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光石的微弱光芒将两人一猫的身影投射在垩魅之狱寒冷的地板上。
“你我本是无上天池中豢养的一对锦鲤。”
莫殇眼神一眯，陷入回忆中。
顾荆伸手打断他，说：“跳过，这些我知道，你就从我幻化人形后讲起吧！”
莫殇皱起眉头，说：“你幻形比我早一万多年，从一开始，神帝趙就知道你是他的化身。”
离垣问道：“是谁的化身？”
顾荆给他递了个密语，说：“先听他说。”
“趙一直将你秘密养在无上天池，化形后便一直住在无上阁，教你修炼，你的身份一旦揭露，神族不怀好意的人绝对会来要你的命。”
顾荆说：“最不怀好意的人是翎羽。”
莫殇说：“神妖大战后，神帝趙休疫后，你说的那个叫翎羽的男人，发现了你，他见你在院中挥舞着飞羽流萤剑，一下子便猜出了你的身份。”
顾荆点点头，与他猜测的一般无二。
“他几下便将你撂倒，丢入无上天池中，我看着你的身体慢慢沉下去，却无能为力。”
离垣说：“你又猜对了，我果然是被丢入无上天池中，才来到的妖界。”
顾荆摆出一副欠欠儿的模样，对莫殇道：“你自始至终是个旁观者，为何还要听翎羽的话？”
“因为…因为…”
看着莫殇吞吞吐吐的模样，顾荆道：“结结巴巴的，有话快说！”
莫殇垂眸道：“因为他说，你与我都是他的转世，但神帝趙偏爱银白色，所以更想你接任神帝之位。”
顾荆一愣，转念一想，好像有些道理，若两人是亲兄弟，那莫殇的身份岂会只是只普通的青锦鲤？
“接着说。”
“后来，我跳入无上天池中，来到了妖界，被可玲抓到，给赤狩做侍妖做了八万多年，直到他回莱焕洲接任洲主之位我才重获自由。”
顾荆道：“我的记忆被翎羽抹掉，我当时并不知道有你这么个弟弟。”
莫殇说：“此时说这些已没有意思，错了还是对了，事我已经做下了，那便由不得我后悔。”
顾荆目光灼灼投向他，说：“没关系，我原谅你了。”
莫殇觉得不可思议，问：“原谅我了？”
顾荆点点头，余光瞥了离垣一眼，说：“我代替离垣，原谅你了。”
莫殇被他这句话说的摸不着头脑。
“你离开后打算去哪儿？”
莫殇道：“去芬岳殿。”
顾荆说道：“恐怕拔迟现在头疼的紧，不一定有心情接待你。”
“前辈他怎么了？”
“傲清挺着肚子回来的，算一算这几天就要生产了。”
莫殇问道：“前辈有孩子了？”
顾荆摇摇头说：“不是拔迟的。”
莫殇一下子语塞，不是拔迟的，这……
顾荆转身往外走，边走边说：“你离开吧，我会吩咐他们不准为难你，五洲一界随便你想去哪里都可以。”
莫殇望着他离去的背影，一身火红的长袍拖地。
“你复活后，完全不像以前的离垣。”
顾荆脚下一顿，回头看他，说：“我只是想活的像我自己。”
“像自己？”
顾荆歪嘴邪魅的笑了，提着步子离开了垩魅之狱。
第二日的太阳还未升起，顾荆就起床了。
他扒拉一把还在酣睡的离垣，说：“起床！去神族啦！”
离垣伸了个懒腰，将自己伸成了黑色的长条，说：“我又不能潜水，你自己去吧！”
“喂！你能不能别那么过分，我可是在替你做事情。”
离垣道：“这具身体既然是你在用，那你就是在给你自己做事，而不是给我。”
顾荆啧啧两声，问：“你不打算回来啦？”
离垣摇摇头说：“眼下没办法回去。”
顾荆道：“那你签个协议？”
离垣无语，说：“签协议？”
“对啊！我们那个世界干啥都要签协议，上班要签协议，做手术要签协议，结婚也要签协议。”
“那可真可怕。”
顾荆抱他起来，说：“你如今废话真多，结个灵力球不就完了？”
离垣想了想好像也是，便由他抱着出了寝殿。
远处东方的海岸线刚露出一点点鱼肚白。
顾荆抱着在灵力球中的离垣，跳入了苍古界的中海里。
一入水，顾荆的身体变化做了一尾银白色的锦鲤，将离垣待的灵力球含在嘴里，往神族的大陆游去。
他小心避过莱焕洲海中的鱼鲸族，绕过禁地的冰川。
离垣在顾荆的嘴里道：“快到了吗？”
“快了，再有个十几分钟。”
离垣可不知道顾荆嘴里的十几分钟是多久，只能闷在他黑漆漆的嘴里。
不一会儿，顾荆就游到了神宫之下的暗河里，顺着暗河继续往前游，果然就是无上天池。
顾荆从无上天池中飞身而出，化为人形穿着一身赤红色的长袍，中间配一根黑色镶满白晶石的闪耀腰带。
无上阁还像之前那般荒凉。
顾荆环视四周，说：“翎羽来过这里了。”
离垣道：“杀了他的大统领，若他还不知道，那可真是个傻子。”
顾荆说：“是那纶日倒霉，谁能想到他竟然是神宫的大统领。”
“你还摘了留颜花，骑了麒麟大摇大摆的离开。”
顾荆想到这里就忍不住笑，说：“这纯属意外，可是他非要跟我走的。”
说着顾荆就从石拱门钻到了霄南殿的正殿，也就是神帝趙的寝殿。
离垣道：“神帝趙将我藏身于无上阁一万多年，也是煞费苦心，在密穴中，他未与你说起过吗？”
顾荆摇摇头，道：“一个标点符号都没有告诉过我，他说他只争得须臾片刻的时间，我想是不够说这么漫长的事情吧！”
离垣跳到假山之上，一双玻璃珠一般的猫眼看着霄南殿破败的屋顶，喃喃念着“霄南，霄南，南霄？”
顾荆侧耳倾听着，问：“你嘟囔什么呢？”
离垣扭头过来看着顾荆，说：“神帝欧翟有个女徒弟，叫南霄。”
“南霄？咋的？两人有什么爱恨情仇？”
离垣说：“这些我不知道，之前听拔迟提起过，说南霄是一名奇女子。”
“奇女子？有故事。”
顾荆意味深长的眼神笑着望着这霄南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