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蓝白也在懊悔。
“我好像,太低估他对你的感情了。”
可以说,裴枭是她一手抚养长大的。
她了解他的一切,唯独看不透他对瑟列的感情。
几百年都没遇到过“爱情”的女人,彷徨又失落地说,“可能,他对你的爱,不比对我的少。”
她选择瑟列作为掩护,最重要的目的是,裴枭大概不会对重要的教官下死手。
整个星际,瑟列在裴枭怒火下的存活率,可以说是最高的。
瑟列选择她的理由也是一样,裴枭很看重他们,不会因他们的结合而闹太久的别扭。
但是,伤透心的孩子从此远离罗雷,根本不肯跟他们言归于好。
此后的几年间,瑟列总是会幻想,如果当初,他接受了裴枭炙热的爱意,会不会有不同的结局?
可每当如此,上将又会嘲笑自己的天真。
他身边的所有例子都在告诉他,星际人类没有“真爱”。
几十年的相守是宝贵的,但一百年,两百年呢?日复一日的对望,不会烦腻变质吗?
所谓的爱情,又真能永恒不变?
直到今日,上将不会再去幻想。
他希望裴枭能遇到一个更好的人,更加优秀生动,不像他这样死气沉沉,枯燥乏味。
只有那样的人,才能带给裴枭生机。
在蓝白死后,瑟列抱着伊娃,来到前妻曾待过的实验室。
这里收拾得很整齐,蓝白在带伊娃离开前,也许就看到了今天,特地为父子两人留个美好的回忆。
她还在透明皿中保存了脐带,那是伊娃诞生后,她亲自剪下来的。
窗台上的花盆里种植了百合,正迎风摇曳,灿烂美好。
瑟列把伊娃放在地上,伊娃到处乱跑,对他出生的地方,有种莫名的亲切感。
“爸比,辣些是什么?”伊娃咬着手指,软乎乎地看着试验台上的各种器皿。
瑟列上前,拿起一支试管,上面贴着标签“伊娃”。
这是他和蓝白共同取下的名字,伊娃本该是女孩名,但他象征着火种。
“是伊娃能够出生的秘密。”瑟列目光柔软。
伊娃不明所以,很快又被其他东西吸引,到处疯跑。
大概快到狗都嫌的年纪了,瑟列需要找些育儿书籍,看看后续怎么继续抚养。
就在这时,旁边终端屏幕里,跃出一段图像。
画面里,是蓝白去世前,录下的视频。
“我看到你们了,上将。”
女人用精神力滋养胚胎,最后已经憔悴不堪,瘦削的下巴和苍白的面容,就像病入膏肓的将死者。
她依旧在笑,黑眸里光彩熠熠,说,“你把伊娃照顾得很好,不用对我,或者对裴枭有任何的歉疚。你很伟大,上将,无论是作为帝国支柱,还是作为伊娃的父亲。”
瑟列转过身,对屏幕说,“神秘的先知,连这一天都能看到吗?”
“当然,”拥有预知之力的女人跨越了时空,隔着屏幕与他对话,“我能看到很多东西,人类的未来,宏观的走向。不过我更在意的,还是你和裴枭。遵从你的内心,瑟列,你要为自己而活。”
画面很快结束,蓝白的面容消失在终端里。
一阵冷风吹过,瑟列捂着嘴,用力咳嗽起来。
几丝血水渗透在指间,他抽出纸巾擦拭掉,然后若无其事地叫回了伊娃。
在生命树里待了快一个月,瑟列的身体好转了些许。
他在考虑,要不要去掠夺者,毕竟现在如果驾驶S级机甲,还是能勉强帮裴枭做点事情的。
但是他又担心很快又支撑不住,反而给裴枭添麻烦。
与其这样,不如再休息一段时间。
当晚,早早哄睡了伊娃,瑟列突然听到,生命树外,好像有机械轰鸣声。
死寂的母星不再适合星际人类,对他们来说连空气中的某些成分都含有剧毒,所以从没有人会来。
意识到那代表着什么,瑟列只呆滞了一瞬,紧接着立即朝生命树的大门走去。
刚开始的步伐很沉稳,却慢慢变得急促而浮躁,几乎是在小跑着,冲到大门口。
他没穿防护服,呆呆站在风中,望向夜色之中缓缓降落的飞艇。
飞艇停稳,裴枭的身影出现在舱门口。
两人隔空对望,呼吸都变得厚重。
裴枭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冲到瑟列面前的,他很快意识到,地球上的空气对瑟列来说是毒素。
那瞬间,脑海就被空白占领,他不能因此而失去他的珍宝。
他将人搂入怀中,反手砸上大门,然后一路跌跌撞撞的,相互缠绵拥抱激吻,来到狭窄的卧室。
他用力撕扯瑟列的衣服,如同一头凶猛的野兽,将人重重压在床榻之上,再欺身紧紧压住,不给瑟列任何喘息的机会。
瑟列胸膛剧烈起伏着,因过于凶狠的唇齿撕咬,眼前很快变得茫然水润一片。
裴枭在他敏感的小腹上揉了几下,立马又下滑,很快让他软了身体,连语调都变得破碎激昂起来。
数个月不见,哪怕再用力压抑脑海中的思念,身体却是如此诚实,面对如此猛烈凶狠的进攻,都不肯退缩一丁点。
抱着怀里比猛兽更残忍狂暴的青年,瑟列口腔里已经满是血腥味。
青年咬破他的唇舌,像是在恶狠狠地惩罚,他也不甘示弱,但总是轻而易举败下阵来。
“裴枭,裴……”
压抑而低哑的语气,裹着浓烈又凄惨的意味,像是在求饶,又像在鼓励,让青年更狂躁猛烈,肆意掠夺怀里人的一切。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度昏厥又被弄醒的瑟列,仿佛已经看到窗缝外的曙光,这才得以从猛兽口中逃脱,昏昏沉沉地睡去。
阴鸷桀骜的年轻佣兵也在这一刻得到救赎,狂躁的内心渐渐平息下来。
他静静看着脸色惨白的人,眼里流露出一丝痛苦。
“你居然又想抛下我?我找了你一个月,全宇宙都被掀了个遍!”
裴枭从怀中掏出一枚银戒,咬牙切齿地戴在瑟列苍白的手指上。
十指交扣,裴枭再度俯身,发泄一般啃咬上将鲜血淋漓的嘴唇。
“别想再从我手中逃脱,瑟列·维尔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