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静下来，单羽回到房间径直坐在了书桌前，从按照计划排列好的作业堆上拿起第一本，直接写了起来。
答题的过程太过流畅，手机零落的提示音甚至没能引起单羽的注意，直到持续的视频邀请声响起，单羽才放下手中的笔，走到床边，接起了电话。
“单羽，你可终于有反应了。”
缩小和陆倩的通话画面，单羽才发现陆行和陆倩之前给自己发了好几条消息。
“对不起，我刚才在写作业。”点开陆行的对话框，是好几张简易家常菜的图片，还有一条“这里面有你喜欢的菜吗？”的消息，“干煸豆角”，其实这几张都是单羽喜欢的菜，但是回复的手却好像有自己的思想，平日里对食物的选择困难一点都没有发作。
“哇，你一个人偷偷做作业。”陆倩跟他们分开之后，回到家一直在玩手机，作业本都还没有打开。
“我就是突然觉得无聊。”也许是因为照片的事情耗费了太多的精神，单羽提不起劲去想任何事。
“你无聊不找我哥，去写作业啊。”
“陆倩在开玩笑”，大脑清清楚楚地播报，单羽的反应冷静，“只是想做这种机械且有固定答案的事情。”
“我哥听见该伤心了。”陆倩似乎感受到异常，停顿了一下问到：“单羽，你是不是有什么事？”
单羽平静地望着屏幕里一脸忧色的陆倩，轻轻扬起嘴角：“没有。”
“你有事。”陆倩说完就消失在了屏幕之中。
放下嘴角，单羽把自己放大在屏幕中仔细观察，陆倩发问之前，自己除了没有笑之外，似乎没有异常。
回忆着尝试刚才上扬的嘴角弧度，屏幕里的这个自己看着的确有点可疑。
单羽使劲揉着自己的脸想要做出一个满意的笑容时，陆行被陆倩按在了屏幕前，“我跟你说单羽有点问题吧。”
尴尬一闪而过，单羽的疑问刚一冒头，又平静下来，“我想陆倩说的是对的。”
“刚才发生什么了吗？”
二人都十分严肃，一同出现在画面里，单羽把手机放得远了一些，“想太多了，然后有点头疼。”
“现在好些了吗？”陆行原本就皱着的眉头又深了一些，“家里有止疼药吗？”
“没事了。”单羽解释：“我头不疼了才去写作业的。”
“哥，你这新上任的男朋友魅力还不如寒假作业哦。”陆倩双手交叉着，完全没有在本人面前打小报告的紧张，“她说她无聊，然后就去写作业了。”
“是吗？”陆行离得近了一些，“这么快就对我没兴趣了？”
着急解释的心情还没撑到单羽开口解释，又平静下来，“我坦白。”
“你是不是还不舒服？”陆羽的笑容收了起来，“你有事瞒着我。”
“我……”单羽低下头看向胸口，“我的情绪好像消失了。”
“什么？”
“什么？”
二人的疑问从屏幕那头传来，单羽用手感受着平稳的心跳，“他现在好像一汪水，情绪一出现就变成涟漪消失了。”
“我喜欢你。”
陆行的话像石子一样落下，单羽的大脑只接收到4个字的文字信息，仿佛在听电子辞典的机械音一般，内心连波澜也不再出现，“我好像变成机器人了。”
“哥？”
单羽抬头看向对面的时候，陆行不见了，“陆行怎么了？”
“他突然就走了”，陆倩拿着手机跟了出去，“你要出门吗？”
“单羽，你等着我，我现在就来找你。”然后就听见门被关上的声音。
“单羽，你别害怕，一定会有办法的。”
陆倩说的“害怕”单羽完全没有感觉，还是点了点头。
“爸，我出门一下。”陆行还没有到，单羽决定先去楼下等他。
“这么晚了还要出门？”单鸣眉头紧皱。
“不走远，一会就回来。”
“注意安全，早点回来。”
“好。”说着穿上外套，关上了门。
冬天这个点的天已经完全黑了，好在去陆行家的路上一路灯火通明，店铺林立，倒是不太需要注意安全问题。
“单羽，你怎么走到这里来了。”陆行的声音打断了单羽一路不踩到砖缝的挑战。
“太晚了，我这样能给你省点时间。”
“下次不要一个人走夜路，不安全。”陆行说着牵过单羽的手，“你回家之后发生的事，能跟我详细说说吗？”
单羽像讲故事一样向陆行叙述着，说到单人照片引起的心慌，单羽的手被陆行握得生疼。
“对不起。”陆行拉着单羽的手往自己的脸上扇，“都是我的错。”
单羽使了劲，两人的手就这样僵持在空中，“跟你没关系，原因肯定不是这个。”
陆行松了劲，“这样的语气，听着好像跟你也没什么关系。”
“对不起。”单羽没有在陆行面前伪装自己，“我说的机器人是不是很形象？”
“嗯，很准确。”陆行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突然问到：“你现在有什么感觉吗？”
单羽摇头，也算是因祸得福。
“那之后呢？你说你想多了头疼，是在想什么？”
单羽事无巨细地说着照片的事，陆行的表情越听越严肃，“我觉得这张照片不是你的凭空想象。”
“我也这么想。”单羽觉得单鸣也知道点什么。
“但是这两件事和你现在这种机器人一样的状态，我想不出有什么关联。”陆行烦躁地抓了抓自己的短发。
“我觉得这之间应该没什么关系。”来的这一路，单羽思前想后，排除了这样的可能。
单羽已然一一列举了自进家门之后到他们之间的通话之间所有的事，二人陷入了沉思。
“你身体还有什么其他的症状吗？”陆行问到。
“没有。”单羽对于自己的身体有一定的研究，淤青多少天会散，伤口多少天结痂，她拿自己做过各种各样的实验，所以对自己身体的反应变化十分清楚。
“明天我们还是去医院检查一下吧，万一有什么肉眼不可见的问题就麻烦了。”陆行提议。
“我回去跟让我爸说一声，让他明天带我去。”
“嗯。”交代完单羽有什么事马上联系，陆行还是轻轻抱住了单羽，在她的额头印了一个轻轻的吻，“没事，我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