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散漫地抽着烟，微弱的火光在明亮的日光下忽明忽暗。
裴许尚接了个电话，就去门口拿了外卖招呼着大家吃饭了。
季誉霖深呼吸了一大口烟，裹成一大团迷雾，风一吹而散了。他抵在围栏的边角摁灭烟头。
吃着饭的时候，那个黄焖鸡季誉霖一口都没吃了，只是吃了点素菜，饭也没动几口，整个人浑浑噩噩的。
裴许尚看着他那颓废的样子，心头一咯噔，顺手给他夹了一块肉哂笑道:“你都多久没开荤了，想当和尚啊。”
他低着头一会儿又昂起下巴，抬着眸冷笑一声，笑得很无力。
悦儿三两下就吃完了饭，裴许尚轻声对悦儿说:“悦儿，你去房间里做会作业好吗，我和你哥哥聊点大人的事。”
她乖乖地点头离开。
看着裴许尚有些冷脸，这是逼着他把那块肉给吃了。
他无奈地吃了那块肉，味道还不错，酸酸辣辣的，他却觉得苦涩。
裴许尚看着他认真道:“季誉霖，一开始你就知道程予湫是程金华的女儿，你就应该有想着这一天。”
“哪怕她之前救过你，可她的父亲，甚至整个华时，你没法释怀。”
“从你进入暗影以后你就不再仅仅只是季誉霖了。”
接着语重心长道:“你对她最好还是不要有那些别的情感，放下吧。”
他没认真听只是听到这儿的时候用筷子狠狠戳了一下饭碗。闭目了下缓缓开口:“她是她，程金华是程金华。”
“他妈的她老子犯错关她屁事。”说到后面的时候气愤地站了起来。
裴许尚也没给他好眼色把筷子重重砸在碗上起了身抓着他的衣领怒言道:“是不关她的事，你呢？”
“你要怎么面对她，怎么面对你死去的父亲，现在网络上骂她的人比比皆是。”
“是你亲手捣毁了她的人生，你让她如何自处，如何面对你？”
是的，原本贴在地下室信息栏上的程予湫的照片，是他拿了下来放在了抽屉里，没让任何人碰。
程予湫在他那里是个意外，也是个例外。
他松开了他的手:“程予湫和她哥是我的救命恩人，她哥不在了，我会保护她。”
“可是你知道我现在连她人在哪我都不知道，你知道那种什么也做不了的感受吗？”
“那你现在算怎么回事，自甘堕落？”
“你喜欢她，我不阻拦，我只是想要你明白，你不仅仅是季誉霖，加入暗影的初衷也不仅仅只是为了报你的杀父之仇。”
“你的身后是无数奋斗在缉毒一线的人民警察，是无数因为毒品而支离破碎的家庭。”
“你忘记我们共同的使命和信念了吗。”他一个字一个字铿锵有力地说着。
一锤又一锤砸在了他的心里。他硬咽一口唾沫，眼底有些泛红，慢慢瞭起眼皮，释然地说道:“我知道了，抱歉！”
裴许尚释然一笑，推着他到桌子前:“好好吃饭。吃完我们去水坞一趟。”
“厉敬腾传话来说，程金华杀害楚蕊一案还存在诸多嫌疑，目前也死无对证，并没有更加有力的证据证明他就是这起案件的杀人凶手，也许存在第三人在现场。”
“你是想去查看监控吗？”他开口。
裴许尚的舌头抵住牙齿，嘴角一勾:“知我者还得是你季誉霖。”
“哼......”他轻笑一声。
他们相视而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