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妤的衣服全都湿透了,只有贴身的衣服没有被她扯进水里。
段屹川捡起过来给她,很快就转过身去生火,全程没有说什么话。
白妤抬眸看他的背影,抓着小衣的指骨收紧,快速地穿好。
没有干的衣服穿,她犹豫着把压坐在地下他的外套给穿上。
他生火很迅速,很快就起了两个小火堆了。
山里多的是干枝落叶,他从不远处的树底下捡了许多。
白妤拧干湿衣服的水,凑近火堆旁去烤。
她虽然套上了他的外套,但白皙修长的双腿依然裸露在外,白得晃眼。
段屹川看了两眼,继续往火堆里加柴火。
“饿了没有?”他没有看她,话却是问她的。
白妤背着他半天没说话,心里别扭怪异。
现在她这个模样是不能回去了,不然让人看见了得多奇怪。
她确实也饿了,可是对于刚才发生的一切,她还很在意,也有不知名的羞躁,不太想和他说话。
得不到她的回答,段屹川扔完最后一根柴,起身往她走去。
听到他的脚步声,白妤身体又紧绷了一下。
“你在这待着,我一会儿回来。”他目不斜视地从她身后越过,叮嘱。
白妤低着头,把手里的衣服翻了个面。
他身影消失了后,她才小声地哦了一声。
没有让她等很久,不多时他就回来了,手里抓着两只兔子。
两只灰色兔子被他拎住耳朵吊在手里,半空中的四肢止不住地扑腾,想要逃离。
不过最终它们还是难逃命运,被段屹川抓到一旁去了结了生命,用树枝杈在另外一个火堆上烤。
他不止抓了兔子,还摘了些野果。
有好多种,有一些是白妤没有见过的。他拿回来后就丢到她身旁。
在他烤兔子的时候,白妤抓了一个李长林给过她的野果吃。
吃完后,又拿了一个小小不认识的果子。
刚咬了一口,她的脸就拧起来了,皱成一团。
怎么会有果子又酸又咸的!
她苦着脸咽下,把它们推远一些,再也不吃第二个了。
“不好吃就吐出来。”他看向她,火光照耀下,肆意的眉眼带笑,嗓音也不自觉地柔和下来。
她这生动的表情和行为实在是逗乐他了。
白妤坐在他摘来的荷叶上,两只裸露的腿也缩进外套里。
她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见到他话落后将她刚才吃的小果子捏碎涂在兔肉上。
他是拿来当调料的!不早点说!
白妤抿了抿唇,专注地烤自己的衣服。
等兔子烤好,她的衣服也烤得差不多了,湿漉的头发也干透了。
火光很温暖,她挨在边上,肚子也暖暖的,没有阵阵的痛意了。
脚踝处被蛇咬的伤口敷着药草,虽然还有一点点疼,但也能忽略。
段屹川撕开两只兔腿给她,刚烤好的兔子很烫,她接过的时候指尖被烫到,缩了缩。
“拿这里。”他撕开一些荷叶将腿骨处包住,再次给她。
“谢谢。”
白妤伸手接过,没有看他,小声地说了句。
“嗯。”他听见了,很不客气应下,面容肉眼可见的变得愉悦。
等他们回到营帐,李长林他们还在七零八落地大着嗓门聊天吃东西。
他们还给他们留有一些吃的。
白妤轻声跟他们道谢,正想要说她已经吃饱了。
段屹川训开他们,说再给他们十五分钟的时间,赶紧吃饱收拾好,然后闭上嘴巴回去休息,或者。
他或者的话还没说出来,李长林他们就赶紧跑开,风风火火地将狼藉收拾干净,半句话都没说,五分钟不到就一个人影都没了。
白妤还是没习惯他们这样,看多了几眼。
“不是困了?回去睡觉。”他轻推她一把,让她别再看了。
她哪有说过她困了?白妤走进营帐里,瞟了他一眼。
今天的稿子还没写,白妤走到简易的桌前,从包里翻出钢笔就要开始干活。
“别写了,明天放你一天假,不用跟着一起训练。”他的声音又响起。
白妤没有理他,摊好纸张下笔。
段屹川走近桌前,垂眸看着她乌黑的发顶,舔了舔后槽牙,看着她认真的模样,顿了几秒,也没有强制性要她非得休息了。
扯过李长林今天拍马屁给他做的藤椅,他坐在她对面,也悠然地写起报告来。
他打下的影子垂在白妤身前,挡住了她的视线,白妤抬头,润泽的眸子看他,片刻后往旁边挪了挪。
夜里很宁静,只有外边虫鸣动物叫声和两人下笔时的沙沙声。
写到一半,白妤换墨水时,悄然地瞥他一眼。
他坐姿端正,狭长的眸子轻垂,姿态随意悠然,笔下的字龙飞凤舞,洋洋洒洒地已经写了几页纸了。
“看我做什么。”他薄唇轻启,手里的笔还在挥动。
“我没有看你!”白妤低下头。
“哦。”
“……我只是看了一下你写的字。”白妤轻声:“好丑。”
段屹川停下笔,挑眉,不在意道:“没办法,字如其人。”
白妤噎了一下,他这样说自己,她都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字丑没关系,但我这写的都是机密,你可别偷看泄露出去,不然……”他合上笔帽,眯着眼看他,凶了几分面容。
“你是谁的媳妇儿都不管用!”
白妤抿唇,气闷地瞪他,她才没有想看他写的什么!她一点兴趣都没有!
她又不和他说话了,段屹川缓了缓神色,咳了一声,把报告给她看:“算了,这次例外,大方点给你欣赏一下。”
“我不看!”白妤拿开他盖在自己稿子上的报告扔回去给他。
段屹川接住,突然想到什么,来了兴趣:“白妤,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事儿没干?不还要访谈我么?”
“这个任务交给景润了,他迟点会跟你做访谈的。”白妤有些许不耐烦了。
从她嘴里听见李景润的名字,还叫得这么熟络亲和,段屹川眸底的光微沉,回想到她对那人的粲然笑容,眉眼间的笑意消散,抿着薄唇不再说什么。
心底强烈的占有欲肆意横起,再也无法忽略,段屹川凝着她精致的面容,神色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