瑟列因这过于直白的问题而皱眉,本来不想回答,可裴枭咄咄逼人,非要得到一个结果。
“我一直以为,你们就是交情很好的朋友而已,完全没有男女之间的感情。”
瑟列难堪地闭眼,没有办法回应。
裴枭从来没防过蓝白,也不觉得这两人间能生出多余的感情来。
可是事实,就是如此难以预料。
在他对上将的爱意,浓烈得快将人灼伤的时候,却听到蓝白和上将的婚讯。
那大概比肆虐的风雪更残忍,直接将隐秘多年的爱恋彻底冻结。
如果是别人,裴枭不会忍气吞声,选择远走星际。
他会杀了那个要跟上将结婚的人,然后将上将囚禁起来。
哪怕折断上将的手脚,摧毁上将的精神力,甚至于,跟全星际为敌。
他毕生所求,只想让那双碧绿如宝石的清贵眼神里,只能映出他一个人的影子。
可是,偏偏是蓝白。
他最爱的两个人,抛下他在一起了。
实在没办法将他们拆散,更不可能去伤害任何一个人。
愤怒最终偃旗息鼓,化作懦弱的逃避。
这段婚姻也成为裴枭心中一根尖锐的刺,哪怕如今上将已经成他掌中之物,他也无法抛却过往,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
第二天一早,伊娃醒转,把两个大人吵醒。
“度假,度假~”伊娃在床上滚来滚去,嘿嘿傻笑。
瑟列先看了下军部的讯息,确定没什么大事,然后才开始准备出行。
即便昨晚收拾得差不多了,早上还是磨磨蹭蹭的,快九点才驾驶飞行器,直接往雪山飞去。
上将不适合人多的景区,所以要前往危险的无人区,只有一家三口。
很快,飞行器降落到平坦开阔的地带。
天气晴朗,雪山积雪覆盖着厚厚一层。
伊娃一出机舱就往雪地里滚,撒丫子跑向银白的世界。
瑟列嘱咐一句“小心”,刚跟上去没两步,后脑勺就被雪团给砸了。
他转过头,见裴枭坐在飞行器舱门口,一下又一下,拿雪团不断砸他。
上将顿时恼火又无奈,“你非得这么幼稚吗?”
裴枭懒洋洋地捏雪团,“我心情很不好,要不然来一场雪崩,上将带伊娃上演雪地大逃亡?”
瑟列:“……”
比起雪崩,当然还是被雪团砸更轻松些。
裴枭不用精神力,只挖起一团雪,搓成雪球后朝瑟列砸来。
不远处的伊娃看到这一幕,立马也加入战斗,跟裴枭一起,欢呼着拿雪团猛砸爸爸。
被一大一小围攻,想起昨天的期待,上将开始后悔了。
也没人跟他说,来山上度假的本质,是要被两个捣蛋鬼欺负啊!
小孩子的精力最为充沛,等两个大人都玩累了,小的还能堆雪人。
瑟列坐在机舱里烧热水,受气压影响,壶里怎么也无法沸腾。
他正查看军部讯息,裴枭背后凑过来,双手揽着他的腰,脑袋抵在他肩颈处。
可能是受冷空气影响,裴枭嗓子有点哑,懒散地说,“今天是来放松的,你就不能把光脑关掉?”
“最近发生了很多事,还没真正跟你道过谢。”瑟列依言关闭光脑,注视平静的水面,低声说,“想要我怎么答谢?”
不等裴枭回答,他立马又补充,“正经的。”
裴枭闷笑起来,手臂却越收越紧,直到将上将死死禁锢着。
瑟列没有挣脱,只轻轻按着裴枭的手臂,耐心安抚着。
“老问题,你能给我什么呢,维尔斯上将?”裴枭舔了舔嘴唇,目光深邃锋利,藏着掩饰已久的乖张粗暴。
瑟列闭上眼睛,良久才彷徨地说,“我不知道……”
裴枭不缺钱,作为宇宙最强佣兵,他的财富无可估计。
也不缺人,毕竟上赶着给他暖床的男女,大概能塞满整个首都。
瑟列更不知道,自己能给予什么。
他本就一无所有,那些身外之物,裴枭不屑一顾。
裴枭歪着头,手掌下移,贴在他小腹上,指尖勾勒腹股的轮廓。
“给我生个孩子怎么样?”年轻佣兵缱绻温柔,着魔似的呢喃,“灌了那么多,怎么肚子里就是没点动静?”
瑟列不知道他又抽哪门子疯,不得不按住作乱的手,将喘息压回嗓子里。
“体外胚胎繁殖技术,是星际禁止的。”
育成一个胚胎的成本,控制在几万联邦币以内,简直比获得宠物还简单。
再加上有初生素质判定,人们可以将基因低劣的婴儿抛弃甚至残忍葬送。
如果不加以制止,可能大街小巷的垃圾桶里,都是成堆的胚胎。
所以出于人道主义考虑,联邦禁止了相关技术。
裴枭当然知道不可能,但每每当目光落到伊娃身上,就嫉妒得发疯。
那是上将跟别人的骨肉。
上将也曾和另一个女人做最亲密的事,全心全意地爱着,让那个女人怀孕生子,养育彼此的骨血。
如果这个女人不是蓝白,换做毫无交集的人,裴枭知道,自己真的发疯,然后造成无法挽回的后果。
那样一来,大概上将永远都不会原谅他。
雪地里,伊娃正开心堆雪人。
天寒地冻,他却精力充沛,歪歪扭扭地把雪团抱起来,堆到大雪球上面。
柔软的小身体是如此可爱,天真烂漫的绿宝石眼睛明亮耀眼,比这世间万物都更加美好。
裴枭看得入迷,目光许久才收回,落到怀里人脸上。
“上将,你打算什么时候,给我生一个?”
瑟列难堪地闭眼,“你别发疯,我不是女人,没有孕囊,不可能……”
裴枭低笑起来,“多可爱的话,怎么办,我又想爱你了。”
这句话让瑟列瞬间警觉起来,但是裴枭永远比他动作更快,总能轻而易举地拿捏要害。
“那么,再换一个问题。”裴枭又说,“你跟蓝白结婚,是在玩弄她的感情吗?”
瑟列身体弹了一下,但很快被裴枭按着胯骨,钉在地毯上无法再扭动。
“明明是蓝白的丈夫,却总是在我身下一塌糊涂,”裴枭惆怅地说,“该说你是因寂寞太久而欲求不满,还是压根没把她当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