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陆行在十字路口分开，单羽这次没有黏黏糊糊地一步三回头，几乎是小跑着回了家。
屋里只有挂钟滴滴答答的声音，单鸣还没有回家，单羽直接坐在沙发上拨通了王恒的电话。
几乎没有等待的时间，王恒的声音就从电话对面传来：“单羽？”
“嗯。”单羽开门见山：“我有件事想问你。”
王恒的声音严肃起来：“你说。”
“你知道人的情绪会突然消失吗？”
王恒的回答迟疑了一会：“你碰到这样的情况了？”
单羽听出了一些弦外之音：“你之前是不是遇到过这种情况？”
王恒声音低沉：“对不起，这个我不能说。”
单羽瞬间反应过来：“你们做过这样的实验是不是？”
王恒的默认让单羽产生了一些无端的猜想：“这个实验结束了吗？”
“嗯。”在他们还没有正式放寒假之前，这个实验的成果就已经通过了验收。
“实验是成功了吗？”单羽问。
王恒已经泄露了这个项目的存在，其他的信息不能再继续透露：“对不起，这个项目有关的信息我都需要保密。”
“那对我现在的这种情况，你能给我一点建议吗？”单羽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
“你怎么会出现这种情况？”王恒的声音听起来十分意外。
“突然就这样了。”单羽不去想刚才一瞬即逝的猜测，“陆行担心这样时间长了会对身体有影响，否则我不会来麻烦你的。”
“不是麻烦。”王恒的反驳极快，“你稍等我一下，我马上给你回答。”
挂断电话，还没接到王恒的回电，单鸣就回来了。
“梁锦给我打电话说了你的问卷情况。”单鸣站在单羽面前，表情严肃：“这段时间，你可能需要去他那里接受治疗。”
单羽皱着眉站起身：“为什么？”
“你的问卷答案显示你的精神状态非常不稳定，现在这种情况可能是日积月累的结果。”
单羽不以为然：“不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单鸣的声音轻柔，仿佛想认真聆听单羽的论据。
“我在网上查过相关的情况，我自己的事情我很清楚，这种情况是突然产生的，绝对不是什么心理原因日积月累的问题。”
单鸣一边点头，一边哄小孩一样柔声建议：“但现在反正也找不到原因，我们先去梁锦那儿试试好不好？”
“你是不是不相信我说的话？”单羽躲开单鸣伸过来的手，往后退了一步：“我不是不配合你，我说的是真的，我没有骗你。”
“我相信你。”单鸣又靠近了一些，“我们先去试试，如果他治不好的话，我们再想别的办法好不好？”
“你相信我的话，就不要让我去梁锦那里接受这种无用的治疗。”单羽又退了一步。
“怎么能这么说呢？”单鸣见状不再继续靠近，“人家医生是专业的，你都没试过，怎么就断定会是没用的呢？”
“所以你还是更相信梁锦。”看着单鸣熟悉的表情，单羽回想起刚才通话时的猜测：“爸，你知道王叔做过情绪消失的实验吗？”
单羽没有错过单鸣一瞬即逝的错愕，“你知道是不是？”
单鸣恢复了正常的神色，一脸坦然：“我知道。”
“这件事跟这个实验有关系吗？”单羽盯着单鸣，不想错过一丝一毫表情的变化。
单鸣的沉默像是一种默认，“你不会拿我来做实验对不对？”单羽迫切地想从单鸣脸上看到意料之外的答案，可是他却好像松了口气，笑着问单羽：“你是怎么知道的？”
单羽瞬间又往外拉远了一些两人之间的距离：“你为什么这么做？”
单鸣轻描淡写地回答：“这药一次性的效果最多坚持3天，不会对你有什么影响的。”
那些他知道之后紧张的画面一张张闪过，单羽问到：“所以你知道之后做的这些事都是骗我的？”
“嗯。”单鸣叹了口气：“我本想着你会乖乖答应我，那3天之后就能皆大欢喜了。”
“是那盘大虾，对不对？”那天只有那道菜是她一个人吃完的。
“嗯。”单鸣满意地点头。
“你为什么会突然做这些事？”提前做好的那盘大虾说明他早就准备好了，“我做了什么让你非要用这种方式来对我的事情吗？”
“你觉得呢？”单鸣诱导着单羽自己回溯。
“突然叫我回家是故意的？”
“嗯。”单鸣点头，示意单羽继续。
“你是发现了我和陆行的关系，是吗？”
“嗯。”单鸣点头的幅度大了一些，“你现在的反应速度我很满意。”
“什么意思？”得益于这优秀的反应速度，单羽迅速联想到了之前突飞猛进的成绩：“所以我的成绩发生这样的变化也有你的参与是不是？”
单鸣点头：“爸爸我是不是很厉害？”
单羽对单鸣的靠近本能地远离，“你到底想做什么？”
单鸣停在原地，似乎陷入了美好的回忆，一时竟然没有回答。
屏幕上王恒的名字跳出来，单羽想去拿回遗落在沙发上的手机，却被单鸣捷足先登，直接挂断了电话。
“我知道了。”单鸣举起单羽的手机，“是他告诉你这件事的，是不是？”
单羽摇头：“跟他没关系。”
单鸣显然有了自己的判断：“只能是他，这件事你能知道的途径除了他之外，不可能有别人。”大发善心一般，单鸣自顾自地解释起来：“说起来，这个实验能够成功，还多亏了他。”
“什么意思？”单羽的声音不禁拔高：“你们也拿他来做实验了吗？”
“聪明。”单鸣大有一吐为快的想法，“你成绩提升也多亏了他哦。”
单羽看着重新跳出的王恒的名字，想要夺回自己的手机，反而被单鸣抓住直接摁在了沙发上。
“你知道了也没关系，爸爸我会为你安排好一切的。”单鸣的声音轻柔，像之前安慰自己成绩不好时那般温柔，“我不会再让别人有机会伤害你的，你放心吧。”
“你在说什么？”单羽挣脱不开，索性放弃了挣扎。
“你只要记得，我是为了你好。”单鸣拿出水晶球在单羽面前晃了晃，“睡吧，睡吧。”
单鸣的声音越来越轻，单羽终于还是没有坚持住，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