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天烧烤摊支着折叠小桌子,周围全是些赤膊的大汉、遛弯儿的老人、乱跑的小孩儿,烧烤师傅穿着背心裤衩都热的浑身是汗,不停翻动着烧烤架上的食物,不时撒上调料,这一整片区域都是孜然辣椒混合的食物香气。
宋雁真从没来过这种地方,虽然他在家里不怎么受重视,但宋家从不少他吃穿,出门吃饭也是什么私房菜大酒店,这种路边烧烤摊,是他见都很少见的,所以看什么都新鲜。
姜茸手肘撑在膝盖上,揉揉脸,深吸口气,道:“……我们跳过女同这个话题。”
正好服务员送来他们的烧烤,闻言怪异的看了姜茸一眼。
姜茸:“……”
宋雁真找了一串烤羊肉,小小的尝了一口,而后眼睛一亮:“好吃!”
姜茸摘了口罩,没取帽子,她看着宋雁真这傻逼样,道:“宋少,我找你其实是为了谈一笔生意。”
宋雁真一顿,皱起眉:“那你应该找我表哥,而不是我。”
姜茸撑着下巴:“我找你是为了第一军校入学考试附加题的事。”
宋雁真立刻抬头,眼神警惕,“你怎么知道这件事?!”
“你不用管我怎么知道的。”姜茸懒洋洋的说:“你只需要知道,我能带你通过附加题。”
宋雁真抿了抿唇,认真的道:“如果说第一军校的入学考试是困难模式,那附加题就是地狱模式,真的很难,虽然我跟我爸说我要参加附加题考试,但我其实没有信心……这个考试跟你揍那些小混混不一样。”
“放心,我肯定带你飞。”姜茸微笑,“你要相信我。”
宋雁真愣愣的看着她。
其实烧烤摊的灯光不甚明亮,姜茸还戴着帽子,他不太能看清对方的长相,但那截白皙精致的下巴却仍旧能够轻易吸引人的视线,像是莹莹发光的玉石,唇角弯起的弧度都格外好看。
“我还以为我已经向你展现过我的实力了。”姜茸摸摸下巴,“你在怀疑我?没关系,我现在只收你定金,等通过了附加题再结尾款,如果没过,我全额退还——当然,不会有这种可能。”
要是突然冒出一个人来跟宋雁真说能带他过第一军校的附加题,那宋雁真绝对会认为对方是个弱智骗子,但姜茸一出现就帮他揍了李天协一顿……
他犹豫了一下,问:“你要多少钱?”
姜茸伸出一根手指:“一百万,定金我只收十万。”
宋雁真站起身说:“你慢慢吃我先走了。”
“你身为第三局局长的儿子一百万都拿不出来?”姜茸震惊。
宋雁真挠挠头:“我爸怕我学坏,从不给我现金流,别说一百万,十万我都没有。”
姜茸:“……”
妈的失策了,怎么会有这么穷的权贵子弟啊。
她一狠心一咬牙:“五十万,定金五万,不能更少了!”
她可从来没接过这么便宜的单子,要是让以前的同行知道了,不得笑话死她。
宋雁真:“可是我现在真的没有钱。”
他摸摸口袋,把自己的全副身家掏出来,现金两百块,微信零钱一万二,甚至存在零钱通里。
姜茸:“……你真是我见过的混过的最惨的权二代。”
宋雁真蔫蔫的说:“所以你还是找别人骗吧,我真的很穷。”
姜茸深吸口气,道:“这样,你给我打个欠条,承诺我带你通过附加题后砸锅卖铁也要给我五十万,我不收你定金。”
这要是骗子也太有诚意了,宋雁真犹豫了一下,道:“……行。”
他找烧烤摊老板借了纸笔,刷刷刷写了张欠条,签上自己的名字交给姜茸,眼巴巴的看着她:“你真的可以带我躺赢吗?”
两人交换联系方式后,姜茸弹了弹欠条,道:“多大点儿事,放一百个心吧。先走了。”
她起身走出去几步,又倒退回来,看着宋雁真,言简意赅:“身上没钱,给我打辆车。”
宋雁真:“……哦。”
……
翌日,姜茸睡到日上三竿下楼觅食,刚到客厅,就见姜沛鸿坐在沙发上,姜辞、姜盼钰和乔依萱都在,人还挺齐全,看见她后,姜沛鸿立刻冷哼了一声,道:“这都几点了?!”
姜茸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老老实实道:“上午十一点。”
“……我是在问你时间吗!”姜沛鸿剜了她一眼,又道:“你过来,我有事跟你说。”
姜茸直觉这老头儿没安好心,不情不愿的在沙发上坐下,道:“什么事?”
看她这坐没坐相的样子,姜沛鸿只觉得糟心,道:“你现在成天在家里待着也不是回事,我给你联系了个学校,你收拾收拾准备上学去。”
姜茸:“?”
这老头子什么时候这么好心了?
“你学籍早就没了,我是托了关系才让你进去的。”姜沛鸿喝了口茶,继续道:“是B大的家政专业,你去好好学,改改你这一身的臭毛病。”
姜茸:“……”
她就说狗改不了吃屎,姜沛鸿发好心的概率和天上掉金币的的概率一律为负数。
B大是燕城一个挺不错的学校,听着挺有面子,但家政专业是出了名的“贤妻良母培训班”,把家里女儿送进这里,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教导听话后用来联姻。
姜沛鸿估计是觉得白养着她太膈应,恰巧她长得还不错,可以包装包装嫁出去联姻,也算是回馈姜家了。
见姜茸嘴角的笑意消失,乔依萱连忙道:“小茸,你爸也是为你考虑,你现在这要学历没学历的,说出去也不好听啊,家政专业读出来,出去说也是B大毕业的,别人也不会看轻你。”
姜茸看着乔依萱,忽然笑了:“妈,你真不知道爸打的什么算盘吗?”
乔依萱别开头,不去看姜茸的眼睛,姜沛鸿怒道:“你怎么跟你妈说话的?!”
“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谁敢娶你?自己没本事还嫌东嫌西,眼高手低!”
姜茸靠在沙发上,忽然看了姜辞一眼:“哥,你也觉得我去读这个什么贤妻良母培训班,是为我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