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姆斯每次请假的那天,似乎都是月圆夜,那么他极为可能是个狼人。
魔法史的课本将这种生物形容得异常残暴,好像他们生命中除了血腥跟毁坏就没有别的意义了。
如果他真的是狼人的话,那么他那时候会说出——【是我幸运才是。】这样的话也就不足为奇了。
这才是他对友谊如此珍视的根源啊,几乎将自己摆放在了一个急需被拯救的地位。
也怪不得他对佩迪鲁的态度要更关切一点,对比起另外两个人来说。西里斯事实上是个眼里容不得沙子的人,一个人只要有一点不符合他的心意,他分给那个人的视线就会断崖式下跌,几乎到了无视的地步。而詹姆斯,他没有西里斯那么冷漠,但也不至于跟莱姆斯一样表露出自己的关切。
如果说他们二人都清楚莱姆斯的身份,那么佩迪鲁也未尝不知。
一个寝室,从入校到现在,三四年的友谊,我几乎都要同同情莱姆斯了,他性格里的温和有时候会表现得比较拖沓,他可能是那种就算有人对他抱有恶意,他都会在别人遭遇困难的时候询问一句甚至递一把手的人。
更何况,他并不是直接遭遇恶意的人。
而佩迪鲁显然很清楚自己应该向着薄弱点攻击,三人之中,莱姆斯是最有可能跟他重修旧好的人。
“男妈妈,你瞧。”玛丽下车后深吸了一口新鲜空气,她若有似无地在我耳边念叨着,“尽管我的语气听起来非常地像霸凌者,但梅林在上,我没把这件事告诉学院里的其他人已经很给你面子了。”
她指的是佩迪鲁在下车时遇到了箱子的困境,卡在那里半天没动,是莱姆斯上去帮了他,而后者便邀请他一起坐车回学校。
“顺杆子往上爬,真典型。”她嘴里嚼着泡泡糖,吹出一个泡泡,啪的一声破了。
“卢平要是连这点都看不清,那活该他被水蛭吸血。”
“那家伙长得那么难看,为什么还会心软呢?啧。”
我笑了笑没说话,不打算对此发表看法。
我通常不愿意恶意地揣测别人,不过玛丽的形容倒是很贴切,的确就像水蛭。
“玛丽,索妮娅,快来,我找到一辆空车!”莉莉站在不远处朝我们招手,这也同时向其他人暴露了她的位置。
斯内普越过人群,走到她身旁去了。
“...fu...又来一个,怎么老是有人跟我抢我的朋友啊??”玛丽咬牙道,“我们要过去吗?我不想跟斯内普一个车,莉莉肯定不会拒绝的,为什么我身边全是这种心软的人呢?我敢打赌佩妮很多时候跟我是一样的感受!!”
“莉莉你先走吧!”我高声道,“我箱子还在后面呢!”
“我们箱子不是家养小精灵拿走了吗?”玛丽问。
“我让詹姆斯帮我拿了,那里面有气枪。”我轻声说。
“...索妮娅,你不觉得你现在很习惯使唤波特了吗?”
“嗯,我觉得了。”我点头承认,“但他也答应了啊。”
“...他刚才找你的时候,你们是不是发生了点别的什么?”她一脸‘给我老实交代’的神色。
“是发生了。”我说,“但他没说喜欢。”
“!!!!!!发生了什么你给我说清楚。”
“说不清楚,就是一种感觉,嗯,在意的感觉。”
她扼腕跳脚,“好气好气,为什么老是有人跟我抢朋友?他们没有自己的朋友吗难道?!”
我轻笑着开口 :“哦,玛丽,如果什么能让你开心点的话。”
“我本来不想现在说的,但你看起来急需一剂镇静剂。”
“?”她有点被话题吸引了,但还是罢手,“不可能,现在没什么能让我高兴了,除非波特现在变成一条小狗。”
“我父母被赞助商邀请去这个月十五号的一个现场演出,因为爸爸拿了冠军,而且这也是他的退役赛,算是完美收官吧。”我慢条斯理地说,“哦,其中一个歌手的名字叫约翰·列侬。”
她耳朵一动,微张着嘴看向我。
“我拜托我爸爸去要一个签名照跟签名版的专辑了,是送给你的。”
她似乎已经丧失言语了,嘴唇夸张地颤抖起来。
“如果顺利的话,可能20号左右就会到了?”
“啊—————!”她突然朝天伸手大叫一声,随即转头就跳到我身上来,“啊啊啊啊我爱你我爱你!!!!我太爱你了!!呜呜呜索妮娅!”
“我爱死你了我爱死你了!!!”
我被她撞得有些趔趄,后退了好几步,还得躲避她落在我脸颊上的亲吻,“等一下等一下,你别这么激动。”
直到我身后撞上了一个人,同时一只手伸过来做了有效格挡,一个巴掌捂住我的脸的同时往后摁,身后的热源混合着那胸膛里的穿出来的声响,心跳,呼吸声,以及那声——“玛丽,你干什么啊?!”
是詹姆斯,我整个人都歪倒地陷进他的臂膀里,惊诧之间我听到他压声道——“你们女孩子总这么夸张吗?”
但玛丽没管他,她小跑到我的眼前来,哦是的,我现在是被锁喉的状态...但没人在乎。
“真的吗真的吗?!”
我无奈道:“对,真的。”
“呜呼!”她原地跳了一下,一头扎进了旁边的树丛里,绕着好几棵树疯跑。
“她一定是疯了。”詹姆斯信誓旦旦地说。
那声音就悬浮在我的后脑勺,我扒着他的手臂站好,忍住了咬下去的冲动,“好了,放开我吧。”
“哦,好。”
锁喉状态解除后,我叉着腰缓缓深呼吸,啊,刚才一瞬间心跳得太快,现在头部有点胀痛,绷紧了有点眩目,简而言之,我感觉我要炸了。
他刚才靠得那么近,手臂就在我嘴边,我真的很难,我好难啊。
我抻着脖子回头,只见始作俑者一脸无辜,眨着他那双狗狗眼说:“刚才扭到你了吗?”
我简直瘀着一口气堵在心口出不来,他到底明不明白啊?有些动作要看场合跟对象啊,我又不是西里斯。
“詹姆,来,你来试试,这个动作。”我面带微笑地伸手,“来,你来感觉一下,这么被人箍脖子。”
“你忘了我上次被你勒过脖子吗?”他忽然笑了。
“我当然知道那种感觉了。”他微微偏头,接着伸出手指捏住我的指尖,就这么抖了两下,这是第二次了。
我想收手,但又不想收,就像我第一次走密道时的那种心情,这个时刻可以持续得久一点吗?
但是不行,因为玛丽崴脚了。在杂石乱布的树林里肆意奔跑就是这个结果了。
乐极生悲这个词在玛丽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她龇牙咧嘴地手膝并用地爬上车,手链还不小心薅了我的好几根头发。
我正要跟着上去就听到詹姆斯说让我去他们那辆车。
“我们有,非常非常重要的事。”他一脸认真,手里还乖乖提着我的箱子。
“看在约翰·列侬的份上,我原谅你了。”玛丽朝我罢手,“快滚,下车来接我。”
车上只有西里斯一个人,难为他一个人霸占一辆车这么久。
他凝神看我轻笑道:“你大概能猜到我要说什么了?”
“你在火车上打断我了,这不是很明显吗?”我说。
“所以你真的梦见莱姆斯的守护神了?”詹姆斯问,他问这话的时候微微埋身侧头看我,额发随着马车碾过一道石子而飞起,“是什么?你说说。”
“一匹狼。”
他跟西里斯对视一眼,面色有点凝重,他真的很不擅长隐瞒自己的思绪,完全一眼就看穿了。
“结合他每月都会有几天不舒服,有时候还会请假,再加上当时玛丽说到阿尼玛格斯他的神情,像快死了一样...”我耸了耸肩,尽量放轻松语气,“我得说,我以前还以为他是个女孩儿。”
“女孩儿?”西里斯皱眉,“为什么?”
詹姆斯呛咳了一声,他想拉我袖子,但我已经脱口而出了,“哦,因为女孩子会痛经啊。”
“...为什么?”西里斯似乎是真的不明白。
“因为我们每个月都会流血。”我抱着手挑剔地看着车厢里的二人,“我就知道,你们生理卫生课肯定没有听。”
“还是,你们只听了男孩的那部分啊?”
车厢里静默了一瞬,西里斯目光有些发直地撇开头,声如蚊呐,“谁来阻止她?”
“事实上,”詹姆斯挠了挠自己的眉毛,略有尴尬,“男女真的是分开上课的。”
我点头,“是这样没错,可是内容都是一样的。”
“生理结构什么的——唔?!”他竟然捂了我的嘴巴???
“求你了,再次,在乎点我们的存在。”他小声说,浓密短翘的睫毛颤了又颤。
这时马车又过了一个石子,那是个大石子,我被颠得往前一冲,牙就磕在了他的手上,他扶住我的脸,我惊恐抬头间嘴唇碾过他的小臂内侧,他手指抖了两下挠过我的耳垂,接着瞬间收手。
妈妈救命,我亲了我喜欢的男孩儿了!虽然只有手!
我刚才就想亲他,就我整个脑袋都落到他臂弯间的时候,但我只能狠命咬住自己的嘴唇,惊惧又渴望的看着眼前的那段手臂线条,要知道,那个肉味是真的真的很吸引人…唔,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我当时战胜了我的基因。
是个狠人啊,索妮娅,不愧是我。
詹姆斯收回手后,挠了一下自己的耳后,“嗯,那你能保守秘密吗?妮娅?”
我做了一个拉拉链的动作,“他不想说,我就当不知道啊。”
“是的,那只是个毛茸茸的小问题。”他指尖比划着说,“不过具体的,还是等他愿意开口了再跟你说吧,可以吗?”
“好啊。”
紧接着,我话锋一转,“你们阿尼玛格斯的形态,完全出来了吗?”
詹姆斯:“!你又猜到了?!”
西里斯:“也是做梦?”
我摸着鼻子说:“猜的,猜的,没什么了不起的嘿。”
“…虽然没有完全出来,不过你已经知道我的守护神了,”西里斯难得显摆地吹了吹自己的额发。
我快速点头,“嗯嗯,是的,所以,我到时候能看看你的狗形态吗?”
他有一瞬间怔愣,随即胸膛一震轻轻笑了,“啊,你真的很喜欢狗啊。”
“绝对的,我,绝对的狗党。”
“为什么啊?”詹姆斯问。
我不可思议地侧头看他,“你是没见过皮波那么可爱的样子吗?”
“它的毛发多么柔顺!跑起来的时候,在阳光下那么有光泽像水波纹一样,还有它的脸,它是狗界的美男子这一点确认无误的!”
“哦是的,”他顿了一下,“但,其他动物也可以同样俊美。”
我长吟了一声,“嗯,确实,但我对狗狗的喜爱是超过了所有动物的喜爱,我是个狗党。”
我强调地点了点头,“是的,狗党。”
“我从上学年开始就在海格面前念叨了,好希望他养条狗,就算不能护卫,也能陪他玩。”
“是陪你玩吧?”西里斯犀利道。
“不,这不重要,”我扬手一挥,双眼发亮地憧憬着,“最重要的是,跟狗狗的互动,它跟你会越来越默契,我小时候的梦想可是训犬师!”
“...”西里斯面色有些不好,“好的,你不会有机会看到我的阿尼玛格斯了,训犬师小姐。”
詹姆斯缺德地笑了,他坐到了西里斯身旁,手臂一伸拦在西里斯肩上,“别这么小气嘛,大脚板,这可是索妮娅的心愿,她就想在霍格沃茨见到一只真狗,而不只是思念着皮波,作为朋友,我们应该满足她。”
西里斯抖肩拒绝,“你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