏在完美的表皮下,只差一个契机便会喷涌而出。
“那又如何,我可以一直陪在他身边,你从今天开始,可就未必了”,谢芳菲略显急躁,她等不及了。
从前只是知道大哥跟别的女人在一起,她就心酸难忍,更何况今天还要日日看着他们甜蜜,谢芳菲受不了,还没过年,还没办婚礼,她要在年前最后一天,让大哥看清楚这个女人的真面目。
她不过是个面目可憎的骗子!
怎么配得上大哥?
姜晚抿唇不语,她相信谢景珩对她有情,也相信谢景珩是个负责的男人,更相信他即便知道她不是当年那个人也依旧喜欢。
可她唯独怕那点谎言成为两人今后的嫌隙,一旦谎言产生,背后只会是无尽猜忌。
“你知道大哥去干什么了吗?”
“他很快就会想起来一切,很快就会知道你骗了他,很快就会……”,谢芳菲顿了一下,喉间透出不屑轻笑,“抛弃你!”
姜晚只是眼睛盯着对方,眉有略微蹙起,她觉得谢芳菲有点好玩,更多的是好笑。
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情,姜晚不知道为什么像她这种受过精英教育的温婉千金能做出来,更不明白为了“大哥”这种一辈子不能在一起的身份做出这些,难道仅仅是因为爱情吗?
那所谓的爱情也太可笑了。
因为就算没有姜晚,谢景珩身为谢家长子,总不能一辈子不结婚。
而他结婚的那个人,是谁都有可能,唯独不可能是谢芳菲这个名义上的妹妹。
——
“妈——又干嘛啊?”谢景珩走进谢夫人的主院,已经猜到什么的他还没来得及抱怨,看见某个打扮斯文的男人朝他招手。
哦,是他。
“可算回来了,外边多冷啊,快进来”,谢夫人从里面喊着,眼睛里半是担忧半是喜悦,“晚晚呢?回去了吗?”
“回了,我这不是被你叫过来,也回去陪媳妇了”,谢景珩打趣,脱下上山穿的外套,进了房间暖融融的。
随后跟进来的还有那个男人,谢景珩抬眼对视算是打招呼,转身看着谢夫人:“妈我不是说了,都没事了,你怎么又找医生?”
找的还是谢芳菲的师兄。
当年他送谢芳菲上学,见过这个师兄不少次,原因是他的身体情况被芳菲不小心透露给师兄,这个男人便对他产生兴趣,多次自发请求为他做心理治疗。
都被谢景珩拒绝了。
现在是国外留学回来,镀上了一层光辉所有又来找他做实验?
“别胡说,这位可是有名的心理医生,人家难得回国一趟来给你看看”,他的病向来是谢夫人的心头大患,从前没得治也就算了,现在好不容易看见希望。
她这个做母亲的当然希望谢景珩能彻底变好。
“我真没事,也不想做什么心理治疗,你看看我从前做过那么多次,有什么用呢?”
谢景珩还没说完,谢夫人的巴掌就落下来打在他肩膀上不许他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