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餐桌边的单鸣放下手中摆弄的手机，招呼单羽过去。
餐桌上摆了好几道单羽喜欢的菜，单羽却头脑昏沉：“爸，我有点不舒服，想先去休息。”
“怎么了？”单鸣走过来摸了摸单鸣的额头，“要不要带你去医院看看？”
单羽摇头，“我只是有点头晕，睡一觉应该就好了。”
“我给你拿点治头晕的药。”
单鸣的身子还没站起来，单羽就拒绝了他：“不用，爸，我先回房间了。”
瘫软地躺在床上，单羽捏紧了眉心，手机里只有一个自己给王恒拨打却未接通的电话，自己竟然就这么等着睡了这么长时间？
“王恒这么久都没回，应该挺忙的。”单羽的手指在王恒的名字上划了划，还是退了出去。
陆行和陆倩的对话框里也没有新的信息，单羽给他们发完“晚安”之后，撑不住又睡了过去。
陌生却又莫名熟悉的人影袭来，单羽呼吸一滞，大口喘息着从睡梦中惊醒。
凌晨3点17分，单羽脑海中的人影挥之不去，起身坐在书桌前拿起寒假作业开始静心。
流畅地解决着一页又一页的作业，突然的敲门声和轻声传来的声音让单羽在作业本上画了一条长长的黑线：“小羽，你没在睡觉吗？”
“嗯。”单羽一边处理着黑线，一边回答。
“不舒服要多休息，赶紧睡吧。”单鸣的声音在寂静的夜晚里格外清晰，单羽立刻按下了台灯的开关，小声回答：“知道了，我现在就睡。”
单鸣离开的脚步声也十分明显，确认单鸣走远之后，单羽稍稍挪开了一点桌上的书本，趴在书桌上闭目养神。
单羽总觉得遗漏了什么，自己着急回家之后给王恒打电话没有接通，竟然就熟睡到既没有发现单鸣回来，还把自己的脑袋都睡晕了？
而且按照陆行的性子，明明知道自己回家想办法，竟然完全没有问后续。
还有那个人影，单羽越想越精神，轻轻地重又打开了台灯的开关，趁着现在还有印象，把这个人影大概的模样赶紧记下来。
好在单羽有一点绘画基础，画出来的人影和梦中的模样相似度80%。
端详着纸上几乎就是剪影的人像，单羽拿起笔又把上次梦见的穿着白裙的女孩画了下来。
两张纸放在一起，单羽的脑海中瞬间阳光明媚，好像回到了拍摄照片的那一天。
“你们俩是谁呢？”单羽自言自语。
窗外的天色已经大亮，单羽拿起手机给陆行发惯常的早安，附带了一张窗外当下的天空。
陆行的电话来得很快，“起床了？”
"3点多醒了之后就一直没睡。"说着小小打了个哈欠。
“那先下来吃饭吧？”
单羽立刻趴到窗边寻找陆行的身影，“你在我家楼下？”
“嗯。”陆行第一次来单羽家，具体的位置还是陆倩告诉他的。
“你等我一下。”单羽挂完电话立刻洗漱收拾完，就往楼下跑。
陆行就站在楼梯口，看到单羽之后挥了挥手里的塑料袋。
“这个点你怎么会在我家楼下？”单羽给陆行发消息的时间明明是随机的，但他这个点却出现在了自家楼下。
“我妈爱吃的早餐就在这附近，你正好赶上。”塑料袋一打开，水汽和香气一同迸发，单羽的眼里就只剩下这些种类繁杂的食物了。
“你尽管吃，一会我再重新买一份回家给我妈就行了。”陆行见单羽只看却不动手，忍不住出声提醒。
“好。”单羽挑了一个最大的包子递给陆行，“给，这么冷的天，起这么早出来买早餐，你先吃。”
陆行也不推辞，拿过来就先咬了一口，“你也赶紧吃，一会凉了。”
热腾腾的早饭下肚，两人的精神都格外抖擞，单羽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今天肯定是美好的一天。”
陆行只是笑着没有回答，默默收拾着垃圾。
“话说你昨天竟然没有问我说的办法的后续。”单羽问到。
陆行收拾的动作有一瞬间的停滞，“你没有主动联系我，应该就是没有得到肯定的回复，所以……”
单羽为自己没得到反馈还大睡了一觉在心里小小鄙视了一下自己，“对不起，我昨天没等到回复就睡着了。”
“没关系。”陆行拉过单羽的手，“也许是我把这件事想得太复杂了。”
陆行的态度和昨天大相径庭，单羽有些疑惑：“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也许不用那么担心，这症状能突然出现，也许也会突然消失，对不对？”
“你不是这种寄希望于偶然的人”，单羽挣开了陆行的手，“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陆行皱着眉沉默了几秒钟，“我知道你可以放心，这种症状马上就会自动消失了。”
“你的消息从哪儿来的？”单羽不明白一个晚上的时间怎么会发生这么大的变化，似乎只有自己被排除在了知道真相的可能之外。
“不能说？”陆行的沉默像是一记闷锤砸在单羽心上，“为什么我的事情，你们都对我保密？”
陆行欲言又止，单羽深吸了一口气，“我想我需要一个人好好想一想。”
“想什么？”陆行的声音紧张起来，“我发誓我只是暂时隐瞒。”
“那是要多久呢？”单羽觉得有点好笑：“你当着我的面告诉我，你确实有事瞒着我，还要我同意等你到时候再来告诉我吗？”
陆行试着去拉单羽的手，却被单羽躲避着完全不让接近，“我知道我的要求有点过分，但你相信我，我……”
“相信你什么？”听着这似曾相识的话语，单羽反问：“相信你瞒着我都是为了我好？”
陆行又沉默了，单羽叹了一口气，“陆行，我说过，我不需要你为我承担任何结果，同样，我也希望你不要隐瞒我。”
“我……”陆行抬起的手又缓缓放下，“我只是想帮你做点什么。”
“陆行，被当事人接受的帮助才是真正的帮助。”单羽原本被早餐暖和的身体被冬日清晨的冷风吹凉，“时间不早了，你赶紧买了早餐回去给阿姨吧。”
陆行还想说点什么，看了一眼时间还是作罢，“我一会再来找你。”
单羽不置可否，只是挥着手送他离开，转身走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