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也挨了，学费也算是交了，竹允哭哭啼啼跟着烟瑞到了后院练功场内。
烟瑞手把手一点一点教了竹允一遍，从心诀的背诵到身形和手法的讲究，算是拆开了揉碎了给竹允演示了一遍。
“行了，自己试试看吧。”烟瑞收了真气，把一罐棋子递给竹允。
“试试就试试。”竹允看了好一会儿，心诀记住了，动作也大差不差都看明白了，此刻信心十足。
他举着罐子走到场内，掀开盖子，将里面的棋子凌空一抛，一边默念心诀一边学着烟瑞教的技巧化掌为刃，挽了个漂亮的手势，一圈下来，棋子整整齐齐落在他左右两个掌中。
竹允看都没看就得意洋洋对着烟瑞扬了扬下巴：“师父你看，我厉害吧！”
烟瑞抱着胳膊远远看着，眉目冷峻，此刻看到竹允得意洋洋的样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你先看看你自己手上的棋子再过来跟为师说话。”烟瑞咬牙切齿。
竹允赶紧低头看了一下自己手上——
好家伙，两只手上都是黑白掺半的棋子。
“啊这——师父，我一定是失误了！一定是一定是！我再来一次！”竹允赶紧解释。
“行啊，你再试一次，别说为师不给你机会，这一次只要能成，今日你的功夫就练到这里。若是不成，”烟瑞的手凌空一挥，一根藤子就这么凭空出现在了他的手心里。
竹允的眼睛瞪到巨大——
“师父！师父不必吧！不是说明天才考核吗！今天只是练习！”
烟瑞冷笑道：“前脚跟你讲的诀窍，后脚就忘了，身上不挨点儿疼你怎么能记得住？”
“我能我能！我能记住！”竹允点头如啄米。
“那便开始吧。”烟瑞冷冷道。
竹允咽了咽口水，只觉得头皮发麻。那一道藤子仿佛压在他的心头一样，怕得要死。
他重新将棋子归拢，提前温了一遍心诀，觉得没有错误以后，再一次将棋子往空中一抛——
黑白棋子四散，高高往天空飞去，随即瞬间就砸落下来。
竹允眼疾手快，一边默念心诀一边赶紧足下生风双手挽一个花式，抬手冲着棋子抄去。
顷刻之间棋子四散两队，落在竹允的左手掌中。
这一次他稳了稳稳心神，摊开掌心看去——
好家伙——还是一半一半——
竹允的心都凉了，拔凉。
他脸色微白看着站在一旁的烟瑞，目光慢慢往他手上的藤子挪过去，心头发抖。
烟瑞的脸色已经很不好了。他双手负在背后，藤子在掌心轻敲，发出怵人的破空声。
“知道自己为什么没法成功吗。”烟瑞冷冷开口。
竹允摇摇头。
明明心诀和招式都没错，为什么就是不能成功呢。
“手先伸出来，挨一下藤子，我再告诉你。”烟瑞拿藤子点了点竹允的手背。
“呜——师父，不要。”竹允迅速把手藏在身后，目光楚楚看着烟瑞，使劲摇头，“师父你说，我保证听，我一定听得进去。”
“听得进去？”烟瑞冷笑一声，“在书房我就同你讲了一遍，在这里我又手把手教过你，这才半刻功夫，你就忘得一干二净。”
烟瑞的声音忽然转为凌厉：“伸出来！”
竹允被他一个大嗓门吓得一个激灵，老老实实把双手摊平奉上。
两只莹白粉嫩的手掌摊在藤子下面，竹允只觉得浑身都打着抖。
烟瑞高高举起藤子，破开空气，“咻”的一声，藤子带着凛冽的风狠狠砸在竹允的两个手掌中间位置。
“哇呜——啊！！！”手掌上顿时划过一片灼烧的疼，仿佛有烧热的刀子狠狠划了一下，竹允的眼泪瞬间涌了出来，疼的弯下了腰。
“呜——呜呜——师父，师父，疼呀——”竹允蹲在地上半晌没起来，眼泪哗啦啦，两个手掌捏成空心的拳头深深埋在怀里。
“站起来。”烟瑞冷冷道。
竹允蹲在地上缓了好久，两个手掌中间横贯了一道高高肿起的紫色楞子。他咽下一波眼泪，才缓了心神站直了身体。
“是谁教你的花里胡哨的招式？为师是这么教你的吗？嗯？”烟瑞提了声音，“一招一式都有缘法，让你怎么做你便怎么做，哪来的这些花里胡哨？”
“是——是师父，我错了。啊嘶——”竹允一边认错一边弯腰拧着两个掌心。疼死了，这藤子怎么这么厉害。
“收了那花里胡哨，再来一次。警告你，这一次若是还不行，二十藤子，脱了挨。”烟瑞冷冷的声音响起，竹允吓得一个哆嗦。
手上的楞子火辣辣的疼，他噙着眼泪接过棋子，往半空中高高一抛，默念心决双手划了招式接了过去。
棋子落下，摊开掌心，竹允的心凉了一半。
“师——师父——你再教我一次，就最后一次——”竹允带上了哭音哀求道。
“行啊，再教你最后一次，你先把这一次的二十藤子挨了。”烟瑞点了点练功场上的石凳，“自己去脱了趴好。”
竹允咬了咬嘴唇，知道烟瑞的性格，多说一句话就会多十个藤子，他一言不发，挪着比铅还沉的腿走了过去，抖着手褪下了自己的裤子，掀起外袍。
白皙的圆润就这么露在了空气中，微微打着抖。竹允的心跳的不行，还没开始挨揍，额头就渗出了冷汗。
烟瑞挥着藤子走到他的身后：“老规矩，不许躲开，躲一次加罚十下。”
“是——师父，求你轻点——轻点——”竹允声音已经带了哭腔。
“咻——啪——”藤子破空而落，带着凉风笞在一片雪白之上，瞬间鼓起一道一指高的紫痕。
“哇——啊！呜呜呜！”竹允上半身高高挺起，凄厉的叫了出来，“师父！师父——疼——疼！”
“疼就对了，疼才能长记性。”竹允冷冷道，“忍着，早呢。稳住了。”
“哗——啪——”第二道藤子狠狠拍下，在上一道的肿痕之下迅速又灼起一道紫痕，高高肿起。
“哇呜呜呜——呜——”竹允长长的哭了一声，身后那片弹润绷的紧紧的，狠狠一缩，整个身体都往前拱了一下，哭了好久才缓缓的送了回去。
烟瑞冷冷看过去，只两个藤子，身后已经肿了一半，竹允还小，圆润稚嫩，这藤子威力不小，落下去直接就是一片紫肿。
对他来说，确实是重刑了。
烟瑞心头泛起一层不忍。
第三下就轻了一些，但还是砸在竹允的身后，高肿起一道紫痕，直打的竹允呜呜一阵哭，满脸眼泪，一身冷汗。
疼，太疼了！整个身后仿佛是被刀子反复划拉，疼的他连求饶都没力气喊，只顾着一阵一阵的嚎哭，几乎要喘不过气。
这才三下，这可怎么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