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方才被人拦截,于右归迟迟御风而来。
进入草庐时,他大吃一惊。
“先生怎会在此?”
他也注意到旁边的班陈子。
上次在赤城他见过此人,对他有印象。
这师徒向来不和睦,难不成公羊为了学说思想杀了这人?
公羊囧一眼看穿来的人在想什么。
“你也莫怀疑我杀了我的学生,你不用信我和陈无妄,你快走,回去找决明子便是。”
“师叔也和你们是一伙的?”
公羊囧不作答,递来手书。
这是陈无妄留信。
有一块布和一封信纸
布上面写着:
赠青枝!
信是给于右归的。
“我欲削剑开天,你走吧,去救其他人!”
于右归行礼,御风离去。
道上有遇蓝衣道人,他们上前拦截,可都没追上于右归。
他们就怕是调虎离山,便安排六个人追赶。
于右归借着天暗,略施诡计,甩开六人,来到书阁。
他急忙去青枝的房间。
这姑娘还在梦乡,被人这么一吵,甚是不耐烦。
“哎呀,我还睡着呢,你这人真是粗鲁,又破我窗口,你怎学你师叔如此卑鄙无耻,下次要是不从正门进来,我也便喊人了。”
“陈无妄找你。”
于右归上楼时注意到混入人群的暗线者。
他们神情怪异,暗藏杀机。
外边暗地兵家藏剑,对书阁虎视眈眈。
上次陈无妄在书阁那么一闹,羞辱了大司马。
那家伙屠光这里也是迟早的。
听到陈无妄,青枝来气,躺床上说道:
“哼,那家伙连骗本姑娘两次钱,这回还想要框我,我才不要,我死也不离开这地方!”
于右归透过窗户,看到底下持刀拿剑者成群进入书阁花园,已动手杀人。
这女人要是不走,于右归便计划敲晕对方,直接抗走。
可想到敲晕抗走,这太过招摇显眼,定是个累赘。
到时候人没救成,自己也搭进去。
他四处打量屋内,看有没有适合藏匿之地。
“这是陈无妄写给你的!”
“哼,我才不要看,肯定是他又设计骗我钱,我呸,我呸!”
于右归忍无可忍,握紧拳头。
看对方如此神情,青枝得意忘形。
“怎么样,我猜中了吧,呵呵呵,还想骗本姑娘,本姑娘已经比他还诡计多端!”
“莫不是那南宫跟你说过吧!”
青枝不服气:
“是又怎样,要不是南宫先生相告,我哪知道那个人诡计多端,厚颜无耻到这等地步!这次南宫料事如神,早和我说过,陈无妄会让你送信给我,骗我钱财!”
这些诡计多端之人可真是难搞!
于右归想着,要是陈无妄在这,他会怎么说话。
思来想去,于右归灵机一闪,说道:“所以你读那么多书,又那么聪明,就是被这两个男人左右?”
天上行雷,猛然炸开一声震耳欲聋,把青枝吓得尖叫哆嗦。
等恢复勇气,她也觉得自己如此聪慧,不应该如此被男人左右。
“看就看!”
青枝心不甘情不愿地接过那块脏布。
打开时,其中有张纸掉落。
青枝打开纸信,与布上内容共阅。
看完后她怒不可遏,咬牙切齿,粉拳乱挥,对着空气乱打。
“岂有此理!”
于右归拿过信纸,眉头紧皱,对看两份内容。
不由得摇头惊叹,这人诡计颇多!
“那个卑鄙无耻,阴险狡诈之徒,我要把他千刀万剐!”
于右归趁机拔剑:
“我也看他不爽,想杀了他,毕竟他诡计多端,常常诓骗我!”
青枝仿若找到知己,从枕头底下拿出一把短刀,对于右归说道:
“快,带我去这个地方,我要杀了他!”
“你且换上男装,去那地方若是被看出来,人家提前防范,你也杀不得。”
“你说的是,我一定要捅死他!”
于右归暗地解决掉几个眼线,将人带到六楼,给青枝换上男装,抹上黑灰。
青枝非常嫌弃。
“干嘛,干嘛!”
于右归十分不耐烦。
“你若想报仇,没有点手段,没有点牺牲,你怎么报仇,你怎么杀了陈无妄!”
“好吧,你尽管涂抹!”
青枝依然怒气未消。
决明子从外边进来,手持“大有”“比”“节”等三剑。
这三剑曾被他送出,换了花酒钱。
他严肃对于右归说道:
“于右归,我以师叔之辈与你一谈。”
“师叔请说。”
“把‘明夷’送给我!”
于右归毫不犹豫,行半跪礼,将腰间佩剑送上。
“我于右归,将‘明夷’送与师叔!”
青枝觉得莫名其妙,连忙催促道:
“哎呀,快点,快点,烦不烦,这时候送什么剑!”
于右归赶紧将人带走。
外边大雨倾盆。
决明子仰天喝酒,躺在横梁上。
手中剑血缓缓滴落,染红一片酒池。
电光火石间,书阁血流成河,佳人尖叫,客人落跑。
阿正阻拦那些人不要往外边跑去,可人潮汹涌,无可奈何。
那帮人不顾劝阻,逃出去之后,迎来的是汹涌箭雨,前排之人中箭倒地。
后面幸存者惊慌失措,再往屋内跑。
其间踩踏严重,压死了七八人。
众人慌忙退到屋内,跪地祈求道人救命。
阿正一脸嫌弃。
“都说让你们别往外边跑,就是不听!”
“道人,你要我等怎么办!”有人气喘吁吁问。
“先躲身屋内!”
众人听完,一哄而散,噔噔上楼,跑进小房间。
有的房间已满,进去的人被推了出来。
落单者慌不择路,到处乱跑,转眼便身首异处。
天上行雷,电光闪烁,大司马气势汹汹从外边进来,要人破坏了造化法阵。
此时追赶于右归的六位道人也来到书阁。
“我说决明子,你还是把那两把剑送给我,我把书阁送给你,让无辜者安然,让你日后花天酒地,你觉如何?”
大司马对着横梁上的决明子说道。
“哈哈哈,我听闻大司马生平对女人兴致全无,很是鄙夷男女花天酒地之所,既然外边有兵,应是打算屠了这里,怎会真送给我?”
“哈哈,看来你是打算要这些佳人一起陪葬了!”
决明子喝下一口酒,淡淡说道:“不会,不会!”
他转头对道人说道:
“我说六位道友,你我都是修道之人,眼前人可是要伤天害理,你们是出手呢,还是不出手呢!”
六位道人毅然决然,剑指向郑三巢。
大司马负手而来,威严霸气对六人说道:“你们可别忘了王屋集会之约,道、兵、儒三家不可自相残杀,不能杀士族!”
决明子哈哈大笑:“什么狗屁之约,好在朝闻道当时不去!”
大司马没理会决明子,大声道:
“此地,乃烟花柳地,却称为书阁,其中男男女女浓妆艳抹,男女不分,有辱斯文,有辱士族男儿大气,羞辱了‘书阁’二字!”
郑三巢继续说:
“‘书阁’二字如此贵重,却让这群下籍污名!真是岂有此理!”
六位道人面面相觑,心有动摇。
他大气凛然,对着六人说道:
“人立于天地之间,岂能如此莺莺燕燕。”
六道人败在他这等气势之下。
决明子摇头,仰头喝下一口酒。
郑三巢咬牙切齿道:
“何况,经我严查,书阁暗地抢贫农良田桑田,偷大恒王朝税赋,杀人无数,罪行累累,本该杀绝,以震四方,匡扶大恒律法!”
这话铿锵有力,声如洪钟,传遍各个小落。
蜷缩其中的姑娘们各个捂头哭泣。
门外刀剑铮铮,有血溅撒门窗,令屋内人惊恐万状。
老鸨面如死灰,展开白凌,悬挂于梁,系上死结,冷冷一笑:
“呵呵呵,呵呵……”
她看向桌上盒子,里边放的是东郭元青的头颅。
“陈无妄!”
这一叫声嘶力竭,响彻书阁。
天光一闪,雷声一轰。
凳子一倒,悬挂一尸。