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点的时候,天色完全黑了下来。
餐厅里人满为患,李渔不敢冒险进入。
而是找了一个超市,神不知鬼不觉的拿了一袋火腿肠、两个面包、两瓶饮料。
然后找了个偏僻的地方,悄无声息的填饱肚子。
吃饱喝足后,李渔躺在墙角眯了一觉。
一天下来走了四五十里路,到了下半夜还要继续跑路,必须养精蓄锐。
身在虎穴,李渔也不敢放心入睡。
半睡半醒的眯了三个小时,摸出手机来一看,已是深夜23点半。
李渔觉得时候已经差不多了,便起身赶往水牢。
人在水里泡的时间长了,身体会浮肿。
张兵学着黄药师的样子,双手抓住铁笼,双脚蹬着另一端,让身体完全露出水面,缓解一下污水对皮肤的浸泡。
这个姿势很累,普通人只能坚持几分钟,而张兵却靠着良好的身体素质能够坚持到半小时左右。
一下午的时间,张兵与黄药师从满怀期待到惴惴不安,最后变成了失落绝望。
“估计现在一点左右了吧?”
黄药师吃过饭后,精神恢复了一些,每隔一个小时就会双脚蹬着笼子,让身体离开水面缓解一下。
“差不多。”
张兵心情沉重。
除了对逃跑无望的失落,更多的是担心李渔的安危。
“唉……那一阵枪响给我的感觉不好。”
黄药师摇摇头,“小伙子大概率被抓住了。”
“嗯。”
“不过,小伙子能够神不知鬼不觉的进入园区,应该也不是一般人,应该不会这么容易被抓住吧?”
黄药师既像是在做出分析,又像是在宽慰自己。
“嗯。”
张兵心中有些愧疚。
这小伙子要不是来给自己送食物,也许就不会被抓住了。
“大兵,你困了啊?”
“嗯。”
“别打盹啊,万一小伙子没出事呢,再坚持一会看看。”
“嗯。”
“唉……再等一个小时吧,如果小伙子还不来,估计凶多吉少了……”
见张兵心情低落,黄药师叹息一声,便不再说话。
“黄大叔、张哥。”
李渔脱下隐身衣,出现在了岸边。
悄无声息,吓了黄药师和张兵一跳。
不过,一闪而逝的惊恐瞬间就被兴奋取代。
两人几乎异口同声的道:“你还活着?”
李渔笑笑:“我说过会把你们救出去,当然死不了。”
“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黄药师的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张兵则沉稳了许多:“逃出水牢容易,但逃出园区却不是容易的事情。”
李渔递给张兵一块三十公分的钢筋,让他把锁打开。
牢笼上的锁只是普通的铁锁,手里只要有工具,撬开它毫不费力。
张兵把钢筋插进锁舌,用力猛地一别,轻而易举的就把铁锁破坏。
“太好了,太好了!”
看到张兵走出牢笼,黄药师兴奋的搓手。
“大兵,快、快、帮我打开。”
张兵涉水来到关着黄药师的牢笼前,重施故技,轻松打开了黄药师的铁笼。
李渔在岸上拽,张兵托着黄药师的屁股,先把疲惫虚弱的黄药师弄上了岸。
然后,张兵靠着身高臂长的优势,轻轻松松的上了岸。
“这个应该会用吧?”
李渔把从高善仁办公室里顺手牵羊搞到的冲锋枪连带一盒子弹交给了张兵。
“太好了!”
张兵的眼神在冒火,“有了这玩意,俺就算死也要拉上一堆垫背的。”
“跟我走。”
李渔前面带路,黄药师居中,张兵断后。
就算暴露了行踪,李渔也不怕。
到时候只要自己把隐身衣一穿,园区的保安就算掘地三尺也找不到自己。
只是,那样的话,张兵和黄药师的命肯定保不住了。
以高善仁的残忍冷血,怕是会让两人变成一堆骨灰。
二十分钟后。
三个人顺利的来到了二道门。
李渔示意张、黄二人躲到墙角的芭蕉树后面隐蔽。
“我去开门,你俩在这里等我。”
黄药师忧心忡忡的道:“为什么不爬墙?门外有持枪的保安。”
李渔道:“爬墙会弄伤自己不说,外面同样有保安。从大门出去,才是最安全的。”
张兵握着冲锋枪道:“李兄弟,我跟你一块冲出去。出门后,你俩先跑,我殿后!”
“别鲁莽。”
李渔压低声音,“能不开枪就尽量别开枪。”
“那就听小李的吧!”
黄药师示意张兵听从指挥。
张兵只好抱着冲锋枪与黄药师一起躲在门后不远处的芭蕉丛中。
两人藏好之后,这才发现李渔不见了。
不由得各自露出疑惑之色,不知道李渔去了哪里?
二道门里面装着密码锁,面板上的灯光不时闪烁。
李渔从兜里掏出门禁卡刷了一下,仅仅供人通行的小门便自动弹开。
“咦?”
张兵与黄药师俱都张大了嘴巴,不明白铁门为啥自己开了?
二道门的哨岗有两个保安值守。
其中一个看到小门打开,便上前查看,另外一个在屋里玩游戏。
“咦,谁开的门?”
这个肤色黝黑的保安瞪着俩眼,一脸诧异,“谁啊?”
说时迟,那时快。
李渔一个箭步上前捂住了保安的嘴巴。
“唔……”
保安还没来得及喊叫,喉咙就被锋利的匕首撕开。
鲜血从他的腔子里汩汩冒出,凉风嗖嗖的往里灌,整个身体顿时瘫软了下去,嘴巴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
此刻,李渔的心里没有任何恐惧,亦没有任何负罪感!
操场上化成骨灰的灵魂在看着他!
数以百万计的同胞在等着他!
那臭水沟里不知道关着多少同胞!
那公海的海底不知道沉没了多少无辜的尸体!
这些助纣为虐的爪牙死有余辜!
对他们的仁慈就是对同胞的残忍!
杀!杀!杀!
李渔心里此刻只有这一个声音。
操场上的灰烬还没有熄灭,那惨死的灵魂还在游荡,今夜就让我用这爪牙的性命祭奠你们的亡魂!
看到保安瘫倒在地,挣扎了片刻再也一动不动,李渔又疾步走向哨岗。
这个小房子的门敞着,一个黑瘦的保安正躺在床上玩游戏,嘴里不停的用缅语口吐芬芳。
李渔走到床前,将锋利的匕首缓缓落在保安的脖颈间。
只剩下几厘米的距离,保安依旧浑然未觉,嘴里骂骂咧咧。
李渔一咬牙,手中锋利的匕首猛地划了一道。
“唔……”
保安还没反应过来,便觉得脖子里鲜血狂涌。
不等他挣扎哀嚎,李渔便伸手捂住他的嘴巴,直到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