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景珩从倚靠的桌子旁起身,一步一步缓慢靠近,在一个处于正常社交距离的位置停下。
“可以。”
姜晚同样是个传统的人。
在她看来,一个男人拥有责任和良好家风比什么都重要,谢景珩恰好满足这些。
除了他……隐疾。
想来不妨事,只要他爱她敬她护她,隐疾也不是不能忍。
“你要不要先去洗手间梳洗一下。”
姜晚与突然靠近的谢景珩对视,对方的视线停留在她侧脸那一缕凌乱的头发上。
救命!
注意到自己地狼狈,姜晚脸色微红。
实在是太失礼了。
脚步硬生生顿住,谢景珩收回视线,插兜的手抽出,转身为她打开洗漱间的门,微微撇开视线刻意不去看她:
“你慢慢梳洗,不急。”
清洗完毕,姜晚看向镜子中的自己。
巧笑倩兮,美目悦兮,是个不可多得的美人。
等姜晚出来得时候,谢景珩正在接内线电话,姜晚抿唇等待,片刻后男人挂断电话,薄唇轻启,很是认真道:
“今天上午领证,你能接受吗?”
领证?
好突然。
思绪万千,姜晚目光撞进他眼眸,最终点头。
“可以。”
“谢先生,我能先回去准备一下吗?”
领证……哪怕匆忙,跟一个并不相爱的男人领证,姜晚也想好好重视。
“当然,我送……”
谢景珩话音未落,勾起车钥匙的手停下,他瞥见身上昨晚因为公司加急处理文件没换的衬衫,微微皱眉。
男人顿了顿,改口道:“我让司机送你回去,两个小时后我去接你,时间充足吗?”
姜晚点头,嗓音清甜:“够了,谢先生也回去换件衣服吧。”
谢景珩彬彬有礼,为人处世都很尊重她。
这让姜晚对他好感度很高。
门打开,姜晚先行一步,男人送她离开的路上,状似不经意开口:
“昨晚掉下的那个簪子,还在我车上。”
他话音刚落,姜晚开口。
“它脏了,我会买新的。”
几乎脱口而出,姜晚嗓音清甜,此刻却夹杂了几分沉重。
闻言谢景珩轻笑。
姜晚不明白他高兴什么,抬眸撞进男人眼底。
他就站在那儿,清冷矜贵,淡漠疏离。
她能清楚地感觉到自己与他之间的障壁。
谢景珩生得勾人心魄,说是令人颠倒也不会过,尤其是那双眼睛,深沉如旋涡,沉溺其中便再难移开。
谢景珩任由她看着,眼尾带笑,几秒后,骨节分明的手指拉开车门:
“先回去吧,两小时后见。”
*
眼神定定看着手机上姜晚一夜未回的消息,沈行知压下心头阴沉。
司机还在转述他不愿接听的沈母电话:
“先生,沈夫人问您对姜清雪感觉如何?要是喜欢可以多接触接触,不喜欢也不勉强。”
“她还说,至于姜晚,您就别想了,她绝不会允许姜晚小姐进沈家大门。”
“聒噪!”
沈行知冷冷打断司机。
后视镜透出他凌厉清冷的侧颜,眸子里翻滚着怒意,下颌紧绷,因为不悦透出阴沉。
司机只一眼便不敢多言。
公司—
李书彦拿着报表来找他的时候,看见得就是沈行知魂不守舍盯着手机发呆的模样。
“你怎么了?从昨晚就这副鬼样子,谁又惹你了?”
多半猜到是因为姜晚,李书彦叹口气。
原本不欲多言的他上前放下报表,到底忍不住开口。
“你昨晚,真不该留下她一个人带着姜清雪离开,昨晚那架势,是个女孩子都得吓哭。”
可沈行知跟没听见似的,手指一下一下敲打着手机,让它时刻保持亮度。
李书彦瞥见他的小动作,不知如何劝说。
要说沈行知喜欢姜晚吗?
他觉得,喜欢,但不多。
否则也不能昨晚留她一个人在会所。
见人不搭理自己,李书彦瞥了一眼他:“人没理你?”
大跨步上前靠在办公桌上,李书彦给他出主意。
“女孩子生气了得哄,姜晚那么喜欢你,你给人家发个短信打个电话,这事不就过去了?”
手指毫无规律敲打着桌面,沈行知脸色不明,浑身气场压抑,方圆三米都要凝结的地步。
一整个早晨,连带昨晚,姜晚都没有回复他的消息。
没看见?
他不信。
心底胀胀的失落感涌上来,沈行知鬼使神差下,修长的骨节拿起手机点进页面。
准备打字的手指却突然顿住。
李书彦还以为自己劝说成功呢,见男人愣住更奇怪了。
正要发问:“你……”
“我不会低头”,蓦然出声,沈行知扣下手机。
他神色冷淡,胜券在握。
李书彦都被他给惊呆了。
甚为好奇姜晚到底看上他什么?
可男人分明一点没意识到自己的错误。
沈行知盯着手机心想:
他绝不会主动低头,昨晚分明不是他的错。
那种情况下,姜清雪的手才是当务之急,难道姜晚不会体谅他吗?
反正她不会离开自己。
沈行知有自信,姜晚绝对离不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