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羽，晚上有时间吗？”刚和单鸣吃完晚饭，单羽躺在床上突发奇想去刷朋友圈，王恒的消息就发了过来。
“有。”单羽给陆行最近的那条生日花束的朋友圈点完赞之后，迅速回到了和王恒的对话框里。
“那我可以去找你吗？”
单羽有些奇怪什么事需要当面说，还是忍住了好奇简单回了一个“可以”。
跟陆行说完缘由，晚上可能不能和他们兄妹俩一起学习后，陆行倒也没有追问，回了一句“我等你”。
天气渐暖之后，黑夜降临的时间也比之前晚了许多，但是王恒家和单羽家之间的距离实在是不方便见面，等到王恒来到单羽家的时候，已经过了将近2个小时，夜已经黑得不见五指。
单鸣端了热水递给王恒，什么也没问，跟单羽叮嘱了一句“你俩好好聊聊”之后转身回了房间。
“去我的房间吗？”单羽看了看客厅，觉得这样开放的空间可能不适合谈论比较隐私的问题。
王恒点点头，捧着水杯跟在单羽身后又一次来到了单羽的房间。
单羽自觉地坐在了床上，王恒跟着坐在了书桌前的座椅上后，却迟迟没有开口。
单羽没有催促，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一段时间不见的王恒似乎憔悴了许多，原本干净利落的短发也变成了遮挡眼睛的长度，所以单羽并看不清他的表情。
“我失败了。”王恒低沉的声音仿佛溪水汇入大海一般完美地融入了黑夜，不仅完全没有因为突然出声吓到单羽，反而让单羽一时陶醉在他的声音中，过了几秒钟才想起来他说话的内容。
“考试吗？”单羽回想起之前二人一起学习时王恒认真的模样，脑中开始组织安慰的话语。
“不是。”
单羽的大脑运转瞬间缓慢下来，“那你说的失败是？”
停顿了一会，王恒才抬起头直视单羽，“我的实验。”
单羽想起寒假期间王恒跟自己分享的那个阶段性完成的实验，因为保密的关系，到最后王恒其实也没有具体自己实验的内容，但是他现在的表现却让单羽忍不住明知故问：“不能告诉我吗？”
取代“不能”的是王恒的笑声和短暂的一闪而过的笑容，“告诉你我失败的更彻底。”
“什么意思？”单羽隐约觉得实验跟自己有关，“那你来我是想跟我说什么呢？”
这次王恒停顿的时间更长了，他只是安静地看着单羽，甚至连眨眼的频率都明显变得缓慢，单羽却在短暂的尴尬之后勇敢地迎了上去。
王恒这次是真的笑了，笑了很久，捂住了肚子，还遮住了眼睛，抹了抹不知是不是有泪水流出的眼角。
“你还好吗？”
单羽终于坐不住，起身来到王恒面前担心地弯下身想要确认他的状态。
“如果。”王恒突然的抬头让单羽小小往后退了一步，“如果我说我是个失败的试验品，你会瞧不起我吗？”
“实验品？”单羽皱眉思考了一下王恒话里的含义，不由起了一身冷汗，“你的实验重要到可以定义你的人生了吗？”
“嗯。”王恒的回答没有丝毫的犹豫，仿佛理所当然一般轻描淡写地说：“我本来就是个实验品。”
单羽一时语塞，王恒却自顾自接了下去：“这是个秘密，”说着把食指靠在了唇边，“我的出生本身就是个实验。”
单羽冷静下来，坐回床上安静地看着王恒似乎看向自己的面容，视线的方向的确是自己，单羽却有种他已经穿透自己的错觉。
“我爸这次的实验我拒绝了。”王恒轻笑了一声，“他一时生气说漏了。”
单羽的心脏跟着王恒的停顿似乎也停滞了一般，他重又开口之后才重新跳动起来：“他说我如果不做这次的实验，我作为实验品就彻底失败了。”
“凭什么！”单羽不自觉打断之后赶紧道歉：“对不起，我……”
“就是啊。”王恒的声调还是一如刚才那般平和，“只是一个实验而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